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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初上舞?再上 第14頁

作者︰藤萍

青竹紅牆是祭血會在大明山的據點,也是李陵宴的老家。這地點是容隱、聿修和清靜老道推算出來的,至于怎麼算出來的,聖香懶得知道。反正容容說的大概就不可能會錯,他就這麼來了。潘玉兒顯然不知道江湖上的任何事情,李陵宴在她心中說不定不僅不是一個壞人,還是一個情人。聖香想到這里就咬著嘴唇「哧哧」地笑,這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

潘玉兒並不是一個多麼有閱歷的女人,但是她很聰明——她知道聖香故意嚇了她一跳的目的是讓她回山給李陵宴示警,這樣他就可以跟在她後面順利地找到青竹紅牆的所在。所以她不走,她端了條椅子坐了下來,就坐在聖香對面。

「李公子並不是一個壞人。」她很聰明,當她發現聖香也很聰明的時候,她選擇動之以情。

「我沒說他是一個壞人。」聖香笑眯眯地說。

潘玉兒淡淡一笑,「也許吧,但是我感覺到你身上有一種……所謂俠義道的味道。」她說得很誠懇,「李公子並不是一個壞人。」

「俠義道和我是朋友,說不定傳染了些臭氣給我,你不必當真。」聖香眨眨眼,托著下巴,「你打算說李陵宴的故事給我听嗎?說吧,只是不要再說‘李公子並不是一個壞人’,你別誣賴我說他是壞蛋。」

「李公于是一個很溫柔的人。」潘玉兒誠懇地說,「我是李公子的大夫,沒有人比我了解他的痛苦。他自十歲起生有一種怪病,感覺不到痛感,無論刀劍加身都不會覺得痛楚。這些年來逐漸轉變為手足麻木失去觸覺,這種麻木如果蔓延到了胸月復之間,他便會因為呼吸困難死去……那會是非常痛苦的,死的時候比什麼都清醒。所以他比誰都珍惜現在,親人如有所求,他有求必應,他自己從來不求任何東西,這樣的人……絕對不是你們所想象的那種壞人!」

聖香眨了眨眼楮,吐了吐舌頭,「你見過不溫柔的李公子嗎?」

潘玉兒一怔,「什麼?」

「我的意思是說,你見過不是在病床前盡孝的,或者不是對親人們有求必應的李公子嗎?」聖香笑眯眯地問。

「沒有……你這樣問是什麼意思?」

「我只是想說明人有許多面,好人還是壞人有時候誰也說不清楚,我不喜歡把人分成好人還是壞人。」聖香做了個鬼臉,「就像本少爺雖然很善良,也不一定就是個好人一樣。」

「你……不是李公子的敵人?」潘玉兒蹙起眉兒。

「不是,我是來和他聊天吃飯、喝茶下棋的。」聖香一本正經地說。

當潘玉兒和聖香在阿普金家聊天的時候,李陵宴已經很快接到聖香抵達大明山的消息,柳戒翠一別頭,「我去殺了他。」

「等等。」李陵宴並不阻攔,舉起左手食指。一個月白衣裳的男子幽魂般出現,「墮月,你和戒翠一起去。」李陵宴含笑,「他今日才來,已經比我想象的有耐心許多。只可惜,他不帶那些想殺李陵宴揚名立萬的英雄豪杰一起來……」他嘆了口氣,「戒翠,你殺了他,帶了他的心一起回來,娘已經兩三天沒有新鮮人心吃,我怕她會受不了。」

「我只管殺人,挖心的事你叫墮月。」柳戒翠冷冷地說。

「尊會主令。」年約三十五的俊美男子是李陵宴「四裂月」侍者之墮月。

柳戒翠性子火辣,說走就走,一甩袖子人已經搶了出去。墮月對李陵宴一禮,如影隨形跟了出去。

青竹小院竹影之間一個修剪花木的人影緩緩直起背來,那是一位發髻蓬松衣裳迤邐的女子,算起年紀也已三十出頭,但看容貌依然二十三四一般,「會主,你當真以為柳戒翠殺得了聖香?」她低聲問,聲音如明珠嬌水,一听就恍惚整個人都沉了進去,要死在那種嬌柔的深情中。

「殺不了。」李陵宴又嘆了口氣,「懷月,叫你不要剪它,你怎麼不听話?花草高興怎麼長,就該讓它怎麼長。」

那蓬雲霧鬢的懷月低聲說︰「我喜歡剪。」頓了一頓,她又說,「殺不了,所以你讓墮月跟著去?」

「有一個人兩個月前就已經在大明山上,我卻一直找不到他。」李陵宴慢慢地說,「你知道嗎?」

「玉崔嵬?」懷月手握剪刀從花叢里走出來,她是那種特別嬌柔的女人,從花里出來華麗得猶如仙子。

「嗯……」李陵宴慢吞吞地說,「洗月火燒秉燭寺,雖然沒傷了秉燭寺多少人,但是很傷秉燭寺的威望,是不是?玉崔嵬在漢水臨陣倒戈,連累了不少寺眾死傷,听說寺里對他很不滿意,他必須做件能夠服眾的事兒,對不對?」

「他要來殺你嗎?」懷月眼也不眨一下。

「不知道。」李陵宴笑笑,「我只知道如果聖香遇到危險,他說不定會出來救人。」他柔聲說,「玉崔嵬的弱點,就在他實在太迷戀‘被當做平常人的感覺。這一點除了聖香很少有人能夠做到,尤其他又那麼美,很容易讓人起邪念的。」

「你讓墮月去保護柳戒翠?」懷月低低地嘆了口氣,「我不喜歡那個女人。」

「但是她卻很有用。」李陵宴微笑。

「她是一個很好利用的傻瓜,對不對?」懷月很溫柔地嘆了口氣,繼續彎下腰,修剪她看中的花叢。

「她不傻。」李陵宴居然很惋惜地跟著嘆了口氣,「只不過……愛錯壞人而已。」

聖香和潘玉兒坐了大半天,最後潘玉兒著實磨不過他,還是不得不起身回青竹紅牆。她只擅醫術不懂武功,否則也不會對著聖香束手無策。聖香笑眯眯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後走,她心下懊惱卻無可奈何。

走入大明山山間,聖香從來沒有在荒山野嶺晃蕩的經驗,拉著潘玉兒稀奇地問東問西。這是什麼樹、那是什麼花、這是什麼石頭……潘玉兒全然弄不懂這個人,分明是敵人,卻自居比朋友還親近。

繞過一片小叢林,聖香指著樹下一棵怪草問她︰「這是什麼草?長得這麼奇怪。」

那是一棵短短的孤花,像竹筍一樣從地下冒出來,只有一片葉碩大肥厚,那花怪模怪樣,居然有黃白紫三色。

「那是莪術。」潘玉兒回答,「是一種藥草。」

「是不是可以起死回生?」聖香笑眯眯地問,「長得這麼奇怪,一定是一種很了不起的藥,我們把它拔回去好不好?」說著他饒有興致地蹲在地上看那棵莪術。

「它只是用來行血止痛,清心化郁。」潘玉兒被他吵得頭痛,淡淡地說,「比如說你心跳太慢,吃了它也許就會好些,吃不死你,也不能救你的命。」

「不許詛咒我!」聖香不高興地跳起來,「本少爺要活到七老八十變成千年人瑞試試看,不許詛咒我。」

「很可惜你沒有那個機會,現在你就要死了。」人影一閃,一個綠衣緊裝的女子攔在聖香面前。相貌煞是俏麗,可惜一股殺氣讓她全無一點女子的溫柔之態。隨在她身後的是一個月白衣裳的男子,對著潘玉兒點了點頭,「潘姑娘辛苦了。」

「喂喂喂,」聖香皺眉對著潘玉兒,「你居然帶本少爺進圈套?」

潘玉兒臉上微微一紅,「我沒有。」

「她只是帶著你在山上亂轉而已,在我這里沒有圈套,受死吧!」柳戒翠絕非什麼要分是非黑白的女人,她傾心李陵宴,就視聖香為仇敵,「刷」的一劍當面刺來,「陵宴的爹是你爹娘所殺的吧,听說看你的模樣就知道你是笑姬的兒子。我先殺了你,給陵宴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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