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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好河山 第10頁

作者︰藤萍

「喂……你……」阿盼娥听到風聲,有個東西「呼」的一下在空中轉了幾轉,回過頭來卻看見君知被一個白衣人扣在懷里,那白衣人眼神微邪,目光掠過她的面頰的時候一股徹心的冷,卻也有些俊俏的風流。

「放下‘君知小姐’!你是……你是什麼東西!」阿盼娥剛剛把人藏進屋里,外面居然莫名其妙又多了一個人出來,如果他和里面的人是一伙的,那「君知小姐」……不,君知公子一定被他擄去了!這怎麼可以?她奔過去拿起地上的洗衣板,和白衣人對峙,張開嘴就準備大叫一聲「來人啊!」

「阿盼娥,禁聲!」君知低聲叱道,這院子里發生的亂七八糟的事,若是讓書坊里其他人看見了,成何體統?他作為一個「女人」,這日後的風言風語可就起之不盡說之不完了。

「你快放下我家‘小姐’!快點!」阿盼娥看見白衣人把君知牢牢地扣在懷里,君知毫無反抗之力,她膽戰心驚完全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我家‘小姐’是良家‘女子’,你這樣把‘她’抱在懷里,‘她’以後……以後嫁不出去了……快把‘她’放下來!」

君知身在險境,听見她的話仍然忍不住吃驚,這丫頭總是會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說出一些亂七八糟的話,還有一些不著邊際的想法。良家‘女子’?她……不是已經知道他並非女子,但看她驚慌的眼楮,這話出于內心,絕不是虛言恐嚇。

白衣人仰天哈哈一笑,「我看你這院子里鬼鬼祟祟,這許多大男人躲在屋子外面奈何不了一個大,小姐’,不如我親自出手來試試。」他低頭在君知的頸項邊嗅了一下,「好一股書卷氣,你家‘小姐’想必是個‘才女’,大概就是那個叫做君知的‘女人’了,對不對?」

阿盼娥驚得瞠目結舌,指著他,「你你你……」她一時詞窮,居然不知道要罵他什麼,一雙眼楮憤怒地要噴出火來。

君知看著阿盼娥的表情,委實忍不住唇角微翹,被人強力扣在懷里,天下大概也只有他還能這樣淡而處之,「‘顏郎’顏少傾?」他的聲音依然慈悲,帶著世外開花的寂然。

白衣人微微一怔,朔平府的‘才女’君知他是早有耳聞了,不否認他「顏郎」顏少傾此行赴朔平府就是想一親芳澤,他顏少傾也不是什麼好貨色,風流之名天下皆聞。但卻不知道,這位俏生生觀世音菩薩般的「姑娘」,居然連看也未看,但憑他一開口就認出了他!「‘君知小姐’,我們見過?」

听他的語氣,他只是被潛人品安坊的黑衣人鬼鬼祟祟的行動引來的,也並沒有听見龐胡和他的對話,更

不知道這個被他扣在懷里的人並非女子。君知微微一笑,笑是對著阿盼娥笑的,讓她安心。

「君知小姐」……不,君知公子笑起來仍然是那樣如浮生、若紅塵。突然之間,扣住君知的白衣人臉色大變,「你……」他飛快地放開了扣住君知的手,緊扣住手腕,倒飛十丈,「過脈針!」他一落又起,倒飛上院子的牆頭一閃而去。君知耳邊清晰地听到他傳音,「你居然是九蓮夫子的弟子,‘姑娘’讓顏某佩服了!」

阿盼娥「當啷」一聲丟下洗衣板,對著君知撲了過來,「‘小姐’,他有沒有傷了你?那個……那個!采花大盜!他居然把‘小姐’抱在懷里!真是太太太、太可惡了!」

君知一手掩住頸項肩側,剛才他用九蓮夫子嫡傳的「過脈針」心法,把手腕處的毒藥逼上肩頭,破膚而出,像針一樣刺入顏少傾扣住他肩頭穴道的手心,從而逼走了他。但是毒藥內傳,浸沒了大半經脈,他此刻半身麻痹,靠他自己的能力卻不能再把毒壓下去了。听聞阿盼娥仍然滿口「采花大盜」,他仍忍不住嘴角微翹,這丫頭!無論情況多麼糟,有她在的話,悲哀也會變得讓人忍俊不禁起來吧!「阿盼娥,和我回房,你關上門。」

「哦。」阿盼娥听話地關上門,望著房里一地的大漢,雙雙眼楮都圓溜溜地盯著她和君知,她搬過君知桌上的許多「書」,一本一本地攤開扣在那些人臉上,讓他們什麼也看不見!這樣偷窺「君知小姐」的閨房,罪無可恕!

君知看著她那樣理所當然的動作,委實忍不住好笑,「阿盼娥,可以幫我做件事嗎?」

「只要是‘小姐’說的,阿盼娥一定做。」阿盼娥低聲道。

君知微微解開肩頭的衣裳,露出了那天夜里月下讓阿盼娥一見心痛的肩,肩上一個細微的小孔,是剛才「過脈針」施用過後的痕跡,毒液從這里刺穿了顏少傾的手掌,但毒也從君知的手腕蔓延到肩頭,若急劇蔓延到心脈,那就非常麻煩了。「可以幫我,從這里把毒吮出來嗎?」

他的聲音響起來,阿盼娥注定無法抗拒,悄悄兒抬頭看著君知,她在這個時候意識到他是個男子,悄悄地微紅了臉,「‘小姐’……」

君知微笑,「既然知道了,日後就不要叫我小姐了,別扭。」

阿盼娥咬著嘴唇,不知道該叫他什麼。

「叫我君知。」

她應了一聲伏過頭去,唇齒輕貼在那均勻得讓她心痛的肩上,唇下的肌膚細膩冰涼,她為他吮毒。一邊吮毒,一邊聞到了君知身上屬于他的淡淡的氣息,她從未以男人的角度去評判君知,當鼻端縈繞著君知淡淡的氣息的時候,她才真正地意識到唇下的人——他是一個男人。

作為男子,君知太過縴柔,總有一種風吹得倒雲托得起的輕,眼前所觸的均勻縴細的鎖骨和肩,就讓她有一種好想好想憐惜的感覺。心里對「君知小姐」的感情微微地變了,涌上了一股暖意,讓她想對這個喬裝了那麼多年女人的人很好很好,不為什麼,只因為他是君知。

阿盼娥——有淡淡的女兒香,換妝多年,今天是他第一次主動擁女子入懷,這小女子很小,完全不懂事,卻堅持著一定要對他好。溫暖而健康安全的感覺,就是這樣的吧,心在跳——畢竟他也從來沒有被一個女人的唇齒貼過肩頭,從而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她的心跳和她的熱氣。

「好了。」阿盼娥用手帕擦掉被吮吸出來的毒液,突然害羞了起來——君知的肩上被她吮出一個紅紅的吻痕,那實在、那實在……唉……

君知卻一點兒也不在意,拉上衣裳,「替我送一個信去給寶福,告訴他請人把地上這些人都送回去。」

「哦,」阿盼娥應了一聲,她也沒把「把這些人送回去」變成「為什麼寶福知道這些人的地址?」這種問題,走了兩步她回過頭來,「君知,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君知理好衣裳,看起來端莊依舊,聞言揚眉,「嗯?’’

「什麼叫做‘二皇子’?」阿盼娥的臉上全是疑惑,秀麗的眉緊緊地皺在一起,「是戲台上說的……那種……壞人嗎?」

壞人?君知愕然,皇子是一種壞人嗎?他還是第一次听見有人這樣給尊貴富貴的皇子下這樣的結論,但要說回來,歷朝歷代的皇子太子世子們,出色能干的沒有幾個,連不造孽作惡狐假虎威的,似乎也不多。

「壞人?」君知慈悲的眼微微空幻了一下,「也許是吧。你……听見什麼了嗎?」

阿盼娥遲疑地看著他,「君知不是壞人,我听見他叫你‘二皇子’。」她突然笑了一下,「只要是君知做的事,一定是對的。」她毫無芥蒂地笑了,就像她毫無芥蒂地接受他是個男子,沒有懷疑、沒有鄙視、沒有問為什麼,只是這樣簡單地對他好,「我去找寶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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