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著南宮珍珠再度哽咽地傾訴,絕棋潁的心漸漸動搖。
她是該接受南宮珍珠不愛東方煉焱的事實,也應該要接受──自己得像南宮珍珠一樣捍衛自己的愛情……
「因為自卑吧。」絕棋潁終于恍然大悟,一雙美眸閃著熠熠的光芒。「愛情有時候的確是需要一點沖動……」
南宮珍珠眨眼,眼前彷佛出現一道曙光。「潁兒姑娘,妳的意思是說……」
絕棋潁難得展露出一抹笑容,看來她得先解決眼前這件事,才能專心做其它的事情,也才能專心對付劉言之。
「就讓南宮公子對妳有……沖動的熱情吧!」她朝南宮珍珠眨眨眼,眼里乍現狡黠的光芒。
南宮珍珠天真無邪地側著頭,雖然不太明白絕棋潁的意思,可心里頭卻有著期待。
從以前到現在為止,她要的不過就只是個機會,若能讓南宮泠愛上她,南宮珍珠覺得無論要她付出什麼代價都值得。
「好,我相信妳。」
兩個年紀相仿的姑娘,湊在一起偷偷地說著悄悄話,卻忽略了一旁躲在角落的黑色身影……
黑幕拉下,點綴在夜空中的星光正閃耀著。
南宮珍珠與絕棋潁私下商量好,決定采取最極端的手段。
明明連旁人都看得出南宮泠對南宮珍珠的疼愛,甚至比兄妹之情還要深厚。無奈南宮泠這個男人太過嚴肅,古板得不肯舍棄那些繁文耨節、誠實面對自己,就怕敗壞南宮珍珠的名聲。
可愛情一旦來臨,總是教人玉石俱焚也心甘情願。
絕棋潁不知從哪兒弄來了銷魂散,這是下下之策,但卻也是最快的快捷方式,能夠達成她與南宮珍珠所希望的結果。
這晚,她趁著東方煉焱熟睡之際,大半夜里,小心翼翼地橫跨過他的身子,躡手躡腳地下了床。
悄悄更換好衣服,披了件披肩後,她便無聲無息地踏出客房,穿過彎彎曲曲的回廊,來到南宮珍珠的房門外。
叩叩兩聲,這是她們之間心照不宣的暗語。
南宮珍珠迅速將房門打開,一顆小腦袋瓜子探了出來,臉上有著淡淡的紅暈,顯得千嬌百媚。
「南宮姑娘,我都準備好了。」絕棋潁朝她點點頭。「剛剛我從西房走來,見書房的燈還亮著,我想少爺應該還未歇息。」她從懷里拿出一個小瓶子。「這里頭就是銷魂散,只要嘗一點,就會讓人忘了矜持,所以妳要抓緊機會,將這藥下在茶水里,待你們生米煮成熟飯,就不怕他再將妳往外推了。」
南宮珍珠紅著小臉點點頭,接過那個小瓶子。「謝謝妳,我一定會想辦法讓泠哥哥吃上一口的。」
她再也不想嘗到,被自己所愛的人拼命往外推的痛楚了。
「那咱們現在就走吧!」絕棋潁拉著南宮珍珠的小手,直往書房的方向走去。
兩個天真單純的姑娘,以為今晚的事無人知曉,殊不知有個人影正跟在她們倆後頭。
那不是別人,正是不久前住進南宮府當食客的劉言之。
他仗著自己護送南宮珍珠回府的功勞,已在南宮府騙吃騙喝多日,絲毫不見他有任何想離開南宮府的意思。
只因為現下他心里正打著一個如意算盤──
他想娶南宮珍珠,他見她人長得漂亮、又是富貴人家的千金小姐,一旦擁有這顆明珠,對他以後的發展更可說是如虎添翼。
然而他的痴心妄想卻始終無法順利如願,畢竟在府里侍了這麼久,他當然也知道南宮府的風風雨雨,以及那名青樓女子代嫁給將軍的事情,現下將軍上門要人,他心里可是緊張得半死。
不過這幾天的發展倒是令他挺意外,原來那東方將軍不是上門要人,而是希望南宮泠放了那青樓女子,取消兩家的婚事。
呀!這真是天助他也,表示他還有一點機會,看來只要抓準時機、使點手段,這南宮珍珠遲早會是他的人,連同南宮府的一切……
劉言之露出一個邪佞的笑容,這幾年在江湖中打滾,早已練就他投機取巧、耍狠使詐的個性了。
而如今恰好是他的機會,若他抓準這一切,南宮珍珠非但會成為他的人,往後他便是南宮府的乘龍快婿,到時吃香的喝辣的,錢財享用不盡。
思及此,劉言之更是緊跟在南宮珍珠與絕棋潁的後頭,只待逮著了機會,便能佔得便宜。
一行人終于來到書房外頭,只見絕棋潁躲在一旁,南宮珍珠則是敲了敲門,便踏入了書房之內。
這時,劉言之心想不妙,那天他也偷听了絕棋潁與南宮珍珠的對話,若是讓南宮珍珠計謀得逞,那他精打細算的計畫,全都會被打亂,而坐享富貴的美夢也會雲消霧散。
于是,他急忙來到書房,想借機打壞她們原本的計畫。
絕棋潁一見到劉言之,一張美顏有著無限的怒氣。
「你想做什麼?」她擋在劉言之的前方,眼里有著深深的恨意。
劉言之認不出絕棋潁正是十幾年前那個小女孩。因為她長得嬌美,他的眼楮為之一亮。
「妳……是東方夫人?」事實上也只是一時好運的青樓女子。劉言之揚起一抹邪笑。「這麼晚了,夫人怎麼還沒有就寢呢?」
「用不著你多管閑事。」她冷冷地道︰「倒是你,鬼鬼祟祟的想做什麼?」她恨他,恨不得現在就能一刀殺了他。
「妳們的行為會不會太大膽了?」劉言之輕笑一聲。「妳慫恿珍珠姑娘在南宮泠身上下迷藥,若這件事被傳開來,妳想會怎樣?」
絕棋潁一愣,但還是鎮定地望著他。「又關你什麼事了?」
「怎麼會不關我的事?」劉言之將絕棋潁對南宮珍珠的好意扭曲。「別以為我不知道妳的心思。妳還不是貪戀將軍夫人的位置,所以才打算幫南宮珍珠一把,若她失去清白、嫁人了,就不會與妳爭位了,是不是?」
絕棋潁臉色一變,這下流的男人,總把事情想得這般邪惡。
「你這人渣,腦袋里果然想的都是些狗屁倒灶的事!」絕棋潁啐了一聲,冷言冷語地回答。「我就不相信你又安什麼好心眼了。」
「唉呀,夫人果真英明。」劉言之倒也不在意絕棋潁尖酸的語氣。「我只是覺得我們可以合作,若是我得到了南宮珍珠,妳也不必怕珍珠姑娘再搶了妳的將軍夫人寶座,而我呢……不但抱得美人歸,甚至還得到南宮府。這樣天衣無縫的計畫,我們雙方都能各得其利不是嗎?」
「你……」她咬牙,恨不得手上有把利刃,將他砍得尸骨無存。「你以為天下之人都如你一樣喪盡天良嗎?」
「夫人,妳對我似乎……充滿仇恨哪!」
沒錯,她恨不得現在將他一刀刺死!
劉言之透過黯淡的月光,發現絕棋潁的容貌有些熟悉,似乎曾經存在他記憶某個深處。
同一時間,書房的門再次砰地打開,劉言之一時心虛將絕棋潁拉往大石之後,爾後見到南宮珍珠掩面跑出書房,直奔向黑夜盡頭。
只見南宮泠站在書房門口,神情懊惱地罵了幾句,最後又將房門甩上。
絕棋潁見到這一幕,心想南宮珍珠鐵定是搞砸了。
反觀劉言之卻是大喜,他抓著絕棋潁的手臂。「我說夫人,看來珍珠姑娘是失敗了,倒不如就與我合作,妳覺得如何?」
絕棋潁嫌惡地甩開他的大掌,退開幾步之後,到口的咒語驀地又吞了回去。
此時不報仇,更待何時?腦筋一轉,她心底那復仇的沖動又涌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