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由何處而來?」
「說出來不怕姑娘你笑我,打我醒過來就在這重山里了,我也不知道我由何處而來,但是我隱約有個感覺,過去照拂我的,肯定是個對我有很深厚感情的人,只是不知為什麼,她來照顧我的時候,總是顯得很傷心。」
「若是公子的親人,哪有感情不厚的呢?至於傷心,也許是因為那一位也有自己的故事吧。」魏紫沏上了一壺茶,目盲早已礙凝不了她在這居室里的作息。
「姑娘說得有理,你這樣明白人的感情,那麼你的故事必然很動听了……」
魏紫淡淡一笑,看在青年眼里竟有如一朵乍放的嬌妍牡丹,「公子不嫌悶的話,我也樂得有個人陪我說說話。」
MAYMAYMAY
千年再千年,已經數不盡今日的朝與流逝的歲。遙久的彼年里她與他纏蜷於戀,而火焰焚燒他們的愛成為折磨,她年輕所以氣盛,不識得他的心情,非要拿生死來兌證。
她一直是希望由她自己的死亡來終結這場情殤,然而他的愛戀終究還是比她的絕望更堅決。
情人們總是痴傻,不將自己手中的所有都輸盡了不會覺悟。
「那麼獨自一個人悲傷地活下來的她呢?」青年听到這兒,但覺心中一慟,急切追問魏紫。只見她頰上無聲地淌下兩行淚來……
魏紫也不伸手拭淚,任它擦成頰上的濕痕,「她開始等待。擲以淚酬、以發地無盡等待——有一天她的情人會再次擺月兌牡丹的形桎,重新對她展開微笑。」
「那麼……」青年胸中一窒,屏息問道︰「她等到了嗎?」
魏紫不說話,她顫抖的手指緩緩撫上青年的臉龐,帶著一份期望與忐忑。指月復逐一擦過他的眉、他的鼻、他的薄唇、他的顴骨。
「我想……她或許是等到了。」撲簌簌直落下的淚泛濫成災。
青年終於不自禁地跨越兩人之間初次見面的生疏,將魏紫收納在他雙臂之間。
「別哭、別哭……我找到回家的路了……」暮春四月,花信捎來一場緣會。夢土之上,不再怨東風。
全書完
跋
每個故事的開端都有另一段故事。
也許某些眼尖的讀友們會發現,這個故事的主設定透著一些熟悉感,王角是一位花神呢……某年某出版社的賀歲大作,似乎也是繞著花神打轉兒啊。我與幾位時常以賞花為號召相偕出游的好友們,便是因此有了效尤的想法。而自揀了牡丹這題,那繁紅於古都洛陽的一抹,也就益加激越地成為我的心頭愛。
當初為了找尋寫作資料,有一陣子是成天漫游於網路之間的。還記得看見眾多牡丹花種時——咦?魏紫?這不是活月兌送給我一個女主角名字嗎?再仔細瞧,除了魏紫這牡丹花後,原來還有一個花中之王哪……彷佛是注定好的,故事也就這樣一點一滴,慢慢在心中成形。
不過這個花中之王到了筆下,就成了難纏的人物。常常一邊盯著電腦螢幕,心中一邊怨︰嗚嗚阿姚你能不能直接一點啊!然而怨歸怨,源於某娓不由自主愛虐待男士角的本性,姚兄還是沒幾天好日子可過。
但要說是基於這份自虐虐人的潛意識而擬定出來的角色,則桃君也得算上一個。
一連串關於花神的構想,最早捏出雛形來的其實是他。也有屬於他的故事。不過此君的個性比姚兄還糟糕,某堤素來以「臭道士」名之,這位偏執狂大人還是串個場子唱出降妖伏魔的劇碼就好,以免戕害他的桃小妹了。
鍵盤敲呀敲,這幾個主角們就這樣伴著我走過不少時日,我編織著他們的戀愛夢,最後圓夢於中秋。
中秋,結束在這樣的佳節,希望自己也說了一個圓滿的故事。原本人物個性走到後來,似乎很難月圓人團圓,但究竟舍不得他們千百年後再次分離。愛情的元素太復雜,在乎的時候就有太多無法放下。姚黃與魏紫,終歸不適合做神仙眷侶。最後的安排,願他們為人間添段故事。
讀了這麼好些年的言情小說,直到自己也成為那個說書的人,書寫於紙的背面你們所看不見的部分,我只有訴諸感謝︰在寫稿的過程中給予我珍貴感想、使我的構想得以完整的友人們。支持與回饋始終是創作前進的不二元素。
至於使這個故事得以成書的貴人,以及將它讀罷的讀友們,也願我們得以因此而結一份喜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