此時,薛府上下到處張燈結彩,一片喜氣。廳堂里似乎還有客人沒有散去,正在行酒令,猜酒拳,喝得不亦樂乎。
據我打探得到的消息,薛府很大,而且分好幾個院落。薛仁果和他爹薛舉並不是同住在一個院落之里,而是住在西邊的凌雲閣。
紫蔓藤的解藥肯定不可能在薛仁果這里啦!
看來,我得先出了這個庭院。
我拐過幾個彎,看到院子的門口竟有侍衛把守,于是便退回了牆角。
站在高牆下,我打量了眼那高高的牆壁,已是胸有成竹。雖然我功夫不怎麼樣,但怎麼說也是絕影神偷世家的後人,那些紅外線之類的防盜系統都奈何不了我半分,更何況這一座小小的石牆?
輕按了下音樂吊墜旁的一個小按扭,頓時「咚」一聲,從吊墜里疾射而出一道銀白的鋼絲線。
我熟練地手一擲,絲線頓時牢牢攀在了牆頭上。絲線的頂端會分泌一種有極強力粘合作用的液體,粘上去之後至少可以承載一百公斤的重物。
我借由那根絲線攀上了高牆。
舉目望去,薛府還真是奢侈華麗得有些過分了,雕梁畫棟,富麗堂皇,就差沒把黃金瓖到屋頂上去。
我心里暗自琢磨,偷解藥的同時,也順道偷點古董好了。改天若是真回現代去了,我也可以小發一筆橫財呀。
用吊墜里的特殊藥液解下了絲線,我又用了同樣的方法,輕躍下了石牆。
看來薛舉被勝利沖昏頭腦了啊,又逢府中有喜事,薛府的守護還真不是一般的松懈。
不遠處,忽地傳來笑鬧打罵的聲音,我悄悄往前靠近,藏身一個角落里。就見幾個守衛正圍著篝火,一邊烤肉,一邊喝酒,談笑風生。
「今天少將軍大喜,我們也跟著沾沾光啊!」
「是啊,不如我們來打個賭,少將軍對這個第十九房小妾能感興趣多久?」
「最多不超過三個月吧?」
「我看不到一個月,少將軍就會去找新的目標了。哈哈哈——」
……
我在一旁听著他們的污言穢語,真想折回去再多踢那個大幾腳。真不知折?城有多少女子受到他的迫害了。
「對了,你們可知道那個李世民死了沒有?」
一听到他們提起李世民,我連忙靜下心神。
「我看也差不多了。」有人訕笑。
「沒想到那個什麼秦王李世民這麼不堪一擊呀!」
「其實李世民還真有那麼兩下子,不過我們主帥神機妙算,先放倒了他,那個什麼劉文靜,殷開山之類的根本就不放在眼里了。」
「哈哈,不過那顆紫蔓藤倒是夠李世民消受的了。沒有解藥,我看他也活不了多久。」
「世上唯一的解藥在我們薛元帥手上,李世民想拿到解藥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
第12章(2)
原來解藥真的在薛舉那里!
我不由暗喜,但環視了下四周,卻有些為難了。
這里房間這麼多,薛舉又住在哪一間呢?到了夜晚,我的方向感又是極端的差。
正思索著,並沒注意到自己已被人盯梢。我轉過身,一把鋒利的長劍已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看裝束是薛府的守衛士兵。
「好大的膽子,竟敢私闖將軍府。」那個守衛一臉得意的笑,聲音卻是故意壓低,「我這就抓你去見將軍,定能撈到不小的功勞。」
原來是想私自搶功,所以他盯了我這麼半天都沒吭聲。
我暗自扣緊了音樂吊墜。
那守衛將長劍又架進了我的脖子一分,低喝︰「跟我走。」
我正想扣動機關,卻驚異地看到守衛的身後幽靈般出現了一抹白影,然後一個狠準的手刀,那名守衛連哼都來不及哼一聲,便倒下了。
我瞪大了眼,望著那道白影僵立在當場。
李玄霸?!
「愣在這里做什麼,跟我走。」李玄霸不由分說拉起我就走。
「你——你——你——」我終于回神,卻激動得連話都說不完整。
原來剛才拜堂的時候,我所看見的並不是錯覺!
真的是他!
拉著我避到一個僻靜的角落,李玄霸陰沉下一張臉,「你瘋了嗎?竟敢一個人夜闖薛宅?
我甩開了他的手,月兌下臉上的黑布,原本的擔憂與思念頓時化成了怒氣,「你才瘋了,不聲不響地就鬧失蹤,音訊全無,你知不知道我和你二哥都急死了?」
兩個月多了,我與他分開了兩個月多。
他似乎瘦削了不少!
這一刻我終于知道,自己是多麼的想念他!
李玄霸淡淡看了我一眼,卻又突然別過了臉,「我只是出來散散心。」
「你——」我真的很想狠扁他一頓,但時間不對,地點更不對,只好暗自強壓下怒火,「這事我們回去再說,三少爺,麻煩你先告訴我,你來這里干什麼?」
李玄霸回過頭,琉璃似的眼眸似有什麼光芒掠過,「你又來這里干什麼?」
「當然是偷解藥。」我瞪了他一眼。
見他似乎並不詫異,我不由奇道︰「你知道你二哥中毒的事?」
李玄霸輕點了點頭,「以你那三腳貓的功夫,你以為會成功嗎?」他的毒舌又開始了。
「你可別小看了我。」我暗自咬牙,頂了回去,「再說本姑娘可沒那麼笨,硬闖我當然是不行啦,我這是智闖。」
我得意洋洋地輕瞄了他一眼。
「智闖?」李玄霸眉峰微蹙了起來。
「你剛才是不是在喜堂出現過?」我挑眉瞅著他,「還改名叫蕭靖了吧?」
他並沒有回答我,而是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神竟陰鷙了起來,「你不要告訴我,你就是那個新娘子。」
「我當然是啦——」
話未說完,他忽然拉起了我的手,然後往外推,「回去。」神色陰沉得可怕。
「喂——」我不滿地甩開他的手,「干什麼?怕我拖你的後腿嗎?」我不服,當我這個神偷是當假的嗎?
李玄霸神色微微一變,又添了幾分凝重之色,「你不要胡鬧,以為薛宅是你想來便來的嗎?」
「要回你回,我一定要幫二哥偷到解藥。」我固執地堅持己見。
李玄霸眼神忽然微微一黯,掠過了一絲讓我為之揪心的寂寥,「隨便你。」說完,他竟就那樣轉身離去。
「李玄霸——」我望著那道落寞的背影,連連嘆氣,這個家伙肯定又誤會什麼了。但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
真是個會鑽牛角尖的笨蛋!
輕嘆了口氣,我無奈地追了上去,緊緊跟在他的身後。
這一番鬧騰竟奇跡般地沒引起薛府守衛的任何注意,我跟著李玄霸一路潛到了滿香閣。
看起來這里像是主屋,應該是薛舉住的地方。
他竟這對薛家大宅如此熟門熟路,難道早就來過了?
我不禁又回想起剛才在喜堂的時候,听到的那一聲「蕭靖」。
這家伙究竟在搞什麼啊?
薛舉主屋的門外站著兩名守衛,兩人雖然直挺挺地站著,卻微合著雙目在小雞啄米。
丙然夠松懈的,看來是天助我們了!
我和李玄霸對看了一眼,就見李玄霸身形一晃,一個錯步,便分別給了那兩個人一人一個手刀,出手之快讓我咋舌。
真不愧是武林高手!
澳天我一定要纏著他教我兩手,不然這個神偷可真是當得太窩囊了。
放倒了門外的兩個士兵,我們悄悄潛了進去。
才剛剛踏進房門,迎面而來一陣腥臭的酒味,床上更是鼾聲如雷。
原來薛舉早醉死過去了。
看來喜宴上他喝得太開心了吧?主帥都這樣了,也難怪他手底下的那些兵將了!
李玄霸並未理會床上醉成爛泥的薛舉,而是直接走到一個小櫥櫃前,熟門熟路到我幾乎以為這里就是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