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她,高興得都傻了——花惜音強自勾起笑自嘲道。
嚴寬記得她的生日,還說明晚要替她慶祝,給她一個驚喜哪!
她勉強驅去心底那股莫名的意興闌珊,強自打起精神。
若想嫁人豪門當少女乃女乃,這可是個大好機會,她可得牢牢把握住,千萬不能搞砸了!
棒天一下了班,為了晚上約會,她匆匆趕回家打扮了一番。
簡單沐浴後,她化了個淡妝、穿上一襲女敕綠的連身洋裝,整個人看起來既飄逸又可人。
坐上嚴寬的豪華轎車,司機將兩人截至一家高級的飯店。
如他所說的,這天晚上果然是驚喜連連。
先是為了她,他把餐廳全包下了,接著在數不清的鮮花、小提琴手的烘托下,浪漫的氣氛攀升到最高點,接著他送上一副名貴的鑽石耳環,一百種語言的生日快樂,情節就宛如灰姑娘變成公主一般夢幻。
尤其是在嚴寬溫柔深情,且笑語如珠陪伴下,她過的是愉快極了!
嚴寬英俊耀眼,站在他身邊,她始終是眾人艷羨目光的焦點,他的幽默風趟,也總是讓她開心得不得了。
這非比尋常的一刻,真該讓那段臣風親眼看看的!
眼前有個這麼棒的男人,哄得她心花怒放,還殷勤體貼得把她捧得像個高高在上的公主,哪像那個可惡的段臣風,整天只會板著張臭臉,要不就是對她冷嘲熱諷——
「音音——你有沒有听到?」
「啊——你說什麼?」嚴寬的聲音驀然將她飛散的思緒拉回。
「我說,我們也認識這麼久了,你也知道我對你有多認真,但你卻始終對我有所保留——」嚴寬一臉落寞的神情。
「不,你想太多了,我真的沒有對你保留什麼啊!」花惜音忙不迭的搖頭。
「我不相信!」
「那要我怎麼做,你才肯相信?」
霎時,嚴寬眼底有抹閃爍的光一閃而逝。
「我要你吻我!」他一臉莫測高深的看著她。
什麼,吻他?頓時,花惜音兩眼睜得比銅鈴還大。
「可……可是……」她有些扭捏的瞥了眼一旁,為數不少的服務生。
「別擔心,我在上已經訂好了房間,走吧!」不待花惜音反應,嚴寬興奮的拉起她就直奔樓上。
幾分鐘後,兩人已經坐在飯店豪華的房間里,一千電燈泡都紛紛自動消失了。
「音音,若你真的愛我,就表現給我看!」嚴寬急切的看著她。
花惜音鼓起勇氣,抬頭望向他性感的薄唇,一想到要貼上這兩片唇瓣,她竟莫名的冒起一身雞皮疙瘩。
她是怎麼了?眼前的男人才是她真正想要的人,英俊且多金,她的心卻沒有一點波動的感覺。
大概是她一時怯場吧——花惜音在心里這麼說服自己。
為了嫁進豪門當少女乃女乃,這是必要的犧牲!
她深吸了口氣,豁出去似的閉上眼,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兩片溫熱的唇已經急切的壓了下來。
嚴寬的吻技相當熟練,只是不管她再怎麼努力想投入,卻始終沒有心跳加速、渾身燥熱感覺。
在這個令人氣惱的當口,腦海中竟不自覺浮上一張寫滿嘲諷的俊臉。
這該死段臣風,在這個節骨眼上,竟然還要跑來干擾她?
像是為了抵抗他如影隨形的干擾,花惜音一咬牙,索性主動將兩只藕臂攀上嚴寬的頸項,熱情的獻上自己的唇——
第八章
段臣風心不在焉的攪著桌前的咖啡,已經數不清是第幾次冥想出神了。
在首次相親的這個晚上,他的心緒浮啊蕩蕩,怎麼樣也安定不下來。
是的,相親!
年屆三十的他,已經到了不得不考慮繼承人的年齡了。
在父親的極力安排下,他在一個星期內,必須從五十名女人當中,挑選出一個未來的妻子人選。
強大的事業心,反倒讓他分散了對愛情的渴望與需求,這麼多年來,他或許曾經遇過出色的女人,卻不曾讓他真正動心。
幾年下來,他的事業越來越茁壯,那顆渴望愛情的凡心,卻反而越離越遠。
所以他確信相親是最快、最有效率的方式,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符合他要求的女人。
「不知道段先生平常有什麼嗜好?」
女人怯怯柔細嗓音,驀然打斷了他的冥想。
一回神,段臣風才猛然記起自己今日的任務。
「工作、運動!」
他將桌下交疊長腿換了個姿勢,簡潔回道。
女人出自書香世家,有張端莊秀氣的臉蛋,規規矩矩交疊在膝上的小手,看得出是個安靜單純的女人。
只是,面對眼前這張溫順羞怯的臉龐,他竟不自覺的想起那個盛氣凌人、老是怕被人佔了一丁點便宜的花惜音。
他不自覺的抬手看了下表。她現在恐怕正沉醉在嚴寬的花言巧語之下吧?!
「唐小姐呢?」他木然吐出一句。
「我平常喜歡看書,也喜歡……」
看著眼前的女子秀氣的嘴一開一合,他卻連一個字也沒有听進去。
他腦子里想的,盡是她令人搖頭的勢利拜金行徑,卻也想起她充滿蓬勃生氣的笑容,以及為了找貓,不顧一切爬進水管里傻勁——
一想到嚴寬吻著她甜美柔軟的唇,大手撫過她每一寸肌膚,他心里竟然有一種莫名的心焦與——嫉妒。
他在替她擔心什麼?她是個拜金女,銀貨兩訖,這才是她要的!
但不由自主的,他想起她在他激烈的吻中喘息顫抖、雙眸宛如罩上一層迷霧似的恍惚忘我神情,就像個天真毫無防備的小女孩——
在還沒有弄清自己的舉動之前,他已經說了聲抱歉,遽然起身往外沖。
當段臣風三十分鐘後,來到嚴寬告訴過他的飯店,沖進房間里看到的,就是她蜷縮在床邊,哭得肝腸寸斷的模樣。
「你怎麼了?」
他擰著眉蹲在她前頭,小心翼翼的問道。
眼前的小人兒長發凌亂、衣衫不整,只抬起滿是眼淚鼻涕的小臉瞥了他一眼,又繼續捧著臉哭。
看到向來氣焰高張、不可一世的她,變成這副落魄的模樣,他本該額手稱慶,但他卻一點也笑不出來。
「嚴寬他是不是對你做了什麼?」這家伙!他會殺了他!
花惜音沒有開口,只是哭得更大聲,一逕的搖頭。
「那到底是怎麼了,你倒是說句話啊!」
段臣風從來沒有比此刻更焦急過。
「他……他……他……」
扁是一個字就結巴半天,簡直快讓段臣風急死了。
「他強迫我……跟他上……床……」
「然後呢?」
他聲音緊繃,眸光緊張的望向她已松開幾顆扣子,隱約能窺見的前襟。
「我堅持要等……等到婚後……他卻說……他不會娶我……只是跟我玩玩……然後他就……走了……」花惜音抽噎著,終于完整吐出一句。
隨著她吐出最後一個字,段臣風也驀然松了口大氣。
花惜音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早巳顧不得形象,卻不知道自己是為了嫁人豪門無望而哭,還是為被欺騙而傷心。
這任性的女人!
他早就警告過她,但她卻仍我行我素,一逕做著灰姑娘的美夢。
這下,她終于吃了個大虧,他想罵她蠢、罵她笨,罵她看似事事計算得精,卻天真得連一個公子的心也看不透——
可是看著她淚如雨下的可憐模樣,他開不了口!
她看起來縴弱得令人憐惜,顫抖的肩頭單薄得幾乎不足盈握,蜷縮在床邊的小小身子,像是仿佛再輕吹一口氣,她就會碎了似的,哪還有平時跋扈精明的樣子?
一股莫名所以的心疼,緊緊揪住他的心口,不假思索的,他遽然伸手將她哭得一聳一聳的身子攬進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