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伴隨著慘叫聲與迎面而來的電線桿親密相擁,當即昏死。
另一個男人剛舉起刀就被捏住手腕,「我的……手要斷了!」他的哀號還未結束,「喀嚓」一聲,腕骨粉碎,一聲不吭癱倒在地。
最後一個歹徒此刻已嚇成軟腳蝦,這……這個男人簡直強得不是人!大喊一聲,他扔下刀子拔腿就跑,只希望離這煞星越遠越好!
「齊默恩冷哼一聲,右手凌空一抓,掉在地上的刀子跳人他手心,看也不看,揮手一擲,夜雨中刀光如同劃過的閃電般一閃而逝,轉瞬穿透男人的背心。那家伙腳下一滯,似乎不敢置信地低頭看露出體外的刀尖,慢慢軟倒。
短短數十秒,這場人數與實力具有奇妙懸殊的戰斗便結束得干干淨淨。附近惟一剩下的是最開始被從安卓雅身上扔開的男人,清醒過來的他看見同伴一一倒下,驚嚇得幾乎再度昏厥,偏又動彈不得。
齊默恩暫時不去理他,轉身伸出手按住安卓雅的額頭。受傷的她瑟縮了一下,隨即額上傳來冰涼的觸感,心里漸漸真的平靜下來。
「發燒……多少度呢?」
雨點不停地從他臉上流下,俊美的容貌顯得濕漉漉的。安卓雅忽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仿佛眼前這個溫柔英俊到奇異的男人應該只出現在夢里,而非現實的人生。她輕輕甩頭,想甩掉這種迷離感,眼光卻瞄到趴在地上的那個歹徒。
「……三十九度。」她推開他,艱難地一步步挪到那人身邊。齊默恩跟在她後面,不知她要干什麼。
安卓雅蹲了下來,撿起掉落在他身邊的長柄西瓜刀,冷冷看著地上表情扭曲的男人。
「對……對不起……我、我……救命啊——啊!」慘叫聲戛然而止,這次是嚇昏的。
以自己的力量獨立站起身,頭昏腦漲全身月兌力的她再也撐不住,終于放心昏過去了。因為她朋白身後有一雙冰冷而有力的胳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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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鬼熱愛黑夜,享受雨天,所以齊默恩會在這樣的夜晚出外漫游,但是.恰好救下安卓雅的原因,則是他下意識來到她的公寓附近。當然也算安卓雅洪福齊天,哪怕是齊默恩慢了一刻鐘,後果……
安卓雅醒來時,人目是白色天花板,身下是Kine-ske的柔軟大床,鋪著黑色床單。陌生的房間陌生的床,全身的酸痛在睜開眼的一瞬間涌上來,清晰無比地倒卷回所有恐怖不堪的回憶,最後定格的卻是齊默恩深深的灰色眼楮。
被救了啊……她深吸一口氣,那麼這里是……歐佛萊爾莊園嗎?
松口氣的安卓雅猛然發覺身上穿的是銀灰色波希米亞風格的絲綢睡衣,而且每寸肌膚都很干淨,受傷的地方也做了妥善處理。醫生來過了嗎?那麼,又是誰為她洗的澡?她坐在床上發呆。
正在發怔,臥室的門開了,齊默恩端著一大杯溫開水走進來,「醒了?」
「嗯。」她點點頭,接過水杯,小口小口喝著,「你……不用上班的嗎?」她想起他是夜班醫生。
o莆假啊,」齊默恩聳聳肩,「你比工作重要。」他也壓根不在乎那份工作。
調成淺女乃油色的燈光下,齊默恩的頭發有些凌亂,還滴著水,身上穿著法蘭絨襯衣和長褲,散發著一種潮濕性感的男人味。她瞄了一眼床邊的古典鏤空彩繪小鐘,凌晨三時不到。
對他理所當然的回答有些不知所措,安卓雅垂頭想了想,問︰「那些人……後來怎樣了?」她問的是那幾個歹徒的下場。並非想回憶那場噩夢,但事情若不真正結束,就沒有辦法完全拋棄。
「大概還活著吧。」他毫不在意。
「我的……我的東西呢?」她的吉蘭達約半身小雕像。如果不幸留在現場,她一定要去拿回來。
「那里。」齊默恩隨手指了指臥室半開的門外。安卓雅順著他的手指看見門廳處亂七八糟扔在地上的東西,包括她的那尊雕像,「你就是為了那種玩意半夜跑出來的嗎?」
語氣雖然並無不屑,但用詞顯然諷刺,安卓雅不滿,但一來氣虛體弱,二來既然他幫她拿回來了,沒必要非佔口舌便宜。于是簡單地回答︰「是。」然後一言不發,專注于手中的水杯。
齊默恩看著她,「拉薇妮亞,」,她突然叫她,安卓雅一怔,抬起頭,「你成為戴面具的拉薇妮亞,是為了什麼呢?」
安卓雅的手指無意識地在杯上劃圈,「這個……她淡淡地說,「這是所有高貴的人的弱點……沒有錢而會快樂是難以置信的。」
「只是為了錢嗎?」齊默恩追問。這應該是事實,但絕非全部,沒有來由,但他確信。
還有什麼呢?血液里隱藏的追求刺激與冒險的不安分因子嗎?對無趣的人生的反叛嗎?用金錢換取自由的下半生嗎?還是因為必須要給自己找點生活下去的理由,不管它有多麼無聊和渺小,哪怕就只是為了金錢……自己都感到茫然的雙面人安卓雅,沒有辦法回答這個問題。
「也許吧。」她最後說,「或者因為‘拉薇妮亞’比‘安卓雅’好听得多,所以一直做下去也說不定。」
安卓雅,音樂劇女王蕾莉亞娜和安羅耶爵士的獨女,翠西夫人的教女,上流社會優雅的淑女,這個名字承擔了太多自身之外的意義。而拉薇妮亞,則是古董界一抹幽靈般的存在而已,自由、無拘無束、隨心所欲,隱藏在面具下邪惡地微笑的,是我。
齊默恩沉思片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自古以來,據說紅發綠眼的女子都有成為惡魔的潛質,也許她們和吸血鬼是絕配呢,為著這種突如其來的想法,他微微一笑,「很好,那我以後就叫你拉薇妮亞,我一個人的拉薇妮亞。」
「誰……誰是你的拉薇妮亞!」安卓雅開始結巴,臉發燙,為了轉移話題隨便抓了個問題︰「是、是你幫我處理傷口的嗎?」
「是啊,」齊默恩注視著她的綠眼楮,「我是醫生嘛。不過,幫你洗澡,給你換衣服的都是我。」
「你——」大驚,大窘,安卓雅差點沒從床上跳起來,「你、你——」羞怒攻心,氣急敗壞,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反應。
臉漲得通紅,連鎖骨都泛起粉紅色的安卓雅,盡避此時額角帶傷,一身青紫,卻透出無限風情,美得驚心動魄。齊默恩漫長的生命中見過無數美人,同族中更不乏容貌絕佳的極品,卻從未像此刻般動了佔有的心思。擁有無限生命的同時也喪失許多,然而這一次,男性原始的渴望在血液里沸騰,而齊默恩,從來不是個喜歡忍耐的人。
拿開她握著的水杯,伸長手將她拉進懷中,兩人面對面,鼻尖幾乎要貼在一起。他低聲說︰「我不會讓其他任何人有機會看到你的身體,拉薇妮亞,你只屬于我。」高傲超于常人的吸血鬼,其嫉妒心和佔有欲也更加強烈。
原本臉紅心跳的安卓雅,不由自主地為他近在耳邊低沉而磁性的聲音而起了戰栗。黑色床單上,兩人緊緊貼近,各種復雜的情緒蜂擁而來。生氣、驚恐、迷惑、甜蜜……一向拒絕接近的安卓雅,一向孤單酌安卓雅,從沒有在任何人面前暴露過自己的身體,非關禮教世俗,而是本能地討厭被束縛,被掌握。麗眼前這個男人,這個叫做齊默恩、相識不過三個月、有著仿佛能夠洞徹人心的深灰眼眸和冰冷體溫的來歷不明的俊美男子,已在不知不覺間越過了她所設下的無數道界限,直直邁向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