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只是想問君姊姊的下落,這樣你也要生氣。」
「不錯嘛,至少你還看得出本少主在生氣。」他的語氣里充滿譏諷的意味。
「你!」不行,倘若在這節骨眼上同他翻臉,倒霉的人一定是她,「你該不會真的把君姊姊給……」但她還是很擔心啊!
「你何不先回答我的問題,再來討論蘇琉君。」向雪川冷淡而有禮地看著她道。
「呃,問題……什麼問——啊,我記起來了!」在瞥見他益發上揚的唇角後,她立刻想起了他的問題。
奇怪,她的回答有這麼重要嗎?雖然衣扇舞在心里猛犯嘀咕,但卻仍然不得不低頭。
「如果換成是你,我自然會更擔心。」嘿,想不到她說起謊來也能面不改色。
「為何?」向雪川的眸底閃爍著一抹異常的光彩。
什麼?還要講原因?真是麻煩。「這、這是因為我又不會武功,所以倘若是你身陷危險,那我只能像只無頭蒼蠅般的四處去求救了。」
「就這樣,沒有別的理由?」
「對,就是這樣。」衣扇舞重重地點了下頭。
「舞兒,承認喜歡我有這麼困難嗎?」向雪川忽然閉上眼,長嘆了一聲,而等他再睜開眼時,他眼底除了盛滿失落之外,還有一抹讓人難以理解的詭異光芒。
她赫然張大嘴,小臉一片緋紅。「你怎麼老愛提這個?」一旦承認,她就連僅剩的籌碼也會失去了。
「因為你始終不願意承認。」他深深地凝視著她不斷逃避的雙眸。
「就算我承認又怎樣?我爹他絕對不會因為我喜歡上你而把離星玦奉送給你的!」也許是被逼急了,她顯得有些煩躁。
向雪川登時冷下俊臉。
其實衣扇舞一說完,便察覺自己又惹火他了,可是他一直逼她承認的原因,難道不就是貪戀離星玦。
「你不也一樣?為了逃避我,老愛拿出離星玦來做為你的擋箭牌。」向雪川低沉地說道,雙眼不曾離開過她。
「我沒有!」她馬上否認,可是卻難掩心虛。
盯著她好半晌,他忽然又道︰「她走了。」
「呃?」她一時反應不過來。
「我是說,蘇琉君已經走了。」他再次勾起嘴角,淡淡地道。
「真的?」衣扇舞驚喜不已。
向雪川面無表情的盯著她。
被他這麼一看,她臉上的驚喜不由得消退了幾分,「你沒傷害她吧?」
「沒有。」事實上,他有,但他只是留下她的一截指頭,這應該不為過吧。
瞧他答得如此真誠……哼,諒他也不敢騙她。「沒有就好。」她勉強扯出一個笑容,腳步一轉就想離開。
「舞兒。」
听到他的叫喚,她緩緩回頭,問道︰「還有事?」既然君姊姊已經平安離開,那他們倆就沒什麼好談的了。
「我想通知你一聲,五天後,半雪樓將會有一樁喜事。」
「喜事?」
「對,喜事。」
「呃,恭喜。」她傻傻地向他道喜。
「舞兒,你是該恭喜我,不過,你也別忘了恭喜你自己。」
「我?」她指著自己的鼻頭。
「因為咱們就要成親了。」他愉悅地道。
「什麼?」他在說些什麼,她怎麼一點都听不懂?
「你沒听清楚嗎?沒關系,我不介意再說一遍,五天後,將是你我的大喜之日。」這一回,他說得很慢,也很仔細。
「哈!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聞言,她不禁有種想大笑的沖動。
「是不是玩笑,五天後你便會知曉。」
第7章(1)
開什麼玩笑!
她才不會在這種曖昧不明的情況下嫁給他呢!
他的腦袋明明就挺精明的,怎麼會做出這麼愚蠢的事?難道他會不知道縱使她願意嫁給他,他也拿不到離星玦?
不行,她非逃不可!
而且她並非要逃出京城,而是要回家,因為只有回去,她才能跟她爹攤牌,看他到底是要她這個女兒,還是要那塊該死的離星玦,否則再這樣下去,她將永遠擺月兌不掉離星玦的陰影。
可是這真的很難!
憑她一人之力根本逃不出半雪樓,所以她只好借助他人之力了。
「我想親自去挑選做嫁衣的布料,還有飾品。」衣扇舞不甚滿意的看著眼前的幾件大紅嫁衣,和一箱箱的各式珠寶首飾。
「這些你都不喜歡?」向雪川的臉上沒有一絲不悅。
「嗯。」衣扇舞噘起嘴。
其實這幾件嫁衣,以及這些特別為她打造的首飾都很美,不過成親是一輩子的事,她真的不想讓自己的婚事變成一樁交易,所以看到這些東西,她不僅完全不覺得喜悅,反而還覺得挺諷刺的。
對他而言,能否藉由這樁婚事獲得利益才是他最在意的事,其他的,他實在不需要太費心。
不過,她倒是從這些嫁衣中想到一個月兌逃的辦法。
「這幾件嫁衣的顏色都太俗氣,我怕成親那日會讓你沒面子。」衣扇舞擺出一副很為他設想的模樣。
「那我再命人重新做幾套,直到讓你滿意為止。」向雪川勾出笑,眼中有著柔情。
聞言,衣扇舞心慌地垂下眼,不敢迎視他那雙透著深情的眸子。
他干嘛這樣看著她?
唉!
如果他眼中的深情是真的,不知該有多好,只可惜,她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離星玦。
「我想親自去金盛布莊挑選我喜歡的布料……假如你不放心,大可陪我一塊兒去。」再度抬眼,她盡可能地讓自己表現出若無其事的模樣。
向雪川打量她許久,久到讓她以為自己已經露了餡。
「為何要去金盛?」終于,他開口了。
「因為我穿的衣裳大部分都是由金盛所制,所以我比較信任他們。」她很鎮定的回道。
向雪川突然陷入沉思。
「怎麼,難道你還怕我逃走不成?」她故意說道。
「你會嗎?」孰料,他竟笑笑的反問。
「既然你懷疑,那你就把我關到成親那一天算了。」她重重地哼了聲,轉身就想奔回房內。
忽地,她的手腕被人扣住,下一瞬間,向雪川一使力,衣扇舞柔軟的身子便撞入了他的懷里。
「別沖動,我又沒說不準。」他輕挑起她的下巴,看進她那雙夾雜氣惱與心虛的晶亮眸子。
衣扇舞心中霎時充滿了驚喜,「那麼……」慢點兒,還是等他確實地點頭之後,她再高興也不遲。
「給我一個吻,我就答應你。」他的眼神轉為邪魅。
衣扇舞一愣,雙頰酡紅,眼中有幾分惱意。
「如何?」
看著他眼里再明顯不過的,她頓時覺得羞憤至極。
哼,他還真是會趁人之危。
罷了、罷了,一個吻換一次逃命的機會,她賭了!
衣扇舞抬頭以唇輕刷過他的臉頰。
而這般的吻自是讓向雪川難以接受。
「我們說好的,就一個吻而已。」生怕他還會提出更不要臉的要求,衣扇舞連忙搶在他之前開口。
「舞兒,我想要的並不是——」見到她充滿戒備的小臉,向雪川的聲音陡然停住。
突然,衣扇舞覺得自己的腰一緊,她嚇得差點跳起來。拜托,幸虧她的膽子夠大,否則準會被他給嚇死。
「你、你又想干嘛?」
「你不是要去金盛,咱們這就出門。」
「呃,好,咱們這就去。」吁,總算是有驚無險的過關了。
金盛布莊
「這綢緞是本店最好的上等貨,衣小姐您看看喜不喜歡?」
金盛布莊的規模乃屬京城第一,而京城首富衣家千金親自登門挑布,布莊老板更是不敢怠慢。
不過,依布莊老板的見多識廣,自然也了解真正的金主是陪伴在衣扇舞身旁的向雪川。
「金老板,請問還有別的布料嗎?」衣扇舞將手中的布匹放下,轉頭看向金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