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登入注冊
夜間

送神舞 第24頁

作者︰藤萍

「托夢?」降靈全然一副茫然的樣子,「他是從盒子里面長出來的。」

「胡說八道,盒子里只有你的灰燼,又不是蘑菇,怎麼會從盒子里長出來?」她漸漸明白是怎麼回事了,臉上偏偏表情一變,滿臉嚴肅不容置疑,「肯定是你三更半夜跑出去托夢給無知的青春少女,幫你生了一個兒子。」

「他不是我兒子。」降靈怎敵得過師宴伶牙俐齒顛倒黑白能說得風雲變色日月無光的本事?被她這麼肯定地一說,他幾乎是百口莫辨,除了一句「他不是我兒子」之外不知道能說什麼。

「不必說了,」她臉色再一變變得泫然欲泣,「我對你的感情千年不改,你竟然趁我不在的時候跑去生兒子,你說你怎麼對得起我?枉費我那麼喜歡你,你從來不說愛我,枉費我那麼喜歡你……」她突然掩面啜泣起來,「我還是走好了,看來沒有我你也過得很好,我還是走好了。」

「他就是我,是師宴的血……師宴的血……」他的聲音溫柔起來,沒有那麼惶惶不安,「師宴的血和我的身體被火燒成灰燼融合以後長出來的我,不是我兒子。」

「我才不信那麼一點點灰會長出一個人,肯定是你誘拐了無知少女,不必解釋了。」師宴轉過頭去。

「我沒有。」降靈開始著急了,飄到師宴面前,「師宴生氣了嗎?」

「生氣了。」她宣布,「我生氣了。」

「不要生氣。」

「我生氣一點兒也不重要,反正降靈一點兒也不在乎。」

「不要生氣。」

「偏要。」

「你生氣我就走了。」

「你走了我就放火燒掉這里,和你的兒子一起死。」

「師宴……」降靈呆呆地看著師宴,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

「我生氣。」她的背在顫抖,听著降靈不知所措的口氣,想象著他無限困惑茫然的表情,一輩子沒有遇見過遭人一口咬定做了非常可怕的壞事……哈哈哈哈,實在太好笑了。

「師宴……」

「哈哈哈哈……」她實在忍不住大笑起來,轉過去笑得直咳嗽,「咳賅,咳咳。」

降靈呆呆地看著她又哭又笑,「師宴?」

「笨蛋。」她抬起頭微笑,「你是一個笨蛋。」眼里卻都是眼淚,但不知有多少是笑出來的淚,「超級大笨蛋。」

「那不是我兒子。」降靈說。

她嫣然一笑,「那不是你兒子。」

降靈立刻安心起來,臉上又泛起了漫不經心的表情。

「喂,」她微微一笑,「如果你真的能夠變成人,你想怎麼樣?」她抱膝坐在兩個降靈身邊,那本是墳墓,她卻覺得溫暖。

他緩緩眨了眨眼楮,「我要去找聖香。」

「啊?」師宴的微笑變得有些黯然了,「聖香啊……然後呢?」

「然後去找則寧。」

「再然後呢?」

「然後……去找上玄。」

「那麼我呢?」她低聲問。

「師宴和我一起去。」降靈說。

她的眼楮立刻亮了,「真的?」

降靈不解地看著她,「師宴不是我的戀人嗎?要一起聊天喝茶,講故事和吵架,會在一起到頭發變白。天氣好的時候出去走走的。」

「呵呵,真美啊,如果有那樣的將來。」

「師宴是我的戀人,」降靈目不轉楮地看著她,「你說喜歡我的。」

「你真的知道什麼是‘喜歡’嗎?」她輕笑。

「喜歡啊……就是有一個人一直都在身邊……一直都在身邊……」降靈說,「然後不在身邊就不行……」

一個人一直都在身邊,一直都在身邊,然後——不在身邊就不行。她輕輕松了一口氣,「我會欺負你,一直欺負你的。」

降靈不解地眨了眨眼楮。

「假如你現在進入你的身體變成人和我在一起,我就不欺負你。」她嫣然,竟然有點兒小小地嬌羞起來,降靈啊,終于是人了。

降靈听話地潛入他的身體,過了一會兒,那個實體的降靈緩緩地坐了起來,睜開眼楮看著師宴,「師宴。」

那是一雙多麼溫柔漂亮的眼楮,比畫的……溫暖十倍。她主動湊上紅唇吻了那微微張開還沒來得及反應的唇,「我非禮了你,你是我的了。」心想︰那丑陋可怕的食尸鬼和凶靈來到這里,目標必然也是降靈這具可以復生的身體吧?幸好……她在,否則他千年的執著生成的身體如果被邪靈搶走,是不是會哭呢?

摟著這個笨蛋,她久久不願放開,如能如此一起到天荒地老,該該多好?

十預計中的幸福生活

「降靈,我有一個疑問。」

在降靈變成人以後,師宴在祭神壇上搭了個屋子,兩個人開始了甜甜蜜蜜的幸福生活。但是——經常發生一個問題,比如說現在——

師宴坐在房門口的大石頭上,看著從屋子里走出來的降靈,現在是夜晚初更,正是睡覺的時候。

降靈眨了眨眼楮不解地看著師宴,他習慣晚上起來,師宴也是。他們兩個都是夜貓子,白天睡覺,晚上起來說話聊天散步。

「降靈大師,」師宴笑眯眯地看著他,「你又這副樣子出來走路?」

「嗯。」降靈點點頭,渾然不覺自己身上有什麼不對。

她越笑越燦爛,「那麼我想問你花了一千多年弄出來的身體有什麼用?」她臉上在笑,額頭上的青筋在小小地跳動——那笨蛋又擅自從身體里出來,以靈魂的狀態跑出來要和她去「散步」!

「啊!」降靈這才發現錯了,他不知不覺就從身體里出來了,「有身體很重啊。」

「很重?」她繼續笑盈盈地說︰「你不喜歡身體我放火燒掉好了。」說著她亮出一支火折子,自言自語地道︰「我要從頭開始燒,還是從腳開始燒?」

降靈回到屋子里,一會兒把他那副身體「穿」在了身上,走了出來,「師宴。」

她一轉頭,「哼。」

降靈走過來拉住她的手,「我們走吧。」

她反握住他的手,捏了一把他溫暖柔軟——因為在墓穴里養了千年從來沒有接觸過外面也沒有干過活——而特別嬌女敕的手,宣布︰「從明天開始我們白天出去散步,絕對要改掉你的習慣。」

「會痛。」降靈的手被她捏了一下就泛上紅痕,他皺著眉頭想收手。

她舉起他的手在自己紅唇之前,輕輕地吹吹,「還痛嗎?」

降靈搖頭,突然師宴在他手背上輕輕地咬了一口,他「啊」的一聲叫了起來,無限困惑地看著師宴,不知道她在干什麼。

她又溫柔地輕輕吹著他的手背,嫣然一笑。

「為什麼要咬我?」降靈掙扎著要收手。

「因為我想這樣吹吹。」她笑得好嬌媚,「看著你就想欺負你。」

「師宴——」降靈的神態宛如掉下陷阱無法掙月兌的小白兔,望著獵人不知所措。

「反正你已經沒有我一直在身邊就不行了嘛——」她笑盈盈地說,「誰讓你看起來就像很漂亮的壽桃包子,讓人想捏一下、咬一口?全部都是你自己不好。」

「……哦……」降靈皺著眉頭,過了很久也不太理解她的意思,又過了一會兒他已經不想這件事,也忘了自己的手還在師宴手里,漫不經心地說︰「我們走吧。」

她小雞啄米一樣輕輕在降靈手背上吻了一下,緊緊握著他的說,覺得這樣還不夠又把他的手臂攬在自己懷里,仿佛這樣才有安全感,「我們走吧。」

兩個人緩緩繞著祭神壇荒蕪的野地散步,降靈突然問︰「阿鴉呢?」

「阿鴉啊,」她嫣然一笑,「他後來娶了一個和降靈一模一樣的女孩,生了一個和降靈一模一樣的兒子,滿足了他想要當保姆的心願。」

上一頁 回目錄 下一頁

單擊鍵盤左右鍵(← →)可以上下翻頁

加入書簽|返回書頁|返回首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