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說。」
「很簡單的,你一定听得懂。」杜染嫣微揚起唇角。
「嗯哼!」
「听好了,只要你願意放我走,而且保證不再為難我,我就把那個前朝玉璽給你。」她屏住氣,慢慢地、一字一字地緊盯著他說。
燕翔的視線一直與她交纏著,倘若他有絲毫異狀,絕對難逃她的法眼。
事實上,她可以感覺出那個前朝玉璽對他來說很重要,雖說她不曉得原因,但她很有把握這筆交易一定能成。
然,照理說,她應該要為即將擁有的自由而歡天喜地,而她也確實是如此,但一想到她終于可以離開,她竟又莫名其妙地感到失落。奇怪,她在失落個什麼勁啊?能離開囚牢,離開眼前這名讓她又恨、又怕、又討厭、又……的男人,她理當要跳起來大呼萬歲才是。
「你這筆交易倒是挺吸引人的。」
「我也是這麼想。」沒有。她盯了他老半天,結果只發現燕翔的眼底、面上僅出現了抹類似揶揄的……哼!這有什麼好笑的?
「可是,我怎麼知道你手上那個前朝玉璽是真品?」遠在天邊近在咫尺,真想不到他尋覓已久的寶物,居然就在「自家人身上」,他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你懷疑我?」她怒瞪著他。
「不,我只是謹慎點罷了。」
「謹慎是好事,不過我總得為自己留一條後路吧!」她可沒笨到交易未完成前,就把前朝玉璽奉送到他面前去。
「也對,那麼,何不先說說你是如何得到前如玉璽的?」
「這我倒是可以說,我是在來京城的路上……」怕他有所懷疑,于是她很努力地把當時的狀況一五一十的描述出來,以便取得他的信任。「如何,這樣你總該相信前朝玉璽不是假的了吧?」她喘了口氣後問。
「原來如此。」他飲下眼,像在喃喃自語。原來那位在無數棵樹上畫下相同記號的人,正是我們美麗又調皮的杜染嫣小泵娘。
嘖!她可知,就因為她的多此一舉,差點壞了他的大事。
「那你是答應了?」
燕翔無聲一笑。
「你笑什麼?」杜染嫣不爽地眯起眼。
「染嫣,我是很想得到前朝玉璽,可是我又挺舍不得放你走。」
「你怎麼可以這樣?」她頓時大驚失色。
「我為什麼不可以這樣?」他親切的反問。
「你……哼!你若不放我離開,前朝玉璽你也休想得到。」她盡可能的沉住氣,試圖扳回弱勢。
「染嫣,你真有趣。不過,倘若我說我有可以得到前朝玉璽,又可以讓你留下的方法呢?」
「不可能!」她堅持得到自由後,再將前朝玉璽交給他。
「呵,染嫣,若我再告訴你,我有不下數十種方式可以讓你乖乖吐露前朝玉璽的下落呢?」她敢開出條件,就證明前朝玉璽目前並不在她身邊,所以他也不至于無聊到去搜她的行囊。
「你想對我逼供?」杜染嫣拍桌跳起。
「別慌、別慌,我挺喜愛你的,所以哪可能讓你受到一丁點的皮肉之苦呢?」逼供不失為一個好方法,而他亦有把握讓杜染嫣乖乖吐實,但是就誠如他所言,他可不想跟具殘破的身軀談情說愛啊!
盯住他笑得過于溫柔的臉,杜染嫣的頭皮竟開始發麻。
「我真的很感謝你的‘疼愛’呀,可惜本姑娘也非泛泛之輩,就算你真的敢對我用刑,我也絕不會屈服的。」深吸一口氣,杜染嫣挑釁地瞪著他。
也許他只是虛張聲勢罷了,她根本用不著理會,要知道,若被他恐嚇得逞,她豈不是人財兩失!
燕翔勾了勾唇,似笑非笑。
「就一句話,成還是不成?」她眯起眼,忍住心頭那戰栗的感覺,對他下最後通碟。
「這個嘛……」
「喂!是男人就別吞吞吐吐的。」
呵!听杜染嫣說話真是有意思極了!
「我也很想盡快做出決定,但我又突然想試試另一種可以讓彼此都很愉悅的方法。」
「這是什麼意思……啊!你想干什麼?快放我下來、放我下來……」忽地被他橫抱起來的杜染嫣,嚇得驚慌失措,她雙手猛槌、雙腿猛踢,都無法讓他放開她,當她的背脊被整個壓抵在大床上時,她登時痛呼了聲。
「染嫣,想了解接下來會發生何事嗎?」他用一手將她不斷揮動的雙腕給鉗制住,而他的上半身更與她柔軟的嬌軀緊緊相黏著。
「你……你下流、無恥……」瞪著那雙漾著邪欲與笑意的深邃眼眸,她雖是一陣臉紅心跳,可仍咬緊牙關僵硬地與他對峙。
「看來你是了解的。」他低笑。
「那又如何?」她惱羞成怒地哼道。
下流的婬胚,他敢動她一根寒毛試試看!
「我給你二個選擇︰一,告知我前朝玉璽在哪里,我就停手;二,你不說,但我繼續,當然,你還有第三種選擇,就是你願意告知我前朝玉璽的下落,而且你還要我繼續做下去。」
「你少不要臉……唔!」杜染嫣痛呼了聲。
「這幾句罵人的詞匯听起來是頗新鮮的,但听久了還是會厭。」他笑得眼都彎了,低頭咬了她的唇瓣一下。
「有本事,你就把我的嘴給咬爛啊!」雖說她全身上下緊繃到好似一條快被拉斷的弦線,但她仍不忘對他撂下狠話。
「看來這方法好像也行不通。」杜染嫣倒也挺倔的,不過由此可知,他的魅力還不足以影響到她的決定。唉!她又再一次地刺傷他的心!
「哼!你知道就好。」她大大松了口氣。
「染嫣,真的沒有商量的余地?」
「沒有!」她回答得非常篤定、堅決。」那好吧,成交!」
晌午時分,兩名年輕女子各自騎乘駿馬奔離京城,直至三里外才停下來。
「蓉兒,你回去告訴你主子,我把東西藏在溫家客棧的……」杜染嫣忽地不語,神情突然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若燕翔得知她把他視如珍寶的前朝玉嫣埋藏在那種地方的話,他恐怕會……算了!反正埋也埋了,就算他氣到想找她算帳也已經來不及了。
「杜姑娘。」蓉兒委實不了解杜染嫣。先撇開主子尊貴的身分不談,光憑主子俊美絕倫的外貌,就足以令世間女子傾倒,可杜染嫣非但常對主子出言不遜,甚至還為了逃離主子而……
「喏,給你,不過你必須等我走了之後才能打開哦。」杜染嫣自懷中取出一張信箋遞給她。
擔心燕翔會出爾反爾,于是她要求先離京才肯說出前朝玉璽藏匿的地點。燕翔是答應了,當他點頭應允時,不知笑得有多開心,好像巴不得她趕快滾似的。哼!他八成忘了是他硬要扣留她的,要不,她早就走人了。
蓉兒接過信箋,「杜姑娘,你真的要走?」對她執意離開依舊存疑,畢竟她從未見過燕翔如此縱容一名女子。
「蓉兒,不是每個女人都想巴住你主子不放。」杜染嫣不笨,自然臆測得出蓉兒在想什麼。
其實她一直很清楚燕翔絕非普通人物,倘若她夠聰明、夠虛榮,就應該留在他身邊吃香喝辣,但是一個從未見過他家大門的人,怎麼指望自己會有出頭的一天?
她進出一向都走側門,好像她有多見不得人似的,況且她了解燕翔只對她這個人感興趣,而非真心疼愛她,否則他不會為了區區一個前朝玉璽就願意放她走。
所以她必須在深陷情沼的前一刻急流勇退,要不然她定會死得很慘。
「可是公子他……」
「別讓你的主于等太久,告辭!」杜染嫣掉轉方向,策馬奔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