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蕭,這回本公主真的走定了。」夜游很篤定地說。
「你們終于趕來了。」譚蕭突然說道。
「譚蕭,你在說什麼,誰是你們?」一時之間,面對著譚蕭的夜游有點搞不懂他為何要說這句話。
下一刻,夜游終于明白譚蕭的意思了。
「屬下參見三公主。」
猛地回身的夜游,怒瞪著破廟前一群單腳跪地的藍衣侍衛,那一瞬間,她恨不得掐斷譚蕭的脖子。
「公主,請隨屬下們回宮。」
一對十,她能開口說不嗎?
第五章
一道突如其來的聖旨,讓剛回宮不久的夜游再次暴跳如雷,氣憤難消。
在轟走所有上憐玉宮向她道賀的皇親國戚,夜游鐵青著一張俏臉,怒瞪唯一還留在殿堂之上,垂首而立的譚蕭。
「這全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在暗中動手腳,父皇的追兵怎麼有可能找到我們?你……哼!現在說這些都沒用了。」直指他的縴指因用力而頻頻輕顫。
見譚蕭依舊悶不吭氣,夜游擱在半空中的手放也不是、揮也不是,最後,她干脆將所有的委屈及憤懣完全出在那堆得半天高的賀禮上,全被她砸個七零八落,散亂一地。
見滿地狼藉,夜游的心情果真好轉些,只可惜這種好心情並沒有維持太久。
「三公主,這些賀禮都是……」
「譚蕭。」夜游一副齜牙咧嘴狀。
哼,該他開口說話時,他就像個悶葫蘆般不吭一聲,真正要他閉上嘴巴時,他反倒熱心起來。
「我實在搞不懂父皇到底在想什麼,一下子要把我許配給日國太子,一下子又要把我嫁給那個、那個人。我都快被父皇給弄胡涂了。」
那道聖旨不僅來得突然,更是不可思議。她還以為父皇已經下定決心要她遠嫁日國,豈知半路竟殺出個程咬金。
「三公主,據說是日國方面遲遲無法做出迎娶公主的決定,而且公主您又離宮在外,所以皇上才會順水推舟,干脆取消聯姻一事。」
夜游水靈靈的大眼為之一亮,「你是說,本公主不用嫁給日國太子了?」
「三公主您很高興是嗎?」譚蕭意有所指的低問。
「廢話,那是當然啦!」夜游開心到連眼都瞇成一直線。
「其實,屬下根本用不著問。」譚蕭直勾勾地看著一臉嫣紅的夜游,語調異常沉著地道︰「因為任誰都看得出來公主真正喜歡的人是裴小王爺。」當聖旨一宣,公主固然氣憤,但從她臉上所綻放出的無比嬌態,卻是騙不了人的。
如遭電殛般,夜游直挺挺地僵立在當場,全身動彈不得。
她真正喜歡的人是裴尊攘!?
像是被人戳中要害似的,夜游隱藏在心底最深處的喜悅及悸動,霎時全變成了憤怒與難堪。
「譚蕭,你在講什麼鬼話,你給我仔細听清楚,本公主寧可嫁給日國太子,也不願嫁給那個姓裴的。」夜游惱羞成怒。
「哦,是嗎?」
一道男性的幽柔嗓音,驀地插入。
「當然──」拔高的嬌音突然中斷。
是裴尊攘,他怎麼會出現在憐玉宮?
夜游圓瞠的杏眸直盯著裴尊攘一身富麗尊貴的裝扮,以及一張比她印象中更為俊逸英挺的邪美面龐。突然,她憶起了與他在幽夜山莊的種種,以至于久久無法回過神來。
「屬下見過小王爺。」譚蕭拱手作揖。
譚蕭沉著的行禮聲震回了夜游的意識。
「裴尊攘,你好大的膽子,竟敢不經通報就擅闖我憐玉宮。」她必須擺出公主的架式,才能壓抑住內心那股澎湃的震撼以及那抹不知名的情愫。
「三公主,請恕小王無禮。」
「哼,你以為本公主還是你裴大少的貼身奴……」
咦!他剛才是在跟她道歉沒錯吧?夜游及時將話咽回口中,一雙大眼疑惑地掃視他全身上下。
嘖,天要下紅雨了嗎?要不一向以斜眼看人的裴尊攘怎麼會如此反常?
「喂,你到底在玩什麼花樣,本公主可不是傻子,豈能容你──」裴尊攘一個細微的挑眉,立刻讓夜游閉上小嘴,不過她可不是怕他,而是她也知道有些話還是不要傳入第三者的耳里比較好。「譚蕭,你先退下。」
「是。」察覺這宮里已無他立身之地的譚蕭,默默告退。
就在譚蕭退離的下一刻,裴尊攘的身形冷不防地欺向毫無防備的夜游,並做了一件在第一眼看到她時就想做的事。
他粗暴地勾起她緊繃的下顎,在她瞠目以對時,狠狠封鎖住她因驚駭而微啟的檀口,再蠻悍地探入她口中深處,與之糾纏。
不可諱言的,再一次與她如此嬌柔細致的身子相抵時,他就後悔當時因一時情緒失控而沒有立即佔有她。
不過,她仍舊逃不出他的手掌心,而且這一回,他可以名正言順地擁有她、享用她、兼利用她。
她錯了。
裴尊攘依舊是裴尊攘,絕不會因為她身分的改變而有絲毫的不同。
「啊!」裴尊攘突然抽身,眉心微蹙卻蘊涵邪意地睨向敢咬他舌的倔強嬌女,「妳不也挺享受的。」
他優雅地拭去唇上的血絲,低吟出的話讓跳離他老遠的夜游燒紅了臉。
「誰跟你一樣無恥下──」不,她若失控,不就趁了他的意。「你該不會以為這里還是幽夜山莊吧?」像是要跟他作對似,她抬起小手,抹去裴尊攘所殘留在她唇瓣上的痕跡。
裴尊攘眸底瞬間掠過一抹陰沉。「三公主說笑了,小王自是不會把憐玉宮當成幽夜山莊。」他一笑,信步朝她走去。
「喂,你給我站住。」他的逼近,讓她顯得心慌。
「怎麼了,三公主,小王要跟您敘舊也不行嗎?」
「我們之間沒什麼舊好敘。」
「聖旨不是已經下來了嗎?」裴尊攘微微側首,神情詭譎。
爹的動作果然快速。
「你……哼,你別得意得太早,只要本公主向父皇請求,父皇一定會同意將聖旨給撤回的。」明知這是不可能的事,夜游還是故作姿態的輕哼。
「哦,是這樣子的呀!」
「你!」夜游恨不得上前將他那張輕蔑的笑臉給打歪,「裴尊攘,你好樣兒的,竟然能把小王爺的身分隱藏得那麼好。」她的態度直轉急下,小嘴更是掛著一抹甜死人的嬌笑。
既然要把話攤開來說,那敢情好,她就把裴尊攘想溺死她的事透露給父皇知道,她就不信父皇在听完後,還想將她許配給他。
企圖謀殺公主,這罪夠重了吧!
「多謝三公主的稱贊,小王真是受之有愧。」妳以為妳手中還有籌碼可以跟我斗嗎?夜游,妳實在是太天真了。
「本公主才不是在稱贊你。」他到底會不會听話呀?算了,她也用不著再和他拐彎抹角,「裴小王爺,你給本公主听好,如果皇上得知本公主差點慘遭滅頂,而始作俑者正是『某人』的話,你說,皇上會作何處理?」
「小王想,皇上定會重賞公主口中的那位某人。」他俊眉一挑的冷笑。
「為什麼?」夜游倏地橫眉豎眼。
「這麼簡單的問題,還需要小王回答嗎?」
夜游咬牙切齒的猙獰狀,當下惹得裴尊攘一陣冷噱。
「公主別氣,小王說就是了。因為那位某人可是冒著生命危險前去搭救公主,皇上自會對拯救公主之人有所賞賜。」
「胡說,你當時根本眼睜睜地看著我被河水給淹沒。」幸虧她命大,否則哪能站在這里和他算這筆帳。
「原來公主一直惦記著那件事呀!」裴尊攘唇角勾出一抹莫測的微笑。
「是又怎麼樣?」他干麼笑得如此古怪?
「那敢問公主是否還記得,在您離開幽夜山莊前,曾為了要見譚統領而闖入白苑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