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靳宇璜一回神,發現那輛朝她沖來的車子只差不到十步的距離,一股前所未有的驚懼驀然攫住他。
他甚至連想也不想就沖上前去,一把揪住她的圍巾將她往懷里拉。
「你在干什麼?不要命也不是這種死法!」靳宇璜氣急敗壞的罵道,心髒差點就被她嚇得跳出胸口。
「你的東西……」柳妶依怯怯的將他的手機遞到他跟前。
「別管什麼手機了!你以為你是神力女超人,除了有間功夫到處管閑事,還有金剛不壞之身?」靳宇璜一把搶過手機往後扔, 里啪啦就罵了她一頓。
他竟然說她是神力女超人!
柳妶依憋著氣忍不住想笑,但是一看到他暴怒駭人的臉,半天不敢吭聲。
「……總有一天我不是被你氣死、就是被你嚇死!」好不容易罵過癮了,靳宇璜丟下一句話,轉身氣沖沖的就徑自走了。
「還不快來!」走了幾步見柳炫依還愣在原地,靳宇璜忍不住吼道。
「喔!」怯怯的應了聲,她邁著小步急忙跑向他。
他不由分說的一把牽住她的手,將她牢牢的帶在身邊。
他可不想鬧出人命!
像她這種神經粗得能夠當鋼索的女人,他真的得隨時小心,就算得勉強踫觸她的手,他也只得認了——
只是出乎意外的,被他握在掌心里的小手竟宛如棉花糖似的又軟又暖,那股舒服的感覺像是要直熨進心底似的。
突然間,靳宇璜發現踫觸柳妶依並不如他想象的厭惡,甚至是有點——沉醉!
「我覺得你真的很不應該!」
一看到靳宇璜的臉色不似方才的緊繃,柳妶依的膽子又大了起來。
「好端端就把手機摔壞,你知道一只手機多貴?世界上還有那麼多人吃不飽、穿不暖,你竟然還破壞東西?」順了口氣,她又繼續數落道。
「還有剛剛那幾件衣服就要六萬多,你竟然面不改色就買了,你知不知道這樣很浪費?」
眼見他半天不吭一聲,她的話更多了,有恃無恐的態度更放肆了。
「雖然你是很有錢沒錯,但是身為經營者你就更該懂得愛物、惜物的道理,像人家王永慶就很勤儉所以才會這麼成功,你應該多跟他學學。」
「講完了沒?」前頭沉著臉的靳宇璜突然轉過頭來。
「還沒!我還有……唔……」
柳妶依意猶未盡的正欲開口,卻被一雙剛臂倏然扯進懷里,一雙霸氣的唇就這麼封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冬天的寒冷讓靳宇璜倍覺唇下這張小嘴異常的溫暖與香甜,他沒想到看似不起眼的她,竟會有張嘗起來滋味這麼美妙的唇。
柳妶依早己乖乖閉了嘴,然而靳宇璜卻仍欲罷不能的深入她的唇舌間,去汲取她軟甜的氣息,直到身下逐漸蘇醒的驚醒了他。
他用力抽開唇喘息著,竭力平息不穩的氣息。
「你……你……怎麼……」
柳妶依捂著唇,結結巴巴的半天拼湊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靳宇璜吻了她?
罷剛那種頭暈目眩、渾身輕飄無力的感覺就是吻嗎?
還有,剛剛他用什麼軟綿綿的東西在她嘴里鑽來鑽去?害她渾身熱了起來,還差一點沒辦法呼吸。
靳宇璜看著雙眼迷茫的柳妶依,以及不時投來的異樣眼光,心底的震驚與錯愕可想而知。
他竟然糊里糊涂的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吻她——一個像個歐巴桑似的,又嗦又俗氣的女人,甚至對她有了生理反應?
靳宇璜搞不清楚他為什麼要吻柳妶依,或許是看她一路上嘮叨不休,吵得他不得安寧,只好讓她開嘴。
但是,怎麼會就在大街上?他不敢相信!
送走了始終處于恍惚狀態的柳妶依,這天靳宇璜沒有回辦公室,卻在大街上吹了一整天的冷風。
「哈啾——」
一大清早,「昊宇企業」位于十樓的總裁辦公室,傳來一陣陣「慘烈」的噴嚏聲。
「靳大少爺怎麼啦?這麼快就為愛傷風感冒啦?」
頭痛加上流個不停的鼻涕,已經讓靳宇璜夠難受了,竟還有個幸災樂禍的家伙也來湊上一腳。「快滾!我今天沒有心情跟你抬杠。」他沒好氣的橫韓昊一眼。
「喂,你真感冒啦?」韓昊愣了下,拉了把椅子坐到靳宇璜對面,認真的審視起他。
「怎麼啦?是不是昨天帶柳妶依去買衣服,結果被她煥然一新的樣子給迷住,在人家窗前唱了一夜的情歌?」
「去你的!」不說還好,一提起昨天,靳宇璜就更郁悶了。
吹了一整天的冷風,還失眠整夜,他能不病才有鬼!
「真的跟柳妶依有關?」韓昊一臉賊兮兮的瞅著他。
「你是存心討打是吧?」靳宇璜臉色不善的咆哮道。
「好啦、好啦!我不在這里惹人嫌了,我走行了吧!」嘿嘿嘿!又有最新情報,他得趕緊打電話去!
前腳還沒走出大門,就听見柳妶依的大嗓門自門外響起,不多時就見她手上大包小包,急急忙忙的沖進來。
「我听說你生病了?」她一進門就緊張的嚷道。
「誰告訴你的?」靳宇璜冷眼看著她。
他低估了她!原來她不只有嗓門大,還有對順風耳。
「靳媽媽呀!」柳妶依奇怪的瞅他一眼。
「我媽?」怎麼可能?今天一早發現自己感冒出門時,他那好命的媽還在被窩里跟周公模八圈哪!
「胡扯!」他沒好氣的啐了聲。
「你以為我騙你?」柳妶依鼓起腮幫子。
靳宇璜不以為然的朝她丟來一個眼神,像是在嘲諷她明知故問。
「我這輩子從來不騙人的……呃……」柳妶依義憤填膺的辯白道,突然間,她想起不久前才向楚翎一連撒了兩次謊。
「……至少不會存心騙人!」她訥訥的補上一句。
靳宇璜看著她氣鼓鼓的臉蛋,難受到了極點的他,竟還會差點被她的模樣給逗笑了。
「好了,我信!」他無可奈何的敷衍了句。
「這是我特地回家去熬的,你快點喝,很有效喔!」柳妶依殷勤的將杯子遞到他跟前。
「這是什麼東西?」靳宇璜蹙起眉看著馬克杯里黑鴉鴨的液體。
「姜湯啊!」
「我好得很——」
「還說好?你看看你這一垃圾桶的衛生紙,額頭還這麼燙。」柳妶依看看垃圾桶,又模了模靳宇璜的額頭,拉拉雜雜的叨念起來。
「這麼大個人了,你也不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難道你不知道身體健康有多重要嗎?」
他當然知道!但說來說去還不都是你害的——心里暗自想著,靳宇璜又狠狠打了個噴嚏。
「我媽說我爸就是不愛惜身體,才會這麼早過世,你還年輕,可千萬不能像我爸一樣——」說得興起,柳妶依又滔滔不絕的說著。
半個小時過去了,她依然說得起勁沒有半點疲憊,靳宇璜真是恨不得把耳朵塞起來,直到他看到了她一開一合的小巧櫻唇。
毫不猶豫的,他一把就將她扯進懷里,狠狠的吻住她。
原本吵雜的辦公室里遽然沉寂下來,只听到柳妶依急促的呼吸聲。
他滿意的勾起了唇,突然發覺,原來要讓嗦的柳妶依閉嘴這麼簡單。
然而下一刻他卻驀然發現他竟然又吻了她!
怎麼會這樣?他明明一點也不喜歡柳妶依,甚至討厭她的,卻在兩天之內吻了她兩次,他到底中了什麼邪?
昨天在大街上他可以勉強解釋為被冷風吹得糊里糊涂、暈頭轉向,才會干下蠢事。
但今天風和日麗、萬事順遂,這辦公室里又是這麼溫暖舒適,沒有閑雜人等干擾,他怎會又吻了她?
不行!他一定得找個人替他解答疑惑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