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
要到人名後,听鳴旋即沉穩地走向那幽暗的角落處。
在那處幽暗的地方,有個如帝王般的男子正悠然地坐在皮椅上。當听鳴緩緩地朝他走近時,他優雅地捻熄煙,支著額,俊美如地獄撒旦的英挺面孔並無任何表情,但那犀利而深不可測的眸光,在陰暗的空間里卻顯得萬分詭異。
「四少,那兩人要如何處置?」听鳴靜待主子的命令。
「留之無用。」眸光一動,冷消寒宣告那兩名膽敢踫小美的男子唯一死罪。「是。」听鳴即刻轉身準備執行命令。
「听鳴。」冷消寒突地叫住他,「留下一條狗命。」也許日後還會有一點用處。「是。」
听鳴雖有疑慮,仍遵照命令。這已經是小美小姐來到台灣後,第三批襲擊她的人;前二次都在她還沒發覺前就已經被解決掉,而且,對襲擊之人都不留任何生路。所以這次主子會留人,他才有些意外。
「問清楚他們接頭的地點,本少要親自摘掉杰德瑞的人頭。」冷消寒徐徐地低吟出殘忍的字句,但他的神情卻是如此漫不經心。當然,他在整肅東亞一帶的混亂局勢時,已摘下不少黑幫老大的頭。
他不管杰德瑞的背後有誰撐著,但有膽踫小美一根寒毛的人都要有心理準備,因為他們都必須承受難以估計的慘痛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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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乍然驚醒。
當她睜眼的那一剎那,一些中斷的記憶就被她急速地拼湊而成。
倏地,她直挺挺地坐起,然後就看到一個背對著她的男人站在落地窗前,好似在欣賞幽靜沉寂的夜色。
她悄悄地掀開絲被,輕手輕腳地下了床,接著踮起腳跟,一步步朝那一身幽魅的男人走去。
「消——哇!」就在她頑皮地想嚇嚇冷消寒時,哪知他突地轉身,將她整個人圈在懷中。
「身子還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嗯?」冷消寒異常溫柔地撫順她的長發,傾身將她全部納入懷中。
是的,全部,連同她的身、她的心。
「消寒哥,我只是一時大意才遭人暗算,其實我很厲害的,你若不信,我打二、三個厲害招式給你瞧一瞧。」
小美想不著痕跡地掙離他的胸膛,但冷消寒卻絲毫不為所動,仍牢牢地鎖住佳人。
「消寒哥早知道你很厲害。」
「真的?」小美一臉懷疑地抬頭凝視噙著淡淡詭笑的冷消寒。
他這種笑法絕對有問題。
而且,經過這次的窩囊事件後,搞不好消寒哥會認為她的身手很差,連兩個人都對付不來,說不定從此就把她當成嬌弱的千金大小姐,然後美其名派一大堆屬下來保護她,實則為監視之用。
天哪!她真不敢想象事情會有多糟糕。
「是真的。」冷消寒神色不變地加以肯定。
「好,那我就不表演了。」也許是她想得太多,可是她總覺得事情似乎沒那麼簡單。
「肚子會餓嗎?」他輕拍一下小美有些生疑的嬌俏臉蛋。
「不會餓。」她頓時清醒地大聲回答。
不過,在看到他忽地彎起的唇角後,她不禁暗自咒罵。
笨呀,她居然在他面前發愣!
「不餓,那就乖乖睡覺去。」冷消寒笑意猶存地抱起她,走向床去。
「消寒哥,小美哪還睡得著。」望向牆上的鐘正指著凌晨一點整,那她大概已經睡了八、九個鐘頭。
「睡不著的話,消寒哥就在旁邊陪你睡。」將她突然變僵的身子放妥後,他跟著上床,並在她身邊躺下。
「陪……陪……陪我睡?」小美的舌頭打結。
消寒哥在開什麼玩笑?陪睡的工作可不是她分內之事,他若要找人陪睡,應該去找他的心怡表妹才對!
「乖,把眼楮閉起來。」
冷消寒費盡心力地克服想將她擁在懷中疼愛的沖動,與她肩靠肩地和衣躺下。她又不是木頭人,怎能安心地把眼楮閉起來!
「嘿!消寒哥,我比較喜歡一個人睡,你還是去找你的心怡表妹。」小美趕緊以手撐起身子,不自在地搖搖已合上眼的冷消寒。
「你要我去找她!?」冷消寒倏然睜眼。
「是呀,她才是專門陪睡的嘛!」消寒哥的眼楮干嘛睜那麼大,想嚇死人呀!不過她早就被其他三位哥哥瞪習慣了,所以已經免疫。可是不太對勁,消寒哥不僅是一雙詭眼嚇人,就連原本帶有一絲溫柔的臉龐,如今也變得令她頭皮發麻。「消寒哥,你別這樣!我、我陪你睡就是了啦!」小美立即見風轉舵地乖乖躺下並合上眼。
但是沒隔幾分鐘,她就忍不住偷偷睜開眼楮,悄悄地偏過頭,瞟向睡在她身側、仿佛已入睡的冷消寒。
再等幾分鐘好了,等他睡熟後,她再溜到其他房間去睡。
小美怔怔地望著那張俊美側臉,像是移不開視線般的盯著他的臉。
在這一瞬間,她憶起了童年生活。以前她幾乎被當成洋女圭女圭一般,天天被消寒哥寵著、愛著、護著;而在四位哥哥當中,她也和年齡與她相差最小的消寒哥最為親近。
但隨著年齡漸長,他們的距離反而是愈來愈遠,她甚至有二年的時間不曾主動去找過他;即使是非得見面的家庭聚會里,她也是盡量躲著他。若不是看在此次鈔票的面子上,她不知道還要躲他多久。
這是為什麼呢?
連小美也搞不懂自己的心態。
唉!她想這些干嘛,無聊!
「什麼事讓你覺得無聊?」喑啞的問句猝然從冷消寒的口中逸出。
小美猛地回過神,才知道自己竟在無意間將「無聊」二字月兌口而出。
「沒事,小美只是突然覺得睡覺是一件很無聊的事,消寒哥,你睡你的,別理我的胡言亂語……」她有絲羞赧地一邊打哈哈,一邊又要假裝入睡地眯起眼楮。「不想睡就別睡。」冷消寒了然地戳破她的謊言。
「哦!」小美吐吐舌頭,將合起的眼迅速睜開,「消寒哥,我們不睡那要做什麼?」難道要大眼瞪小眼地相瞪到天亮?
「隨便你。」
冷消寒的話語中明顯有絲粗重的鼻音。
隨便她?說得這麼好听,在床上她能隨便做什麼,是要跳天鵝湖給他看,還是要玩枕頭大戰?
「對了,消寒哥,偷襲我的那兩個人呢?」嘿!總算有話題可講。
她的一世英名居然就毀在那兩個混蛋手里,她當然得找出他們,然後再與他們好好較量一番,以一雪前恥;順便讓消寒哥瞧瞧她的身手,絕不是什麼三腳貓功夫。當然,她也要好好打听是誰那麼皮癢,居然一直在找她的碴。
「問這做什麼?」冷消寒馬上潑了她一桶冷水。
「消寒哥,你該不會把他們給做了吧?」突然翻身的小美以手刀在自己的頸子上作勢一抹。
以消寒哥的殘暴性子來說,極有可能!
「你倒是很關心他們。」冷消寒一陣冷笑。
「不是關心,而是……算了,說出來你也只會笑話我而已。」小美嘟高了嘴,嘆息一聲後又躺了回去。
「為什麼你會這麼認為?」
這下換冷消寒半撐起身,雙眸瞬也不瞬地鎖住令他眷戀憐愛的嬌顏。
「因為你剛才已經笑話過我了。」
「有嗎?」
「你貴人多忘事。」
「小美,消寒哥保證絕不會再笑話你。」既然她說有便是有,不過他非得听到她的解釋不可。
「我看我還是別說——」喝!小美猛地倒抽一口涼氣,瞪視著那張幾乎要貼近自己的邪惡面孔。
「說!」他的唇已抵在她的唇瓣威脅著。
她是很想說,但她根本開不了口,因為她若是一張口,就會直接含進消寒哥那兩片炙熱的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