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在她走之前,也沒資格留下片句奢言嗎?
她悵然若失地將槍口抵住腦門,只待扣下扳機,就可以徹底結束自己苟延殘喘的一生。
驟發的手刃伴隨鏗鏘一聲!
預期的槍聲並沒有響起,倒是听雨撫著痛麻的手腕,驚詫而不明所以地凝望著駭人如鬼魅的陰容。
「二少。」他邪囂的神情並沒有嚇退她,反而是他出期不意的舉動令她萌生異樣的感受。
「我有說現在?」他一時的氣話,居然那麼當真,可見她有多蠢。
「沒有。」她能想是二少對她還有點主僕之情嗎?
「你的命先寄放著,要取時我自然會告訴你。」
是測出她的忠心沒錯,但自己卻無端生了場悶氣,實在劃不來。
「謝謝二少,那听雨可不可……隨您回去?」她雙眸布滿冀望,語氣則滿含畏怯而低啞。
「老實回答下個問題,本少就考慮考慮。」他腦中突然掠過一絲冷酷的記憶,而這個問題,曾教她痛苦不堪過。
耙次次招惹出他難以浮現的戾氣,就得承受他的反蝕。
「二少請說!」她絲毫沒發覺到他別有意圖的異笑。
「你月復部的傷疤是怎麼來的?」嗯!效果很快。
冷睇她的臉色在瞬間驟變、遽凝,他的心情不禁稍稍好轉。
「我……這……」听雨渾身惴栗,語無倫次。
「不許吞吞吐吐。」
「是……我不想說謊,更不想欺騙二少,但是……但是求二少給我一些時間,到時我一定會說的。」此刻她的身心都怖在恐懼之中,她猶自悲鳴而無法月兌離那個夢魘。
「三點在車上等我。」他突地拋下許可證,冷沉地邁開步伐離去。
如果執意要答案,上回就會逼她說出,不會等到現在,既然他心情已然轉好,就不必再看到她這副難看的臉色。
終于,她略微戰勝那層深埋心中的陰影。
「是,二少。」空洞的雙眸在夾帶一絲驚愕後,繼而涌現出難得一見的喜悅。
為了回報二少的不計前嫌,她會竭盡心力,以成為二少心目中獨一無二的听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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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紐約
在一幢現代化六十層樓的建築物里,一間偌大豪華的辦公室內,正落座著二位尊貴非凡、傲視群倫的俊美男子。
「到底要留她多久?」慵懶男子噙著一抹足以迷死人的微笑,調侃正在翻閱文件的冷絕。
「你都管不好自己的事,還想管到我頭上來。」冷絕頭也沒抬地淡淡回說。
「我是擔心你留下一顆不定時炸彈在身旁,萬一哪天要是爆炸了,我可是會很傷心的。」慵懶男子皮皮地笑道。「哼!」冷絕輕哼一聲,將文件丟在桌上。
「二哥,老三我可是一番好意的提醒你耶!」揚起的戲笑轉而堆滿一臉受傷的無辜表情。
「我不需要你的好意。」
「二哥,你不要一副拒別人于千里之外嘛!包何況上回你掃除黑赤幫時,我可也有助你一臂之力喔!」把听雷硬塞給他是對的,否則他不就白白的漏掉第一手資料。
「哼,是嗎?」當初他南門並沒有借調其他派門來支援,但這個老三硬要派他的貼身侍衛過來湊熱鬧。
他豈會不曉得老三是想把听雷奉送給他,然後他自己落得個逍遙自在。
想不到事情卻出乎意料之外,他反倒因此得到一個听雨來供使喚。
「老弟勸你還是趕快把她解決掉,否則後果堪慮。」只要听雨一除,他就可以順理成章地把听雷推給他。
不過,他認為事情可能沒表面上來得簡單,二哥一定是舍不得下手,才會繼續留著她,那他當然還有其他的法子嘍!
「後果堪慮的人是你吧!」冷絕嗤哼地睨睇三弟。
「你干麻頻頻扯我後腿,哦!難道你心里有鬼,所以一直……」
「老三!」冷絕挑著駭人的劍眉,突然陰冷地截斷他的話。「不管听雨是否存在,我都不會接受听雷。」
「二哥,你就老實承認對听雨有情不就好了?」冷不防地,他使出一招終極的手段。
「我是不是太久沒修理你,還是你活得不耐煩,嗯?」冷絕在彈指間揪起他的領口,陰悍地有如凶猛黑豹般。
「這不能怪我呀!因為你的行為實在讓身為弟弟的我,感到很奇怪。」在虎口拔牙雖然很危險,三少依然不怕死地再接再厲。
「我有什麼行為能令三少感到奇怪?」冷絕陰鷙的利眸,即將延燒到他。
內斂而極少動怒的二哥,居然會為听雨而拿他開刀,這是多麼明顯奇怪的事,他難道還想抵賴?
「你若是為之前的听雨復仇,何不干脆殺了她?既然你沒下手,那就代表我所說的話一點都沒錯。」三少又牽動起誘人的微笑,指指他拎住自己衣襟的大掌。
「我之所以會留她,是有更好的復仇方法,而不是你這位游戲人間的三少所說的荒謬之言。」冷絕的唇揚起冷酷譏誚的弧度,陰寒地松手。
三少懶洋洋地撫平皺掉的領口,順勢眯了眼攤在桌上的那份文件資料,還瞥了眼悄悄被人推開一點縫隙的房門。
啐!要報復一個女人,何必麻煩地繞一大圈,是要騙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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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你就老實承認對听雨有情不就好了……
天呀!有情?西主怎麼會有這種荒唐的想法?
二少明明就講得很清楚,她只是個被復仇的對象,怎麼會扯上什麼有情的荒唐事!西主搞錯了,徹底地搞錯了。
「為什麼不進去?站在門外做什麼?」
一道剛強有勁的聲音,差點讓听雨整個人僵硬地動彈不得。
她深吸了口氣說︰「因為二少正在跟西主談事情,所以我……我現在才要進去。」
叩叩!
听雨生硬地輕敲已敞開一條細縫的門扉。
表情嚴肅的听雷,謹慎地盯著她一言一行。
「進來。」西主搶先一步開口。
「西主!」听雨一走進去,就對著一副看好戲的西主拱身行禮。
「幾年不見,你真是越來越美了,難怪你二少會對你……」
「老三!」冷絕沉聲地警告嘻皮笑臉的西主後,冷冷地斜睨听雨。「你進來做什麼?」
「是二少叫听雨……」她還沉溺于西主別有所指的涵義。
「先站在一邊去。」他猛然記起是他先前所下的命令。
哼!都怪老三來的不是時候,而且還說了一大堆不中听的廢話。
「是!」听雨飄忽地退離至窗前,沉靜絕麗的容顏在身後光影的烘托下,格外白皙迷蒙。
西主以贊嘆的目光,欣賞著眼前美麗無瑕的高雅百合。
「二哥,我們來交換侍衛好不好?」有這麼美麗的炸彈在一旁伺候,即使被炸得粉碎也甘之如飴。
「你可以給我滾了。」冷絕揚著降至冰點的冷冽微笑,俊邪地令人起寒。
「二哥真薄情,居然要我用滾的。」西主雖然不依地抿著戲謔的雙唇,但眸光始終掛在听雨身上。
還看!
冷絕渾身凝結了一股肅殺之氣,起身擋住西主投射的視線,惹得西主不滿地將目光調回他身上,卻在接觸到他無情犀利的殺人目光後,連忙識相地移至沙發的角落邊,以免來不及閃躲而中了他的暗招。
「听雷!」冷絕突然喚叫站在門外守衛西主的貼身侍衛。
「南主。」听雷疾速閃進。
「把你主子帶回去,或者,由我親自動手?」
「好呀!太久沒跟你過招,剛好可以試試我的身手。」西主悠哉地動動筋骨,絲毫沒被冷絕給嚇退。
而听雷為了自個兒主子的性命著想,逾越地制住西主蓄勢待發的行動。「三少,我們該向南主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