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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分塞上春(貴氣公主) 第22頁

作者︰蒼葭

不知自己睡了多久,醒來時,一睜眼,就對上一雙亮晶晶的眸子。

「你醒了?」他難得笑意盈盈地看著她,「睡得真熟,簡直是雷打不動,像只小豬。」

她臉一紅,想推開他,卻被他反手握住,「我做了個夢呢,想不想知道是什麼夢?」

也不等她回答,他已經自顧自說下去︰「我夢見一只笨笨的小烏龜,在我嘴上咬了一口,又縮回殼里去。你說,該怎麼報復她?」

她瞠目看他,他原來根本沒睡著!這男人簡直是奸詐的化身!譏笑她是豬,又將她比喻成烏龜,他他他——他真的愛她嗎?令人懷疑!

來不及想太多,他的唇已經狠狠地親上來,這一回可沒什麼客氣,直將她的唇親得微微紅腫,嬌艷欲滴,才肯放于。他歪著頭笑,「喂,我變個戲法給你瞧。」

她被親得昏頭昏腦,聞言倒也好奇心起,「什麼戲法?」

「我送你一個春天。」他握拳放在嘴邊輕輕一吹,又向外一揚,「哪,春天已經來了,你去看吧。」

浣春瞪著他一臉燦爛的笑容,半信半疑,他卻直推她,「去看呀!」

听聲音雨已經停了,她起身,掀開帳篷往外一瞧,登時呆住。

暴雨將沙地沖出了一道深及丈許的溝壑,被仇無涯砍成兩段的狼尸早已不知沖去哪里。然而,令她驚詫到完全呆住的並不是這些,而是那一叢叢荊棘,一片片沙柳,僅僅一夜工夫,竟然盡數生出了綠葉,開出了花朵。

沙柳的花是小小的粉紅,荊棘的花是艷艷的酒紅,還有仙人掌的花,卻是女敕女敕的淡白與鵝黃,整片沙漠一下子生機盎然,仿佛被施了巫術的仙境。春天來得那麼突然,那麼不可思議,那麼讓人措手不及,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沙漠就是這樣,只要有一場雨,就能從地獄變成仙境,」仇無涯掙扎著起來,走到她身後,扶著她的肩,在她耳邊低低地說,「這些草木等這場雨等了一年,對于沙漠來說,這就是春天了。」

只要有一場雨,就是春天……

她痴痴地望著沙漠的春天,喃喃自語︰「如果是這樣,春天不是太短暫了嗎?雨停,日出,一切又都化為泡影……如果不能長久,又何必苦苦強求……」

「說什麼傻話,」他听見了,展眉而笑,「春天雖短,但若沒有春天,它們是不可能開花結果繁衍生存的。這沙漠千百年來都是如此,有時甚至要等上兩二年才有一個春天呢,你能見到這場雨真夠運氣。」

她低下頭,心中千折百回,或許,能夠遇見仇無涯,就是她生命里長久等待的春天吧。荒蕪了十六年的心田,渴望的,也不過是一場雨,一場能讓她不顧一切綻放花蕾的雨。

沙漠也會有春天,她為什麼不能相信自己可以得到他的真心呢?

「謝謝,無涯,我……我真的好喜歡你送我的春天……就算很短,我也喜歡……」

「傻瓜,」他抱住她,不滿她以背相對,又將她轉過來,很正經地說︰「別弄錯,我要給你的春天,放在這兒呢,是要長長久久的。」

他指著她的心口,眼楮在笑,偏又一股很正經地樣子,「你可要收好,若弄丟就再沒第二個了」

這個男人,他總是這樣.總是能用言語行動安定她彷徨懷疑的心,叫她怎麼能夠不愛他呢?

心頭的荊棘開花了,是的,春天在她心里,她一定會小心收起.好好珍惜,永遠不將它失落。

身在荒野總有諸多擔心,天晴後又是酷熱,雖然仇無涯身上帶傷,又沒有馬兒代步,兩人還是決定立刻上路。早一刻到綠洲。便早一刻擺月兌缺水的陰影。

十里路,說短不短,說長不長,但一個有傷,一個要負責背起帳篷與水囊,兩人仍是走了近一天。

日落時分,兩人來到天際的一處綠洲,

沙漠的風勢大,因此地形也相應地多變化,有些綠洲是暫時性的,今天可能綠意盎然,明天便狂沙掩埋,永遠與人世隔離。有些綠洲則因地點和天候的問題,可以常年存在,頂多只有枯水或盛水的區別,他們傍晚踏人的綠洲便是其中之一。只是大約處地偏僻,此時的綠洲並無人跡。

這塊綠洲不大,儀儀有一灣淺淺的池塘,是—眼從沙下冒出的清泉匯聚而成,不過在極度缺水少雨的大漠塞上,這一灣水塘已經是天賜的聖物了、兩人顧不得一路勞累,各自一頭撲在水邊,大口喝水,只覺涼沁沁甜絲絲,是從所未有的絕妙滋味。

喝飽了水,浣春散開頭發,好好痛快地梳洗起來,此時天色已漸黑,綠洲上除了仇無涯又四顧無人,她將禮教規矩全數拋開,連外裳也除下,只穿著內里的單衣,坐在池水中。洗去一身風塵血漬,一邊哼起那日在仇無涯耳邊所唱的情詩。唱了幾句,忽然想起他裝睡的事來。想要回頭找他,游目四顧,卻連人影也不見。

「無涯!無涯!」綠洲就這麼大,池邊生的也都是些低矮的沙柳灌木,哪里藏得住人?喊了半晌也不見他,她心底不由起了惶恐,急忙想嬰起身探看,卻不料「嘩啦」一聲,水花四濺,一個人影破水而出,兩人都太急了,等發現不對時、眼對眼、鼻對鼻地瞧了個正,鼻尖與鼻尖之間的距離,頂多只能放進一片薄絹。

事出意外,看到對方放大數倍的大眼,兩人都有些傻眼,浣存屏著息說不出話來,若可以,大約是動都不敢動了。水珠順著仇無涯刀刻般的線條滑落下來,不馴的黑眉一揚,看看浣春難得呆滯的反應,暗自偷笑,身子更向前躥,吻住了微啟的紅艷欲滴的柔唇。

浣春又呆了呆,微笑,兩手一推,將仇無涯再次推下水去。

「啊……」他慘叫不休,「我還沒親到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看到他在水中掙扎的滑稽而狼狽的樣子,她忍不住大笑,笑到眼淚都流出來了,俯在腿上氣喘不已,一頭烏發披拂下來,滴著晶瑩的水珠,在早升的星光下如珍珠般耀眼奪目。

他從不知道一個女子美麗起來會如此驚人,一動艷絕,一靜清極,每一句話就是一轉明珠落玉,每一顰笑都成萬千琉璃星輝。心被蠱惑了,仇無涯游近,伸臂抱住了她,熾熱的唇找到了她的,然後,纏綿地、溫柔地,吻下去,

「總算看你真心笑一回……」唇齒纏綿中,他呢喃著,「以後再也不準笑得那麼虛偽,好像戴著面具一樣……」

她伸臂將他的唇拉回,要他專心。以後她自然只笑給他看,現在可不是教訓她的好時機……

明日不可期,且盡今日歡。火花星點,就能燃爆起一次又一次的情火漫天,在星光下,在夜獸似近似遠的呢喃中,他們糾纏得難分難舍,直到兩人都快呼吸不過,才依依不舍地分開。也不知誰先笑出來,兩人為他們自己的大膽豪放而嘻嘻哈哈笑在一起,而後又很不知死活地繼續親吻……

夜色深沉時,他們躺在岸邊的沙柳下,分享著毯子與體溫。今夜天宇澄澈星光燦爛,浣春不想睡在帳篷里,拉他仰面而臥,自己卻窩在他懷中,與他喁喁細語。

「你瞧,」她伸出手,又拉了他的手,並排舉在一起,一只雪白,一只黝黑,一只縴細,一只強壯,「真是很不同呢……」

「我的掌紋,叫做斷紋,漢人認為是大凶之命,克父母,克親人……所以我親生爹娘把我送進宮里,再也沒有來看過我。你知道嗎,那時我才剛滿月呢。」她唇角有些苦,「我本來以為自己會在宮里度過一生了,就這麼彈彈琴,作作曲,一直到老,到死,結果匈奴威脅要和親,疼了我十六年的父皇說‘天命如此’……哼哼,天命!」抬眼看著他,她忽然笑了,「我知道父皇的心思,既然我是大凶之命,和親過去,說不定連右賢王也會克死呢,這麼簡單就去了心頭之患,多麼好的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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