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她也不清楚自己在想什?,就算只是同情心過于汜濫,她也不會替自己招惹麻煩,但,他的背影實在讓她于心不忍。
終于,她怯怯走向他,張開小小的手臂輕輕自背後抱住了他。
她想溫暖這片孤寂的背!
唐盼愛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冷珣渾身一震,整個人震懾住了。
她竟然——抱他?前所未有的沖擊與悸動,陡然襲上他赤果、毫無防備的心底深處,引起一陣強烈的撼動。
背後緊貼著他的那股暖意,一絲絲滲進他的心底,他幾乎沉溺在這片溫暖中,直到他猛然驚起,像是想逃避什?似的,遽然躲開了她。
唐盼愛張著雙臂有?那的錯愕,眼中浮現一抹受傷的表情。
但她又怎?會知道,這個急忙逃避的身影,是因?他——從來不曾被擁抱過,就連他親生的母親亦然。
而她——一個只是用來替他生繼承人的工具,卻抱了他?
他閉上眼,任由這陣陌生、而震撼直達心底深處的沖擊緩緩平息。
"出去!"許久之後,他終于靜靜的吐出一句。
他的心不容許任何人接近!
唐盼愛心事重重的漫步在庭院里,腦海里盡是反復回蕩著昨晚發生的事,信步
來到大花園,沒預料到迎接她的竟然是一片燦爛。
唐盼愛站在花園前,驚喜得一雙漂亮的眸子全亮了。
一大片的粉白交錯的波斯菊,在陽光下綻放著,看起來煞是壯觀。
沒想到不過兩個星期的時間,小小的花苗就迅速長大,開花了,就跟當初小睿告訴她的一樣。
然而一想到種子的主人,她不禁顰起眉嘆氣了。
從那次以後,小睿就不曾再來了!他大概是被嚇壞了吧?那天就連她也幾乎被嚇破膽,別說是一個才八歲大的孩子。
原本還有點樂趣的日子,再度恢復原有的寂寞,尤其是每天冷珣上班以後,偌大的別墅就只剩下她一個人。
好不容易等到負責打掃、做三餐的林太太來,人家的薪水是以鐘點計,多的是事情要做,她又不好意思拉著人家說東說西。
她幾乎是數著、過也過不完的時間過日子,一個人實在無聊得快發瘋。
她也暗自懊惱著自己遲遲不懷孕,無法盡早月兌離這個禁錮她的牢籠,一方面卻又擔心一旦她懷了孕,她就得面臨割舍孩子的痛苦。
這兩種矛盾讓她陷入了兩難,但她暗自慶幸自己還有點時間,做好適應未來事情發展的心理準備。
看著花園里迎風搖曳的一大片波斯菊,她的眉心不覺緩緩松開了。
她開始在花園里忙碌了起來,一下子替花摘除枯葉,一下又忙著除草,一個上午忙得不亦樂乎,幾乎忘了時間!
"很漂亮的花!"
身後突然傳來一個淡漠的低沉聲音,讓專注蹲在花叢中的唐盼愛嚇了一跳。
她急忙起身回頭,籠罩在一片光影中的修長身影,讓她誤以?是冷珣回來了,但再細看,才發現是一名跟冷珣的身材相仿,卻素昧平生的男人。
"你是誰?怎?進來的?"
唐盼愛嚇壞了,光天化日之下,一個男人竟然敢公然闖進來。
別墅的雕花大門足足有三人高,門口周圍還設有重重保全,他如何闖得進來?
難道他也像小睿一樣,是爬圍牆進來的?
"我是冷珣的朋友,叫辜獨。"像是看穿了她的心事,他淡淡勾了下嘴角,朝她揚了下手上的鑰匙。"而且我有鑰匙,不是爬圍牆進來的。"
頓時,她的臉頰漲得緋紅,有著被一眼看穿的羞窘。
"我沒那個意思!"她羞赧的解釋道。
"我知道!"男子淡淡的勾起唇。
只是,唐盼愛很難相信,像冷珣那?孤僻的人也會有朋友?唐盼愛好奇的睜著眸子打量他。
雖然他臉上沒有笑容,神色間有股難以親近的的淡漠氣息,但眼神看起來還算誠懇。
敝哉!難道物以類聚這句名言是真有其根據的?陰森森的冷珣,就連朋友也是這樣怪里怪氣的。
唐盼愛偷眼將他從上到下打量一遍,心底不禁犯著嘀咕。
不過他長得真的很搶眼特別,不是屬于斯文的帥,渾身充滿一種陽剛有魄力的男人味。
他一雙眼炯亮得似乎一眼就會將人看透,五官宛如刀刻似的深刻而有力,濃密的眉、銳利的眼神,神秘的眼神莫測高深,感覺得出來絕對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尤其是他神情間,那股帶著漫不經心的淡漠,讓他看起來格外帶有一股遺世的氣質,適合當隱居的世外高人。
若要細分的話,唐盼愛會把他分?"性格"這一類。
尤其是辜獨這名字,听起來有幾分古人的味道,听他說起話來也頗帶玄機,他要真活在古代,一定是個迷死?多閨女、千金的俠士。
"看夠了嗎?"淡淡帶著笑意的聲音,拉回她已經飛越到另一個時空的思緒。
唐盼愛趕緊收回視線,臉蛋又紅了。
"你來——有事嗎?"她疑惑的看著他。
"沒什?重要的,只是來走一走。"
他只是听了冷珣的描述,好奇想來看她一眼罷了!
他用一雙眸子淡淡打量起她。
一頭如瀑長發,襯著一張曬得紅撲撲的美麗臉蛋,皮膚雪白細致、身材窈窕勻稱,穿著一襲淡澄色的洋裝站在花叢里,耀眼得像個太陽。
難怪冷珣會這?煩躁。辜獨的唇邊悄悄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只是,這樣的女孩該適合被人好好呵寵,實在不適合來替人生孩子,
這冷珣簡直是暴殄天物——他在心底淡淡的說了句。
被他的眼神看得渾身不自在,唐盼愛學起小睿解除尷尬的方法。
"你想要一點花嗎?"她羞怯的笑了笑,牽出兩朵淺淺的梨窩。
"也好!"而且她的笑,足以讓身旁的花相形失色——他在心底補上一句。
奔獨接過她遞來的一把波斯菊,回以淡淡一笑,頭也不回的轉身朝大門而去。
"糖姐姐——"一個小小的人影,大聲嚷嚷著從門外沖了進來,筆直朝仍佇立在花叢中的縴影奔去。
已到大門邊的辜獨,突然停下了腳步,回頭朝那抹小身影多看了一眼。
沉思半晌,他才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你可回來了?"
一看到出現在門邊的熟悉身影,冷珣明顯松了一口氣。
"這是我家,我當然會回來!"辜獨不冷不熱的回他一句。
從冷珣認識他起,他就是一個人。
"我該怎?辦?"冷珣有些焦躁的說道,臉上第一次出現不安的表情。
"這是你的決定,應該由你自己去想。"
奔獨從櫃子里找出瓶子,將一大把燦爛的波斯菊插進瓶中。
這就是辜獨——永遠知道他在想些什?,也始終能保持一副置身事外的淡漠。
但這回不同,冷珣有點氣惱,在這節骨眼上他竟然不幫忙。
"好美!"辜獨看著瓶中的波斯菊,淡淡的說了句。"像極了她的笑容!"
"你去見過她?"冷珣驚訝的迅速轉身望向他。
"剛剛去看了眼,出乎意料之外的漂亮甜美。"辜獨輕描淡寫的說道。
"我只在乎她能不能替我懷繼承人。"
漂亮甜美?這對他毫無幫助。冷珣煩躁的開始踱起方步。
聞言,辜獨微微挑了下眉,倒是沒有開口說什?。
"?什?她還不懷孕?"冷珣焦躁的問著窗邊神情淡漠的男人。
慵懶的倚在窗邊的修長身影,沉默的看著他好半晌,像是在思索地?什?會問這種簡單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