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近日來衛烜風反常友善的態度,然而楚若水可沒忘了她畢竟只是個丫頭的事實。
「我說你能去,你就去,誰敢說聲不是?」
「我——可以嗎?」楚若水怯怯的覷著他,實在有些受寵若驚。
她以為這種卑躬屈膝、低聲下氣的生活她早該習慣了,但怎麼也不敢奢想竟能有這般的待遇。
看著衛烜風慨然的一笑,楚若水不禁驚喜得倒抽一口氣。
她就知道!
少爺定是個面惡心善的好人,雖然少爺平時總是對她不假辭色,但實則卻是個慷慨好心的人。
「少爺為何要對我這麼好?」楚若水仰頭看著他那張俊美的臉孔,怔然問道。
「這——」眼前這張滿是信任的美麗臉龐,竟讓他霎時語塞了。
盯著她好半晌,衛烜風才終于回過神,甩去那股莫名的思緒,綻出一抹邪氣的笑,閑適的說道︰
「因為,水兒是個好姑娘,值得我這麼做!」
「少爺——」楚若水的心因他這句話而感動得緊緊揪起,一股酸甜的情愫竟悄然在她心底萌芽。
「快去吧!」他噙著抹好看得讓人失神的笑,輕聲催促她道。
用力的點了下頭,她絲毫不疑有他的快步走出風閣,來到白煙裊裊、溫熱的浴池。
望著偌大的浴池中彌漫氤氳的水霧與熱氣,楚若水卻恍如置身夢中,一點真實感也沒有。
她沒忘記,她早已不是尚書府中那個備受尊崇與嬌寵的尚書千金,而是這衛王府中一名極其卑微的小丫環!
但向來極愛清潔的她,早已渴望好好的沐浴一次卻是事實,不再多想,她左右張望了下,才小心地卸除一身簡單的布衣裳,踏進熱水中。
泡在溫潤的熱水中,楚若水滿足的輕嘆了口氣。
不再只是簡單、粗略的以木桶淨身,這一回,她終于能好好的在偌大的浴池中沐浴,任由溫熱的池水舒暢她的四肢百骸!
泡在溫潤馨香的熱水池中,楚若水滿足的嘆了口氣,奢侈的享受著這前所未有的舒暢,她在水中忘我的打著水花,直到她驚覺自己已經泡得夠久了。
待她終于心滿意足的起身一踏出浴池,才驚覺放置在岸邊的衣衫不知何時竟已不翼而飛。
「我的衣裳呢?」
楚若水慌張的四處尋著,她明明記得自己將衣衫整齊疊放在這的呀!
這下沒了衣裳,她要怎麼出去?難不成果著身子出去見人?
一時之間,她慌得全然沒了主意,正當她不知所措之際,浴池外卻突然傳來幾名家丁由遠至近的談話聲,她一驚之下,忙以手遮著身子,匆匆再度躲回池中。
但,她身上一絲不掛,這池水又隱約可見底,躲在這也顯然不是個好主意。
眼見家丁的聲音越來越近,四處又無處可躲,心急之下,她不及細想,整個人就急忙憋氣沉進水里。
她屏著息,隱約听聞水面上傳來幾名男丁的談話聲,心宛若擂鼓般劇烈跳個不停,就深怕自己一絲不掛的樣子被人給瞧見了。
原以為躲進水里就能安然避開赤身的難堪,只是,楚若水想不到的是,兩名家丁進了浴池,竟是為打掃而來,忙和半天仍沒有離開的打算。
楚若水痛苦的閉著氣,听聞水面上隱約傳來陣陣談笑聲,只覺難以呼吸的痛苦讓她的胸口像是快爆炸似的。
她幾度欲沖出水面,然而她的尊嚴怎麼也不容許她毫無遮掩的身子被人瞧見,她咬緊牙關,硬是強憋住氣。
水很暖,醞得她的意識是恍惚縹緲,直到水面上的聲音離她越來越遠——
第四章
噙著抹得意的笑,匿身在浴池外的屏風,一路尾隨而來等待時機下手的衛烜風,怎麼也沒料到看見的,會是這幅景象。
透過朦朧的屏幕,浴池里的雪白縴人兒就宛如出水芙蓉般,聖潔卻又美得奪人心神。
棒著層薄薄的屏幕,她玲瓏有致的胴體若隱若現,完美的曲線上泛著晶瑩的水光,看來格外撩人心神。
尤其是她的手緩慢而優雅的沿著修長的頸項一路往下滑,越過豐盈的酥胸、縴細的腰,簡單、自然的毫無挑逗意味的動作,卻看得他是血脈僨張。
他簡直不敢相信!
一個小小的丫環竟會有身晶瑩剔透似雪般的肌膚,就連流連花叢多年的他也從未見過的縴白動人身子。
他的目光被浴池中的雪白身子給牢牢吸引,再也移不開,直到一陣腳步聲將他驚醒。
真是見鬼了!
他衛烜風風流倜儻、俊美無儔,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竟然會被一個苦兮兮的小丫環給攪亂了心神。
恨恨的啐了聲,他迅速收斂心神,就見兩個僕役遠遠自前頭走來。
「二——二少爺!」兩名家丁雙雙敬畏的喚道。
「嗯!」他糾著眉,冷冷應了聲。
「我們倆去做事了——」兩名僕役戰戰兢兢的躬了個身,就急忙想離去。
「等等!」
「二少爺還有什麼吩咐?」兩名僕役一臉懼色的轉過身。
看著屏風里隱動的人影,他的眸悄悄眯了起來。
「你們倆拿掃帚到浴房里去打掃一下。」
打掃?頓時,兩名僕役你看我、我看你,一時之間也愣住了。
這浴池向來是由後院丫環打掃的,壓根不是他們份內的活兒,再說,向來放蕩不羈,只知尋歡作樂的二少爺,今天怎會反常的關心起浴池的清潔?
「還不快去!」
一聲厲斥,打斷了怔忡中的兩人。
「是——是——」兩名僕役一臉倉皇,急忙轉身到柴房拎了根掃帚,就沖進浴房。
看著消失在浴房內的兩人,以及浴房隱約可見的縴人兒,衛烜風的唇邊綻出一抹邪惡的佞笑。
這個傻丫環!
還真自以為上了天堂,渾然不知這是個要一舉將她逐出府的陷阱。
懷著看好戲的心情,衛烜風好整以暇的倚在門外,等著小丫環滿嘴尖叫、倉皇失措的沖出來。
然而,等了半刻鐘,卻仍遲遲不見那傻丫環跑出來,他強自按捺焦急的情緒,開始來回踱起方步,不時探頭朝莫名安靜的浴房看。
不一會,兩名僕役終于拎著掃帚出來了,然而那該死應該被設計的丫環卻始終不見蹤影。
鐵青著臉,他無視于兩名僕役戰兢的朝他而來,便惱怒的沖進浴房。
楚若水暈眩恍惚的自池中起身,隱約見到自門外一臉鐵青沖進來的衛烜風,幾度欲舉手遮掩自己泡得通紅的赤果身子,卻力有未逮。
看著在眼前朦朧晃動宛如惡魔般陰鷙的臉孔,楚若水眼前一黑,就這麼摔進他的臂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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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手中輕盈得幾乎沒有重量的溫軟身軀,衛烜風忍不住狠狠低咒起來。
她是白痴還是沒大腦?竟然憋氣躲在水里那麼久,難道她不知道這樣可能會讓她送掉一條小命嗎?
看著她通紅的小臉、殷紅起皺的身子,他就有說不出的惱。
然而雖然臂彎中的她如此狼狽,卻依然美得驚人。
雪白、滑膩的身子一如他所見的完美無瑕,透著嫣紅的絕美臉龐,純真得就宛如不識人間丑惡的孩童——
雖然她渾身上下完美的無可挑剔,然而腦子卻一點也不知變通,在這種性命攸關的之際,她竟寧可讓自己溺死在水里。
然而邊詛咒她,衛烜風卻也不禁邊詛咒起自己。
如果他還有點大腦,就該馬上把她丟進浴池里,讓她自生自滅,而不是蠢得當起救美英雄。
雖然腦子里這麼想,然而他卻以出奇輕柔的動作,將赤果的她安適的裹在自己的罩衫之下,一刻不停地往他的寢樓疾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