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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縮自如的愛 第43頁

作者︰藤萍

奇怪,織橋干嗎不接電話?孝榆六點開店等到九點才小心翼翼地給他發短信,道歉說她昨天說話說得太過分了,其實她沒那麼生氣只不過不習慣他那種樣子而已。發了十多條短信一條沒回,打了五六個電話手機沒關但也沒接。

那變態什麼意思啊?又在整她?假裝讓她以為他覺得她很重要,然後又隨隨便便去了什麼南極還是北極的地方,對她不聞不問?

托著下巴生悶氣,有什麼了不起的?書吧里已經滿座,她渾然不覺也沒在意眼前的飲料單堆積了一摞,望著吧台前的地板發呆。

「三十七號的紅茶好了沒有?」三十七號的女生抬手在問。

「啊?」她嚇了一跳,「對不起對不起,馬上就好。」正當她說到一半的時候,電話鈴響,做了個暫停對話的手勢,她接電話,「喂?啊?王室啊,什麼事?碧柔在你那里?中午要一起去吃飯?店里沒人不行啊,嗯?你讓你的助手過來接班?可以啊……可惜我這里開業碧柔都沒來過……」她快樂地掛了電話準備出去吃飯,Happy地把郁悶的事情和書吧都丟在腦後。

能開心的時候,不愛想難過的事。

不愛想,這是孝榆生存的本能。

醫院。

臨時的病床。

「呂醫生做完手術才倒下的……」

「真的是很敬業的人。」

「燒到三十九度七,血糖和血壓都低,竟然能做完手術……」

織橋微微睜開眼楮,他還沒睜開就已經听到這些議論很久了,微微睜開眼楮之後,看見面前護士人來人往,自己家老媽坐在床前,他的第一反應是笑,輕輕細細地笑了︰「媽……」

生了這個兒子二十多年的劉婭賓哼了一聲︰「丟臉。」

「嗯哼哼……」織橋笑著混,丟臉,是很丟臉。

「能起來我們就回家。」

丙然老媽的惟她獨尊主義比他還厲害,織橋坐了起來下床。「我只不過感冒發燒而已,不用請假這麼嚴重吧?我還要上班……」

「給發高燒的醫生看病,哪個病人有這種膽子。」劉婭賓一把抓住織橋的肩,「你跟我回家,我有事情問你。」

人在沒體力的時候是斗不過權威的,織橋只能細細笑著和她走,腦子里仍然昏昏的,沒什麼想法似的。

出了醫院門口才知道老媽把家里的車都開到門口,他平時難得坐自己家的車,坐上車之後癱在靠背上,懨懨地問︰「Sa……什麼事要問我?」

「你和孝榆是怎麼回事?」劉婭賓開車。

「孝榆?」織橋昏昏沉沉地隨口應,「也沒怎麼樣,不就是原來那樣……」

「原來你們不是挺好的?最近吵架了?」

「吵架?沒有啊,」他困惑地昏昏地說,「哪有吵架……也不過就是她……不理我了而已……」他越說越困,在自己家搖晃的車子里眼睫沉重得垂了下來。

「她不理你?小丫頭有了男朋友就不理我們家小子了,行,我們也不理她。」劉婭賓手里握著織橋的手機,「她的電話也不要回了,以後媽帶你認識好女孩子。」

「干嗎說得我跟失戀似的,」織橋笑了起來,然後醒了醒,「孝榆打電話給我?」

「她不理你了你也不要理她,她打電話過來千萬不許回。」劉婭賓收起織橋的手機,「這手機我收了,別想要回去。」

「媽!你搞什麼……要是醫院打電話來怎麼辦?」織橋頭昏眼花的和老媽爭辯,「何況孝榆打電話來說不定有什麼事……」

「吱——」的一聲,劉婭賓在某個路口急剎車,織橋猝不及防差點一頭撞上前面的靠背,胃里翻江倒海差點吐出來,抬起頭從車窗外看去,卻看見某家咖啡店玻璃窗里碧柔、王室、畢畢,還有孝榆開開心心地在吃飯,孝榆笑得那麼燦爛……突然間深呼吸,再深呼吸,他啞聲說︰「老媽,我要回家……」

劉婭賓露出一絲笑,這個幼稚的兒子,從小到大一帆風順,吃到苦頭了吧。「我剛才接電話開車過來看你的時候就看見他們在吃飯,都是你朋友吧?不下去一起吃?你就是不吃早餐才會低血糖。」

「媽……」織橋低下頭不看車窗外的人群,手死死地抓著劉婭賓的肩,抓得好用力,「媽……回家好不好?我要暈車了。」

死要面子的臭小子。劉婭賓發動車子繼續上路,「回家好好給我睡覺。」

「嗯……」織橋平生對老媽應得最溫順的,大概就是這一聲。

餐廳里,孝榆一直在看手機。

「下午約了人?」碧柔關心地問。

「我打了十六個電話給織橋,他竟然不回。」孝榆說得有點泄氣,「我昨天是不是很過分?」

畢畢笑笑︰「有點。」

「我想道歉的。」孝榆悶悶地說,「其實……其實我知道他心情不好,他最近很郁悶。」托著下巴她繼續悶悶地攪著餐盤里的拌飯,嘆了口氣,「不過那麼凶的織橋看得我很害怕,我不想織橋變成那樣。」

碧柔和王室面面相覷,他們兩個昨天不在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事。

「織橋以為你不理他了。」畢畢微笑。

孝榆呆呆地看著畢畢︰「我哪里有不理他?是他那麼凶……」

「昨天你那樣子,我會覺得你是在說要分手。」畢畢繼續彎眉微笑,攪拌著他點的花茶。

「分手?」孝榆叫起來,「誰和他分手了?誰和他談戀愛,哪里還有分手這回事!」

「你喜歡織橋,織橋喜歡你,有一天你說你做什麼都不關他的事,不是分手,是什麼?」畢畢說。

「可是——是他先很過分甩了我去坦桑尼亞,是他先找了女朋友好不好?是他自己說他做什麼事不要我管,我做什麼事干嗎要給他通報?」孝榆忿忿不平,「是他先劃清界限說我是多管閑事是八婆的!」

碧柔和王室、和畢畢面面相覷,只能苦笑,這兩個人怎麼會搞成這樣……明明是很簡單的事弄得無比復雜。

「孝榆啊,」王室很無奈地說,「如果你不是想和織橋分手,不如直接找他坐下來說清楚,不要一見面就大吼大叫互相指責,你要告訴他你喜歡他,沒有想和他分手,也沒有不想理他。」

「可是這樣很丟臉啊。」孝榆悶悶的。

「你是要面子,還是要織橋?」

孝榆看著笑得很溫柔的畢畢,悶悶地回答︰「我兩個都要。」

碧柔嗆了一口水︰「孝榆,你在和自己過不去,你會郁悶死的。」她學著孝榆說郁悶。

「織橋肯定很痛苦。」畢畢呵了一口氣,享受著花茶的馥郁。

孝榆郁悶地趴在桌上,不時地小小心吊眼看著畢畢。

「他是真的愛你,不只是喜歡而已。」畢畢說。

她怔怔地看著畢畢,突然小聲問了一句︰「為什麼你什麼都知道?」

「嗯?」畢畢眉線一彎。

「為什麼你們……什麼都知道……」她趴在了桌上,聲音也悶在了桌上。

碧柔微笑了,輕輕撫模著她的頭發,柔聲說︰「因為在愛的人,不是我們。」

孝榆無語,埋頭在了桌上,很久都沒動也沒說話。

大家沉默,靜靜地吃著午餐。

孝榆流了一滴眼淚,不過並不是故意的。

王室和碧柔都默默望著自己的餐盤,偶然抬起頭看一兩眼畢畢,畢畢微笑如花,連喝茶的姿勢都很優雅。

很久很久以前有個女生說他「笑如芳草」,碧柔默默望著自己的刀叉和漂亮瓷盤,眼角可以看見孝榆趴在桌上的手臂,雖然沒有看見,但是她知道孝榆在哭,而畢畢在微笑。

淚是沉默,笑如芳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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