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哧——」見輕紅笑得如此開心,凝兒也忍不住笑出聲來,「那個男人也忒天真了,皇上只是月兌口一句‘禪位’而已,他就妄想憑著一個尚書的後盾爭奪帝位。皇帝老爺是這麼好當的嗎?」
「哎呀,人人都有做夢的權利嘛,現在娶一個丑丑的尚書之女當老婆,等他君臨天下之後就是三宮六院,什麼美人兒沒有?他這個算盤.打得還算過得去!」一想到甘正華那個新夫人身材是他的兩倍大,輕紅和凝兒就不約而同地撲哧一聲笑出聲來。
「那個男人天真不說,還忒沒有眼光!如果有一天他發現了艾家跟皇族的關系;怕不捶胸頓足四天搶地呢!」
「嗯——那你說我們該不該在某個時機點化他一下?」輕紅突然興起惡作劇的心情,雖然她已經不在意那個男人的一切,但被人說成「老女」的可是她呢,小小地捉弄他一下也不為過吧!
「那麼上京的時候,小姐去尚書府拜訪一下吧!」凝兒也興奮地提議。
「就這麼定了!」
「那—」凝兒突然又神神秘秘地朝輕紅靠近,「你是不是看上那個‘孔雀男’了?」
「你說呢?」輕紅只是笑,並不正面回答凝兒的問題。
「我說?」凝兒坐正身子,似笑非笑地斜睨著頑皮的人兒。「奴婢說,那個‘孔雀男’被某個頑皮的小姐迷上了是真的,至于那個頑皮的小姐嘛——」「什麼頑皮的小姐?我哪點不像大家閨秀了?」
輕紅嬌嗔,「不過,他做的菜真的很好吃哦!」說完還不斷地點著頭,一副回味無窮的模樣。
「現在當然會說人家做的菜很好吃,當初是誰被嚇得硬是把我也拖進這個火坑的?」凝兒沒好氣地對近來豐腴不少的主子道。再這樣吃下去的話,她離變豬的一天也不遠了!而她至今還在吃同樣的菜色,吃得她看見那幾道菜都快吐了。
「呵呵呵——」輕紅促笑,回想起不久前——
第三章
已經夏天了嗎?輕紅耳中收入一片蟲鳴蛙語,在床上輾轉反側,總是靜不下心來入眠。
「小姐,怎麼了?」听到輕紅不斷地翻身,睡在她身邊的凝兒問道。
「好熱!」真的好熱,仿佛身上都有小針在扎似的。
「那奴婢給小姐打扇吧!」
還未等凝兒下床,輕紅就阻止道;「算了!反正也睡不著;出去走走吧!」輕紅起身,模模背脊,里衣都濕了一大片。靈巧的凝兒二話不說地打開衣箱給輕紅拿換的衣裳。
「我要那件冰絲的!」真的是熱死了!真奇怪,怎麼到了晚上天氣沒涼反倒熱了呢!
身著輕薄的夏衣,輕紅步出廂房,凝兒打起精神跟在後面。
她們靠蒙騙進了秦家,此時的秦家除了她們這兩個不速之客,反倒是一個主人也無。據說宅中大小的主子都借故出了門,而接她們到此的那個男人也依葫蘆畫瓢地任她們自生自滅。幸好,秦府的管家辦事周到,倒也沒怠慢了她們。
「呼——」外面涼爽了不少干燥的風緩緩地流動,帶起一陣涼意,輕紅整個人仿佛飄起來似的愜意。不知不覺地,就走到常待的荷花池畔。這個荷花池算是離她們住的客院——探芳居最近的一個後花園,池的對面就是那個把她們接到這里來的無論是相貌還是打扮都很夸張的男人的院子,只是那個男人這兒人都個在家,听其他的丫頭說是避著她們主僕呢!
雖然覺得自己鳩佔鵲巢有那麼幾分過意不去,但這片清靜的荷花地卻因此成了她們的小天地,也不能不說是愜意。
月光下的荷花地沒了白晝里的綺麗奪目,卻別有一番幽靜之美。清亮的月光仿佛有生命似的從九重天上傾瀉而下,在荷葉與水波之間輕快地跳躍著。幾支盛開的荷花沒了白日里的生氣盎然,慵懶美人似的斜倚在寬大厚實的荷葉邊上。
對這池荷花看了不下十遍的主僕二人再一次地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坐在平日里常坐的太湖石上,喟嘆地享受著這好風好景。
用手把玩著清涼透徹的池水,輕紅計上心來。
「凝兒,你去門口給我守著,我玩一會兒水!」
真涼快!肯定很舒服。
原本眼楮眯眯的凝兒一個激靈給驚得睡意全無,「小姐,您說的不會是奴婢想的那個吧——」‘哎呀!天那麼黑,這里又沒人來,不會被看見的啦!」說話的時候,輕紅已經開始寬農解帶。整天對著一大池子清涼的水,卻從來沒想過下去玩玩.還真是浪費!
凝兒的表情有那麼幾秒的凝固,自從小姐出來後,性格就有那麼一點點怪異,不知道是受到的打擊太大,致使她自暴自棄,還是根本就是她本性流露,反正——她都像是月兌了線的風箏,沒高沒低地亂飛。
這次為了拿人家做試驗,假冒他人登堂人室也就算了,這會兒居然還要來個月下暢游?!這要是被誰發現的話,她這同丫頭的沒用腦袋還要不要了啊?
「不行!」凝兒把輕紅隨意丟在太湖石上、由冰蠶絲織成的輕薄外衫撿起,想往她主子身上套回去,「這麼出格的事,不能讓您做!」
「唉唉唉——我只是想泡一會兒水!這又犯了大清律例的哪一條啦?」輕紅把重新套上的衣杉往下拽,丫頭就往上拉,幾個來回下來,輕紅的力氣比不過丫頭,臉一板,嘴一撇——「喂,你這丫頭是不是反了?」
「這——奴婢不敢!」凝兒礙著身份的尊卑不敢再跟她的主子嗆聲,但她也不是省油的燈。
「不過,您可不能把衣裳月兌光!」即使是丫頭,該堅持的還是要堅持的。
「好啦!」輕紅推著凝兒的身子,剛才她只是學學娘訓下人的模樣,其實根本沒有生氣。
于是——
啊!清涼的水啊!我來啦!
今夜的空氣特別悶熱。秦誓不耐地翻了個身,雖然地面上送來的幾灌滿了整個誓水樓,他還是渾身燥熱。明明已經身心俱疲,卻怎麼也睡不著,那種滋味,說有多難受就有多難受!餅人的耳力听到遠處更鼓傳來夜已三更的聲音——算了!秦誓終于放棄掙扎,睡不著就出去吹吹風吧!
本來為了躲那個烏龜女人,他這幾天都住在灑風樓的雅房里。只是,依他的性子,在外面住上三五天已經是極至了,所以實在忍受不了的他從昨天開始偷跑回來住,只是嚴令家人不許把他回來過夜的事告訴莊何人。
走出屋外,那種沉悶的感覺減輕了不少,整個人都松了口氣。感覺到屋子的後方風力比較強,秦誓轉身走向一向很少去的後園,那里有一個荷花地。
今夜雖不是滿月,月光卻特別亮,預示著什麼似的。不過他一向是不信任為亂神那一套的,因為即使有鬼有神,人最終都還是要靠自己。
走上連接兩畔的九曲彎橋,秦誓一臉嫌惡地瞥了一眼幾支初綻的清麗出塵的荷,立即又撇開了眼,但是——轉過臉去看到的還是荷花啊!雖然只有少少的三兩支,卻開得更美、更艷!
秦誓討厭荷花,或者說討厭一切影響他的卓然美貌的東西。因為再美的男人,也美不過花!所以對這些荷,總是一副眼不見為淨的模樣。如果不是讓他一向最沒轍的娘親硬是說清柔的荷花能消除他的戾氣,如果他不讓在池中植荷,她就搬進誓水園跟他共住,他早令人把整地的粉白淡綠給拔得一干二淨!
「潑啦」一聲水響,秦誓定子,側耳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