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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冬不大寒 第15頁

作者︰燕師卿

恩同對這個稱呼是不覺得怎麼樣啦。一開始就被她強迫如此稱呼的蘭休自然也不會覺得怎麼樣啦!不過,此時在場的第三者可就不這麼想了。休耶!曾經蘭休叫他詞,他為了表示抗議就叫他休,沒想到結果卻是被這個家伙揍得三天三夜下不了床,此時一個小女孩坐在他大腿上親呢地叫著他休,這表示什麼?「不、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納蘭詞顫抖著嗓音,沒頭沒尾地對蘭休說了一句。「什麼這樣、那樣?沒事你打什麼謎語?」他這個師弟什麼都好,就是沒個正經。如果不是事態緊急,他也不會找他來。「唔——」納蘭詞雙手蒙著臉,悲泣道︰「沒、沒想到你多年不娶,居然是有如此嗜好——師父,徒兒不才,勸阻不了師兄,對不起您老人家啊。」他在唱什麼大戲?恩同困惑地望著這個哭得悲悲切切的男人。蘭休卻是立即就從他的言行聯想到他話里的意思。當下漲紅了臉,隔著恩同,一把扯過正在假哭的師弟,語無倫次地大喝,「誰像你一樣思想那麼齷齪,我是把思同當妹妹,當妹妹!」好像聲音再大一點,往日的堅持就不會一夕崩潰的樣子。看看暴跳如雷的休,又看看哀哀哭泣的陌生男子,仿佛是嫌場面不夠熱鬧似的,夾在中間的恩同又攬局地遭︰「我的志願是當休的新娘喲。」「是嗎?」剛剛還哭泣著的男子露出一張沒有絲毫淚痕的笑臉,原本揪住自己師弟的領口想澄清事實的男子則暫時化成雕像。「休說只要我一直沒有忘了他,他就娶我呢。」她跟休在一起快一個月了,既沒忘了他是誰,也沒把他跟其他的人搞混過哦。看著美少女露出甜蜜的表情,有著女圭女圭臉的男子也露出一個令冬陽為之失色的美麗笑容,「在真愛面前,即使是丑陋的世俗規範也會望而卻步啊。」男子朝近在咫尺的少女伸出右手,「祝福你!」

「謝謝!」恩同隨即扔下手里的筆,把冰冷的右手伸進對方有著薄繭的大掌中。跟休的手很像呢。而且,他是第一個祝福他們這段戀情的人哦。「你——們——夠——了——吧?!」短短五個字從一副鋼牙中硬擠了出來。正在相見歡的兩個人猛然回首,正對上一條襯著暗青的底色而更顯泛白的、不斷跳動的刀疤——哦噢——好像惹毛了不該惹的人耶。一對難兄難妹又轉過臉來面面相覷。「休,我已經忘了我剛才說了什麼哦,而且我一定不會再犯的。」這種事,背後說說就好,她不會再當著休的面說了,坐在牢頭腿上的人兒很識時務地道。「師兄,您緊急召喚小弟前來有何要事?放心,只要有小弟出得了力的地方,請盡避吩咐!」用力地繃著臉,納蘭詞想讓自己的話顯得更有氣勢一點,只是橫趴在書桌上、被人揪住領口的姿勢讓他的努力都付之流水。「也沒什麼要緊的事,只是我要出一趟遠門,既然你在京中,干脆順帶幫我看看家。」蘭休放開揪住詞的手。

「看家?!」

「出遠門?!」兩個不同的聲音不約而同地響起,發現出口相撞的兩人對視一眼,又分了開去。

「休,你為什麼要出遠門啊?」他昨天幾乎都是在外面度過的,怎麼今天又要說出遠門了呢?「臨時有點急事,非我去不可。」說話時,蘭休的臉並沒有正對著恩同,而是撇向一邊,注視著一尊半人高的白玉花瓷瓶。「什麼時候走?」

「過會兒就起程。」蘭休的臉還是撇在一邊,像是不敢面對恩同似的。

「不、不要去好不好?」緊緊地揪住休胸前的衣料,看著那張已經在心底生了根的側面輪廓,恩同顫抖地道。不知怎的,听到蘭休要出門,她的心好不安,慌得像是浸在冰冷的激流中似的。突生的寒氣由心髒的部位向四肢百骸沖去,她只覺得自己的身子越來越冷,手腳越來越僵,腦袋也越來越混沌——「不要去、不要去、會有不好的事發生!不要去、不——要去……」「怎麼了?」感覺到恩同的不對勁,蘭休終于回過頭,但恩同的模樣卻驚出他一身冷汗,「你怎麼了?」左手穩住恩同已經搖搖欲墜的身子,右手輕拍她煞白中透著青冷的臉頰,蘭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恩同昏迷在他的懷里。**dreamark**「明明知道時機不對,但我卻不得不在這個時候離開。」一身玄衣的男子遙望著天際,眼底浮現的卻不是風起雲涌,而是一個總是擾亂他心神的小小情影。「你放心,她只是小小的風寒,很快就會沒事。而且,我會好好照顧她的,反正,這也正是你把我招來的真正目的啊。」一身白色長袍的俊朗男子出言安慰道。拿他這種千年難得一見的英才來「看家」,也只有他這個呆師兄以為自己的呆「妹妹」會相信吧。「是啊!」蘭休嘆笑,「所以,一定要好好地保護她,好嗎?」他知道他這個郡王府防得了白蓮教的人,卻不一定防得了那個最高高在上的人。他很敬重自己的兄長,卻也沒有因此舍棄好不容易重新得回的家人的意思。「嗯!」納蘭詞難得正經地點頭,「我保證你回來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個歡蹦亂跳的寶貝。」

「跟你說過了,她是妹妹。」

「好,妹妹就妹妹。你快起程吧,早去早回。」

「嗯,我走了。」

「好好保重啊。」看著那玄黑的背影迅速隱人黑暗之中,隨即,另外幾條黑影跟上。納蘭詞喃喃地低語。這個曾經沒有心的師兄,也找到他要守護的寶貝了啊。**dreamark**黑白色調為主的內室凝滯著溫暖卻又沉悶的空氣,墨玉珠簾發出悅耳的輕響,來者踩在純白色的長羊毛地氈上,沒有發出一點聲響地向床沿靠近。在離床三尺距離的地方定住,把手里微溫的藥碗遞到伸出來的有著薄繭的男性大掌上。坐在床沿的男子拿了藥,先放在鼻下嗅了嗅,再喝了一小口,像在品嘗什麼似的。然後才拿湯匙一小勺一小勺地喂人床上昏睡的少女口中。「晤——」感覺到苦澀的汁液滑人喉中,意識尚未清醒的少女發出一聲輕噫,蝶翼般的眼睫毛輕輕地揮舞了兩下,緩緩地張了開來。「你醒了!」見到少女睜開了褐色的瞳,男子放下已空的藥碗,興奮地叫道。她可終于醒了,她已經昏迷了一天一夜,再不醒來,連他都要懷疑自己的藥是不是開錯了。「休呢?休呢?休在哪里?」驚慌的眸固執地尋找著惦惦念念的那個身影,在遍尋不著後,失望地望回眼前的男子,「休呢?」「師兄——已經走了。很不想說出這個答案,但這種事根本就騙不了她。很不想說出這個答案「走了?」褐瞳中的光芒又暗了幾分,「他真的走了?就這麼走了嗎?」

「放心,師兄不是想丟下你,他是去辦很緊急的事。他親口跟我說過,辦完這件事,他就可以永遠地跟你在一起,不分開了。」還說是妹妹呢,希望永遠在一起不分開的是戀人才對吧,納蘭詞對他那個假仙的師兄是嗤之以鼻。「我不是怕他離開我——」幽幽的話語從病弱的少女口中傳出,「而是——」「是什麼?」師兄說她怕被人遺棄,不是這個原因,那還會有什麼問題?「會有不好的事發生——」恩同一臉迷茫地瞪著頭頂的挑花紗帳,真的,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會在休離開的時候發生。「有什麼不好的事會發生?」面對恩同預言般的語氣,納蘭詞也擰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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