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原本漾著一絲俏皮的絕美麗顏,卻在轉頭的剎那,出現了抹悵然若失的神情,可很快地,她馬上振作起來,朝最近的城鎮奔去。
已經沒什麼好想的了,她與燕翔之間再也不會有交集。
而在同一時間,蓉兒也打開信箋——
「什麼?前朝玉璽現在溫家客棧的茅廁旁!」
一個時辰之後。
呵呵……燕翔一邊玩著剛到手的前朝玉璽,一邊又忍不住逸出夾雜著愉悅與戲譫的笑聲。好個杜染嫣,竟把如此貴重的寶物藏在……好不容易止住笑的燕翔,又再次低笑出聲。
幸虧她遇上的是他這位最無害善良的六皇子,否則她肯定會被整治得很慘。
「人呢?」燕翔輕聲詢問。
「正在往日山城的路上。」護衛李揚垂首道。
「別把人給跟丟了。」
「是」
「還有,本王要陳壤一家在進江縣待不下去。」燕翔命令道。
「是」
杜染嫣怎麼也想不到她居然會在這里遇上他!
陳壤,進江縣內最有錢但也最吝嗇、最惹人討厭的陳大老爺的獨生子,但這些都不是重點,因為重點在于他,陳壤大少爺,正是她那做官做到有點老眼昏花的爹所為她婚配的對象。
也就是說,她之所以會離家出走,一方而是為了悄悄,而另一方加就是為了逃婚。哼!倘若要她跟那個豬頭豬腦的陳壤成親,那她不如嫁給燕翔做小——喝!罪過、罪過,她怎麼突然會有這種可怕的念頭?
不行、不行,她得重新說一遍,若要她嫁給陳壤,那她寧願待在燕翔身邊,即攸沒名分也無所謂……喝!她到底是怎麼了?怎麼說來說去都跟燕翔拉上關系?
猛一甩頭甩去腦海中那張不該存在的俊顏後,她小心翼翼地避開陳壤那一群人,躲入一旁的小巷。不過,陳壤為何會出現在日山城?
啊,她曉得了,定是爹告訴他若想找她就一路往京城尋去。
好啊!臭老爹,你竟敢出賣自己的女兒!
杜染嫣冷,哼一聲的同時,競忘了要把露在外面的臉蛋給藏起來。
「啊!少、少爺……前面那個人不是杜小姐嗎?」一名陳家家丁興奮地抬手直指前方一條巷口處,正瞠著一雙大眼瞪著他們的杜染嫣。
「沒……沒錯!真的是嫣妹。」一看就知道是個茶來仰手、飯來張回的少爺樣的陳壤,急急忙忙的率領眾家丁直沖而去。
完蛋了!杜染嫣裙擺一撩,以非常快的速度往前逃竄。
她並不是怕陳壤那個笨蛋,只不過他們人多勢眾,她恐怕佔不了便宜。
「啊!不要打翻我的攤子!」
「哎喲!我的包子全掉在地上了……」
「你們統統不許走!賠錢,給我賠錢……」
一陣兵荒馬亂之後——
「嫣妹……我的嫣妹呢?」追得滿頭大汁的陳壤,氣喘吁吁地問跑在前頭的家丁。
「少爺,杜小姐不見了……」
「不見了?找!再給本少爺仔細的找」他氣得直跳腳。
「是、是……」
隨後,一行人離開市集,往另一頭更熱鬧的大街竄去。
砰的一聲,一個裝菜的偌大竹籠突然被拉開蓋子,緊接著,杜染嫣就從里頭冒出來。
「哼!想逮本姑娘,門兒都沒有。」拍了拍沾有菜屑的衣裳,她沒好氣的叉腰哼道。
這日山城肯定不能再待了,咦!不對,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還是暫時躲人客棧別出來拋頭露而比較好,如此一想,杜染嫣立刻往反方向奔去。
殊不知,她前腳一踏離,一抹青色人影突然半空掠至,他緊盯住杜染嫣離去的方向,點地再起。
杜染嫣自是沒發覺有人在暗中窺視地的一舉一動,因為此時此刻的她,只煩惱著陳壤那一群人。
「他們最好趕快滾出日山城……」窩在客棧廂房里的杜染嫣。單手托腮,凝望著遠方朦朧的月色發呆。
就在這時,外頭冷不防地響起一陣嘈雜聲。
「店小二,咱家少爺很貴,呃,不,是尊貴,你最好要……」
「是,客倌,這間房可以嗎?」
「啊,本少爺就委屈點,不過本少爺怕吵,你去把左右二間房給我空出來.」陳壤高高在上的以鼻孔看人。
「對不起客伯,這左右二房都有客人住,所以小的不能……」
懊死,這分明是陳壤那頭豬的叫聲!
完了、完了,姓陳的哪里不住,偏偏跑到她住的這家客棧來。
「這二錠金子夠你把他們打發走吧?」陳壤傲慢地睨向為難的小二哥。
「你不敢,那就讓咱們來!」陳家家丁囂張地推開店小二,分別往左右二房走去。
「這房就讓給你們。」家丁才走到門口,一名拎著包袱,低垂著臉的女子就主動打開門,然後朝另一頭迅速走去。
「哼!算你這娘們識相。」
「咦,那女人的背影真眼熟,好像是……嫣妹!來人,快追!嫣妹,你別跑呀,哥哥我找你找很久了……嫣妹!」
杜染嫣來不及搓搓泛起雞皮疙瘩的雙手,就急急地往樓下沖去,而後再一路奔向客棧後院的馬棚。
突然間,一抹青色身影毫無預警地竄至她身前,杜染嫣登時全身一僵,眼楮瞠得老大的瞪住青衣人,「怎、怎麼會、會是……」她嚇到幾乎說不出話來。
這時候,後頭追兵己至。
青衣人目光一閃,驟然出手扣住毫無反抗能力的杜染嫣,接著縱身一躍,雙雙消失在拿家了出氣的陳壤眼中。
第七章
杜染嫣一睜開眼,就瞧見上頭雪白色的床頂。
也許是她意識尚未完全恢復,以至于目光顯得有些呆滯,她不斷地眨著迷離的大眼,慢慢回想著自己……喝!她想起來了!那名在客棧擄走並打昏她的青衣人,正是燕翔身邊的護衛林昕。
燕翔的手下為何會出現在日山城?莫非他想食言?不會的!他曾經答應過要放她自由,更何況,他也不像那種會隨便毀約的人。
不像?嘖!杜染嫣,你以為自己很了解他嗎?
放屁!你壓根兒不清楚他的底細,所以你憑什麼裝出一副很了解他的樣子!
杜染嫣猛地自床上彈跳起來,這時,她突然感覺自己微晃了下,但她沒去注意就直接打開門。
「喝!這是……」她居然身在一艘華美的樓船上,不只如此,前方已近黃昏的天色,正說明著她至少已經昏睡了一日以上。
難怪她的脖子到現在還隱隱作痛,原來林昕根本存心要她躺久一點。
船頭上,站了兩名背對她的漢子,所以她選擇往船尾跑去,依在船欄,杜染嫣終于看清楚樓船與岸邊尚有一大段距離。
「頭別伸那麼長,小心掉下去。」
帶笑低沉的嗓音,讓正在評估要不要施展「絕頂輕功」一躍而下的杜染嫣,登時駭了一大跳。
拳頭一攥,她霍地轉身面對這個令她又驚、又恐、又氣的俊美男子,「你居然敢欺騙我!」她指控地朝他吼道。
「我何時欺騙你來著?」燕翔狀似無辜。
「你還想抵賴!你不是答應過不再找我麻煩的嗎?」
「我沒有啊。」
「事實就擺在眼前,你還想睜眼說瞎話?」她氣,她真的好氣,氣他的不守承諾,更氣他像個鬼魅股莫名其妙地再度出現。
「染嫣,你隨時都可以離開的。」燕翔綻放出迷人的笑靨。
「你叫我現在怎麼走?」要她泅水不成?
「等船靠岸不就成了。」
「廢話!這還用得著你來提醒嗎?」
「染……」
「請你立刻命人把船開回岸邊。」她打斷燕翔的話。
「可是天色已暗,為了安全起見,還是等的天一早再說,嗯?」對她的冷言冷語,甚至是擺臉色給他看,燕翔似乎完全不放在心上,他依舊是一派的溫柔、可親,仿佛把她當成是在鬧脾氣的小孩般,十分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