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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初上舞?終上 第6頁

作者︰藤萍

姜臣明卻大笑,仿佛不以為忤,「李公子是朋友,姜某也就不隱瞞,但我丑話說在前頭,屈指良雖是李公子你的殺父仇人,但他對你我大計大有裨益,此人姜某最後定會交由李公子處置,但在大事未成之前,可否請李公子手下留情,暫且放他一馬?」他存心籠絡李陵宴,竟將「用人不疑」四字發揮得淋灕盡致。

李陵宴好奇地挑了挑他眼角的幾根睫毛,「他的弱點是?」

姜臣明哈哈大笑,「屈指良英雄一世,從不沾,那是因為他有斷袖之癖。與屈指良雙宿雙棲的這名重要人物本被太祖囚于太原奉聖寺內,姜某從太原路過偶然借住奉聖寺,便順手把他擒了回來。屈指良未曾防備,便落入了姜某彀中。」他仰首喝一杯酒,「屈指良號稱俠義,卻是個深情種子,為了此人殺人放火無所不為,讓姜某也很佩服。」

李陵宴低低地「啊」了一聲,不知想起了什麼,沒有接話。

姜臣明倒有些奇怪,「李公子?」

「啊——」李陵宴回過神來,「那人是誰?陵宴好奇得很,可否一見?」

姜臣明道︰「說起此人,他倒是大大有名,說出來李公子你說不定都知道。」

此言一出,劉妓和李陵宴都很好奇,兩人面面相覷,「誰?」

「二十八九年前,江湖上有位和屈指良一般大有盛名的盜賊——」姜臣明含笑道,「信物為‘盤龍蚧’和‘鬼眼石’。」

「‘壞事不出門,善事行千里’蓮渚千里‘?」李陵宴訝然,「听說此人行蹤詭秘,數十年來只聞其名號從未見其人,江湖傳說還曾認定世上並無此人,判定這’蓮渚千里‘四字也是旁人杜撰,從沒有’蓮渚‘之姓,原來真有此人。」

姜臣明點頭,「蓮渚千里當年名噪一時,神出鬼沒,盜走財寶無數,名聲不下于屈指良啊。屈指良如此听話,只怕也是怕他和大盜為伍之事,壞了他大俠的名聲。」

「呵呵,怎知不是他怕壞了蓮渚千里的名聲?」李陵宴微笑,「不想世上竟有這等奇事,這兩人陵宴都佩服得很。」他見姜臣明不說帶他去看蓮渚千里,他也就不提。

「屈指良殺玉崔嵬絕不會失手,玉崔嵬壞了妓兒好事,此人不死,你我的臉上都掛不住。不過李公子你果然了得,一封書信把聖香牽涉其中,輔以十一門派之力,借屈指良之手殺玉崔嵬、趙聖香二人,果然是一石二鳥,殺人于無形啊。」姜臣明哈哈大笑,和李陵宴言笑極歡。

李陵宴眨眼微笑,「過獎、過獎。」

劉妓在一邊很柔順听著,此時嫣然一笑,「我給你們倒酒。」

「咳咳……」玉崔嵬喝了一口聞人暖端來的藥湯,咳嗽起來差點把湯灑在床上,他身上受了幾次重傷,要是別人早就死了三次以上了,但他還活著。聞人暖把過他的脈說,他在娘胎里的時候本是個雙胞胎,一個男孩一個女孩,後來不知出了什麼毛病,兩個人長到一起去了,生下來的是亦男亦女的玉崔嵬,但也正因為他五髒六腑與旁人不同,才能活到現在。

聖香對聞人暖的解釋好奇得很,那天直咕噥什麼時候大玉嫁一個人試試看,看能不能生個女圭女圭出來。

玉崔嵬給他拋媚眼說不如聖香你娶了我,聖香說娶了你一個會有千萬少女傷心而死,他善良純潔博愛寬容,因此要娶就大家一起娶了,不娶就誰也不娶,要孤獨終老。玉崔嵬柔聲說我不介意與人同嫁,聖香瞪眼說但我怕被想娶你的人剝皮。結果那日這三人在房里笑了半日。

「玉大哥。」聞人暖扶他重新坐好,眉心微蹙。

玉崔嵬坐好之後神色慵懶嫵媚,果然曾是傾倒眾生的人物,顧盼之間自然而然一股勾魂攝魄之態,「咳咳……這里如果是豬圈多好……」他含笑說。

「玉大哥,像你這樣的人,有些時候能死,有些時候不能死。」聞人暖捋了捋他順滑的長發,溫言道,「如果你還是害人不淺的‘鬼面人妖’,你現在要死要走,我都不留你。即使是聖香肯救你,我也說他在胡鬧。可是這麼多年過去,我雖然沒有見過當年的你,但也覺得你已經變了,變得善良,也會感動……你在莫去山莊花了那麼多心力救出那麼多人,如果就這樣死在屈指良劍下,死在被你救出來的那些人手里,如果你認命就任自己這樣無聲無息地死了,那所謂的良知和公理在哪里呢?」她凝視著玉崔嵬的眉眼和額頭,那眉眼縴秀額頭光滑,十分秀麗,「我不知道聖香是不是因為這才救你,但我是這樣想的。」

玉崔嵬笑了起來,「我從不是真心在救人。」

「但事實上你就是救了。」聞人暖微笑了,「連我的命都是玉大哥救的呢。」

「小泵娘,你為了‘良知和公理’,推聖香進了萬劫不復的地獄……」玉崔嵬緩緩坐起來說,「你的良知和公理呢?」

「我會救他。」聞人暖輕聲說,「我會幫他,我已傳令回家,要月旦派遣人手助我殺屈指良!」

玉崔嵬微微一怔,「你是——」

「我是碧落宮宛郁月旦的未婚妻子,」聞人暖語調雖輕卻很鎮定,「玉大哥,雖然我們沒有見過面,但其實我應該叫你姐夫。」

深藏不露的小泵娘!玉崔嵬上下打量了她一陣,「你是月旦的未婚妻子?」他突然一笑,「你要救聖香?」

聞人暖低聲道︰「當然!」

「小泵娘,你太年輕了。」玉崔嵬慢慢地說,「你告訴我那好溫柔的小舅子你人在這里,他會做的不是幫你救我,而是找人把你帶回去。」他眉眼都挑得艷艷的,笑了起來,「月旦不是笨蛋,你救不了聖香。」

聞人暖臉色一變,「月旦不會這樣。」

「不是他會不會,而是他別無選擇。」玉崔嵬目光陡然轉為凌厲,盯了她一眼,「小丫頭,碧落宮並非武林至尊,宛郁月旦不能與江湖為敵,也無能與江湖為敵!」

聞人暖臉色漸漸變得蒼白,「月旦他……」

「他不會幫你,也不會救聖香,因為他不是像聖香那樣的笨蛋,為了莫名其妙的理由,就敢與舉世為敵I」玉崔嵬一字一字地道,隨後輕輕一笑,婉轉嫵媚,「你救不了聖香,你只會害了他。」他的目光從聞人暖身上穿過,望到了門口那邊。

聞人暖全身一震,陡然回頭,只見門口站著個生得像一千種琉璃一萬種明珠那樣玲瓏可愛的錦衣大少,笑眯眯地提著兩個大酒壺,「我買了八十一文的羊羔酒啊,京城特產,我在里面泡蠶豆,不許說不愛吃!」

他是什麼時候來的?聞人暖拾手看自己的手指,手指在絲絲顫抖,如果宛郁月旦不願出手相助,那麼聖香真的就是與舉世為敵……她屈指握住自己的領口,微微地喘息,胸口一絲一絲疼痛起來,難道全都是因為她太天真……所以……耳邊響起玉崔嵬含笑的聲音︰「聖香,誰在你頭上插了拔頭草?」她驀然抬頭,只見聖香舉手一模,他的頭發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給人插了一根枯黃的小草,插草賣頭,這規矩誰都知道!原來十一門派中鬼王母門下已經開始行動,宣告要聖香的腦袋了!她看著拔下枯草興沖沖往碟子里倒酒泡蠶豆的聖香,心頭的絲絲疼痛陡然升為劇痛,她如果害了他……她如果害了他……

「喂?」聖香的蠶豆倒了一半,玉崔嵬從床上下來踉蹌地扶住坐倒的聞人暖,兩個人一同跌倒在地上,聖香丟下酒甕,一迭聲叫苦連天地沖過來救人,「喂喂喂,兩個人一起昏是想刺激本少爺心病發作和你們一起昏嗎?快起來!」他戳戳聞人暖的臉頰,又拉拉玉崔嵬的頭發,威脅道︰「快起來!否則本少爺就告訴別人你們兩個躺在一起,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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