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大哥太看得起舞兒了,其實舞兒所贈之物實是平凡至極。」衣扇舞趕緊又扯起一抹笑,專心對付向雪川。
「不,經過舞兒之手,就算再平常之物亦是無價之寶。」
無價之寶?天啊!他真會哄人。
不過,假如他曉得他口中所謂的無價之寶竟是那個東西,準會嚇得屁滾尿流,哈哈!
「舞兒、舞兒……」
「呃!對不起。」笨,她竟然在他面前發起呆來了。
「你千萬別這麼說,不過,既然是你的一番心意,那我就當著你的面將它打開吧。」
「好啊!」衣扇舞歡呼一聲,以一種即將欣賞到一出精采好戲的表情,緊盯著他的臉。
「啊——」
丙真如她所料,一陣慘叫聲頓時響徹雲霄,但她深感錯愕的是這尖叫聲並非出自向雪川之口。
衣扇舞猛然自石椅上跳起,一把搶過向雪川面前已打開的錦盒,「怎麼會這樣?老、老……怎麼沒在里頭?」望著空無一物的錦盒,她除了驚愕,更有滿肚子的不解。
「哇!小姐,老老、老鼠……老鼠全都跑到我這里來了!」在靠近水亭的花叢里,就見平兒被為數不少的老鼠給嚇得蹦蹦直跳。
衣扇舞完全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她命人捉來的老鼠不是應該乖乖待在錦盒里頭嗎?怎麼這一會兒卻跑到花叢去嚇平兒?
「舞兒,你不去瞧瞧嗎?」見她呆愣地站著,向雪川出聲提醒。
衣扇舞被他的聲音給喚醒,回過神後,她馬上轉頭瞪向他,但四目相交的一剎那,她的身子竟無法克制地震了下。
他那是什麼眼神?怪嚇人的。
原本她想再看清楚一點,只可惜機會稍縱即逝,現下就算她想再看清楚一點,也來不及了。
是她太大意了,就算向雪川看起來像是個與世無爭的貴公子,但他背後所代表的卻是個可以為爭地盤、爭寶物而殺人不眨眼的江湖組織。
「不、不用了,就只是幾只老鼠,嚇不死人的。」衣扇舞勉強地扯起唇角,一時之間,她竟然也覺得自己的這個計劃有點蠢。
「舞兒……」
「向大哥,你就別管平兒了。」
「不是平兒,而是我想問,你想送我的該不會就是這個空錦盒吧?」
登時,衣扇舞尷尬無比,「呵,當然不是,舞兒想送向大哥的是、是……」完蛋了,現在她該怎麼收場才好?她先前根本沒想過要——對了!她可以送他那個,不過,那樣東西她真的好喜歡,實在是舍不得送給他,可是事已至此,她若是不拿出來,豈不是下不了台。
在不得已之下,衣扇舞先是背過向雪川,十分不舍地自懷中掏出一樣東西,再轉身時,她已將手上之物奉送給他。
「這是……舞兒,這條絲帕繡得真美。」向雪川小心地攤開繡有一對戲水鴛鴦的絲帕,眉目之間盡是喜悅。
「向大哥喜歡就好。」嗚,她好心疼喔!那條絲帕是她花費了不少時間才繡好的,而且還是她繡得最美的一條耶!
「舞兒,答應我好嗎?」
「答應什麼?」正在暗自垂淚的衣扇舞,隨便地應道。
「嫁給我!」
「小姐,奴婢就跟您說這個計劃行不通,您就偏不相信。」來回踱步的平兒對著猶自發呆的衣扇舞抱怨著。
但衣扇舞依舊呆滯無反應。
因為她滿腦子都在想向雪川最後的那句話……
她當時的直覺反應,就是落荒而逃。沒錯,她選擇了一個最窩囊的方法,可是她真的沒辦法啊!
若是不逃,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那雙充滿殷切期望的眸子,除此之外,她更不曉得該如何回答他……
說真的,他在那種時候提出那種要求,她除了受到不小的驚嚇外,她的心竟也出現了一股不該出現的悸動。
悸動?
炳!她怎麼可能會喜歡上那個既可惡又可恨的男人?思及此,衣扇舞先是穩下自己逐漸急促的心跳,才試著將那令人感到惱怒的念頭給排除。
雖然這樣的結果來得讓她有些措手不及,但終究還是來了,所以接下來她定會讓他吃癟的,等著瞧吧!
「小姐,向公子到底跟您說了些什麼?」見衣扇舞的唇一下子緊抿,一下子又微微揚起,平兒忍不住問道。
「他對我說……哼,干你何事?」衣扇舞話鋒急轉直下,可是她的語氣里卻有股連她自己也沒察覺的嬌嗔。
「別這樣嘛!小姐,奴婢真的很想知道耶!」平兒繞到衣扇舞的另一邊,不死心的繼續追問。
「喂!本小姐還沒有問你,原本要嚇向雪川的那些老鼠為什麼會跑到你那里去?」衣扇舞憶起這件事,忍不住拍桌大罵。
「這……奴婢也不曉得。」平兒小臉一皺,哭喪著臉回答。
「不、曉、得?哼!難道向雪川還會變戲法不成?」衣扇舞凶巴巴地叉腰瞪著她。
「小姐,奴婢真的不知——」
第4章(2)
「舞兒。」突然,一個蒼勁有力的聲音響起。
「平兒見過老爺。」見到衣富貴,平兒神情一整,連忙欠著身請安。
「爹,有事嗎?」衣扇舞臭著一張臉,連看也不想多看他一眼。自從衣富貴堅持要將離星玦作為她的嫁妝之後,他們父女兩人就已經形同陌路。
「平兒,去給小姐換件像樣點的衣裳。」衣富貴淡淡地吩咐道。
「為什麼要換衣裳?」聞言,衣扇舞的臉更臭了。
「爹待會兒要帶你去諸鳳樓見諸鳳樓樓主齊鳳冥。」對于她的不馴,衣富貴早已學會視而不見。
「我為什麼要去諸鳳樓?又為什麼要去見齊鳳冥?」諸鳳樓,與半雪樓齊名,而且听聞此二樓之間的惡斗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而且爹看中的人明明是向雪川,如今為何要帶她去見諸鳳樓樓主,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莫非爹改變心意了?
不可能!
齊鳳冥有的,向雪川也必定會有,更何況,齊鳳冥會長得比向雪川好看嗎?呃,她絕對不是以貌取人,只不過……啐!她干嘛一直夸獎向雪川,她早就說過不會嫁他的。
「待你見過齊樓主之後,自然就會明白。」
「爹,請你說清楚一點。」
「諸鳳樓樓主極有可能會是你未來的夫君,這樣說你了解了嗎?」
衣扇舞根本就不想了解。
可是自從她被衣富貴親自押到諸鳳樓,見到傳聞中的諸鳳樓樓主齊鳳冥,以及樓主之母齊老夫人後,她頓時明白她爹為何一定要她前來。
沒錯,齊鳳冥不論外貌、家世,甚至是成就,一點都不輸向雪川,而且他待她極為細心體貼,就連齊老夫人也將她視如己出,對她疼愛有加。
可是不知為何,她卻仍舊忘不了那個討人厭的向雪川。
也不知道是向雪川忙到已經忘了她,還是她爹將他拒于門外,她都已經快一個月沒見著他了。
他是厭了、膩了,還是煩了?
不管是哪個理由,她都決定要將他的身影從她腦海中徹底地拔除,反正他們本來就沒有未來可言。
而且就算現在他來找她也已經來不及了,因為她爹已經決定要將她許配給齊鳳冥。
對于爹親的決定,她居然完全沒有感覺,也許是因為她已經對自己的未來死心,不論是誰,他們全都是為了那塊離星玦才會待她好,有時候,她真想找出那塊離星玦,然後狠狠地踩碎它。
緊握住手中那只屬于向雪川的玉戒,衣扇舞的心思越飄越遠……
突然,一個聲音響起——
「既然無法忘記我,又為何要答應與齊鳳冥成親?」
衣扇舞嚇了一跳,回過神來卻發現自己緊握玉戒的手指已被他給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