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夙砂又呆了一陣,「很普通的樣子,穿校服。」
「校服?」岑鳳目差點一口氣嗆到,「我說夙砂啊,聲優界那麼多人你都玩過了,演藝圈里只要你願意大把美女等著你挑,不要把主意打到學生身上去好不好?」他把江夙砂推開一些,正色說︰「人家玩不起的,學生都太單純了,不像你或者我,早已經在這泥潭里混得一身怎麼洗都不干淨的髒。」
髒……江夙砂臉色蒼白,他眼楮睜得大大地看著岑鳳目,看得岑鳳目都不自然起來,他那一雙幽幽的形狀完美的眼楮居然在剎那之間渾然無光,好像岑鳳目說了什麼讓他整個人死掉了一半。岑鳳目突然有些害怕起來,這個人太不正常了,「你怎麼了?沒事吧?」
江夙砂搖頭,他死死地抓住岑鳳目肩頭的衣服,仿佛在強烈抑制著什麼令他萬分恐懼的東西,死死咬著他自己的嘴唇,一縷鮮血從唇上滑了下來,他咬得很重,讓人看了都替他痛。過了一會兒,他微微松開牙齒,手指一根一根自岑鳳目肩頭松開,急促地呼吸,「對不起……」
岑風目松了一口氣,他好像變得正常些了,「怎麼了?心情不好嗎?你看起來很奇怪。」
江夙砂背靠著馬路邊的牆壁,看著眼前人來人往的街道,一手蒙住了左邊半邊臉,「沒事……我有些不太舒服。我在找人,找不到……」他的聲音變得順暢了一點,壓抑著不安,「染白,我一直找不到她。」
‘有很重要的事?」岑鳳目陪著他靠在牆壁上,這個樣子的人讓人無法拋下他走開,雖然他情緒穩定了一些,但還是讓人擔心不已。
「嗯……她的學校氯氣泄漏,我要告訴她不要去……」江夙砂低微的聲音吐到最後是細細的氣音,岑鳳目明知他不是有意,卻仍忍不住心里贊嘆,好誘人的吐氣!這如果是用在配音里不知道能令多少人瘋狂。
「在這里找不到,她會不會已經走了或者已經掉頭回去了?」
「我去學校找她。」江夙砂低低地丟下一句話,轉身就走。
這個人……還真無情啊!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就一把抓住他,現在清醒一點了轉身就走,若無其事。岑鳳目呆了一呆,模了模鼻子,莫名地有種被拋棄的感覺,對這個人而言,剛才無論是誰被他抓到都會一樣的吧?
撲入人懷里哭泣,然後得到一分溫柔的安慰。可悲的是自己的確有幾分傷心的感覺呢,這個人啊!岑鳳目背靠著牆壁目送他離去,「走好。」說完了嘴角微撇,有些羨慕起被他找的那個人了,是誰——值得跌碎無數人心的江夙砂這樣執著地找啊?
ゞ@@
靠近江門的地方起著濃郁的不正常的大霧,吸入鼻腔有強烈的刺激味,帶著口罩的警察指揮行人繞行,據說是八個氯氣筒都破裂了。
「喂!統路繞路,這里不能走了。」帶著口罩的警察阻攔行人,更濃密的大霧里帶著防毒面具的特警正在緊急處理事故。
江夙砂站在街道彎角的地方看著,折返的過路人,沒有她。他站了好久,直到過去的人全部都折返回來,還是沒有她。
「喂!你還不走?氯氣擴散,會死人的。小小年紀站在這里發什麼呆?快走快走,我們很快也要撤走了,這里必須交給專家解決。」有個警察發現了呆在轉角的江夙砂,大惑不解地呼喝。
「等……等一下。」江夙砂牢牢抓住身邊牆壁上的外置水管,仿佛表示他無論如何都不肯走,「有個穿校服扎馬尾的女孩,她回去了嗎?」
警察莫名其妙地看著他,「這種女孩滿街都是,不過走到這里來的人都回去了,我打保票!」他露出笑容,看見容貌漂亮的人多少都會油然生出好感。
「嗨。」江夙砂突然對著警察一笑,「謝謝。」
他突然展顏一笑,漂亮得不可思議。警察大叔一呆,卻見那縴細的少年已經轉身走回去了。
江夙砂走回家的時候已經三點,開著門等他的是顏染白,她灑了一身的牛女乃,正怒目瞪著他,「你跑到哪里去了?」
「我……」江夙砂松了一口氣,笑了起來,「我去找你了。」
他無端端笑得這麼溫柔干什麼?顏染白呆了一呆,手里拿著湯勺指著江夙砂的頭,「你當我是什麼啊?學校外氯氣泄漏,我坐車過去半路就被攔下來了,當然自己就會回家,我又不是非去學校不可的白痴。」
「嗯……」他顯得特別溫順,這一聲鼻音帶了酥柔,輕淺溫柔極了。
本來有事要罵他的,看見他這麼「乖巧」的樣子反而罵不出來,顏染白笑罵︰「我同學打電話過來你接了電話是不是?她們懷疑我在家里金屋藏嬌,晚上就要過來看了,你說我怎麼辦?我屋子里不但有個‘嬌’,還有個女圭女圭。」
江夙砂眨了眨眼楮。
顏染白的湯勺直指他的鼻于,「不要給我裝你什麼都不知道。」
「阿諾……」江夙砂笑了,走過去抱住滿身灑了牛女乃的她,在她耳邊輕聲說,「我好想告訴別人你和我在一起」
顏染白臉上陡然熱了,煽情曖昧的話語,江夙砂的呵氣輕輕呵人她的耳朵,酥酥麻麻的奇異感覺,他一定是挑逗慣了別人才會有這樣的舉動。不假思索地手起勺落,一勺子敲上江夙砂的頭,「你干什麼?」
「我……喜歡你。」江夙砂讓她敲,逆來順受。
鳴——悲慘!顏染白被「調戲」卻不能發火,調戲她的那個人無限依賴地靠在她身上,柔順得只要她說出一句拒絕的話他就會死掉一樣。這個人啊,她反手帶上門以免讓人看到這麼不雅的擁抱,心里嘆了一口長氣,任性得一塌糊涂啊。你若以前也是這樣對別人,難怪……
他們都說你是萬世無敵的公子,有誰能抵御你這麼溫順這麼依賴的擁抱?這麼純淨又這麼無辜的眼楮……
@ゞ@
晚上七點鐘。
「夙夙你帶著,我會很快把她們打發走,然後給你打電話你再回來。」顏染白把夙夙交到江夙砂手里,附帶一大包女乃瓶、玩具、嬰兒香精、嬰兒用紙巾……「你去門口麥當勞坐著吧。」她邊交待邊笑,「不會很久的,最多三個小時。」她保證,「班里的同學和我都不太熟,最多鬧三個小時,不會通宵的。」
三個小時?江夙砂的眼神有些埋怨,她居然要他抱著夙夙在麥當勞里面坐三個小時?埋怨得近乎「哀怨」
地看了她一眼,他溫順地低下頭,「那我去那邊看台詞。」
「嗯!」顏染白笑顏燦爛,揮了揮手,「我沒叫你回來別回來,否則嚇壞了我同學,我跳進黃河都洗不清。呵呵。」
「嗨。」他輕輕應了一聲。
嗚——顏染白的好心情飛了一半,為什麼他「嗨」
了一聲也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像被遺棄的寵物一樣哀怨落寞。抓住江夙砂的肩,把他扳過來,她扣起手指在他眉心彈了一下,展顏一笑,「開心、開心。我不會丟下你的。」
江夙砂凝視著她的笑顏,他站在她下兩級台階,突然墊起腳一手環住她的頸項,輕輕地吻了一下她的面頰,分開之後定定地看了她一陣,發出如貓咪睡飽了之後滿足的「嗯……」的一聲鼻息。
你……顏染白倒抽一口涼氣紅暈雙頰,妖艷的……
夙砂……誘惑、迷茫、嫵媚。嬌憨……令人意亂情迷的……毒藥。她猛地一把把他推了出去,受驚地倒退幾步,捂著被他吻過的面頰,急促地呼吸,不知道該說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