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臉上有著喜悅的表情,他沒多問什麼,將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收納在他的眼底。
這小妮子的喜樂都形露于面,很單純的一個女人。他看著她的表情,但還是保持著懷疑。
她就像是一朵被保護好好的花朵,單純的被人小心翼翼的培養著,只是為何他在她的眉尖,總是看到一抹不能抹去的心事呢?
只一下子,他知道硬是逼她開口,她愈是隱瞞,倒不如順其自然,只要靜觀其變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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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停了,理當是她先該下車,再扶主子,只是從小到大,都是她被服侍,連下馬車,也是女乃娘扶下。現在的她,進退兩難。
車夫也只是在一旁盯著她,不敢冒然將她扶下,冷眼旁觀她的動作。
她回頭瞧風玄玴,正一副等著她的樣子,她只得躍下馬車,高度不高,所以她選擇閉著雙眼跳下去,反正也只是痛一下下而已……當她這麼想著的同時,她的身子凌空而起,一只堅壯的手臂攔抱她的腰際,輕易的將她抱下馬車。她瞧見一張俊美容顏板著。「等你下馬車,我想就要天黑了。」
她臉一臊,轉過身看著他。「謝、謝謝少爺。」他沒答她話,只顧著往北方與南方的交貨之地。
舞歡喜的雙眼也沒有閑著,四處瞧著,希望能幸運一點,遇到女乃娘的身影。
只是前頭是她的主子,她也不好自行跑去問別人,只得乖乖跟在他的後面,睜大雙眼看著四周,由于她走路不專心,結果跌跌撞撞的,總與人不小心擦撞。
風玄玴的後頭不斷傳出頻頻道歉的聲音,他終于回過頭看了她一眼,發現她正被一群男人團團圍住。
舞歡喜瑟縮了下,她只是不小心撞到他們其中一人,他們便將她團團圍住,露著不懷好意的笑容。
「小泵娘,怎麼撞到人,不跟哥哥們道個歉呢?」三名男人全是彪形大漢,圍繞著舞歡喜,如同虎群圍繞一只兔兒般的,讓她顯得害怕而不知所措。
「我……對不住,我不是故意的。」她往後退了一下,雙眸流露一股害怕的眸光。
「一句對不住就算了呀?」另一名大漢看她白白女敕女敕的,準備調戲她。
「我、我……」她不知道該怎麼反應,眼光只好放在前頭,希望前面的主子能幫幫她。
丙然,風玄玴不用她大聲呼救,便來到大漢的後頭。
「別找她麻煩。」聲音如同冰山般的寒冷,眼眸則盯著搭在她肩上的大掌。
眼里莫名的起了怒火,但是他等他們開口。
「臭小子,敢管大爺的事,想找死啊?」男子仗著自己人有三個,面對玉樹臨風的風玄玴玴,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
風玄玴听了,二話不說,出手便是折了放在舞歡喜肩上的手腕,那名男子痛得大聲哀嚎。
舞歡喜見自己月兌離那群陌生男子的魔掌,連忙來到風玄玴玴的身旁,像個受驚的孩童,躲在他的後頭。
「小子,報上你的大名!」
「風玄玴。」他不急不徐的回答。
是風家堡的人?三人一听,便面面相覷,但還是撂下狠話︰「很好,慕容莊有一天會討回這個公道的。」說完,三名男子便落荒而逃。
舞歡喜松了一口氣,小手不知不覺拉了他的衣角,害怕的顫著身子。
從小到大,她被保護得很好,根本沒有機會遇到壞人,可自從爹娘去世後,她失去了她的防護,終于讓她見識到人心的險惡。
風玄玴原本想要斥責她的魯莽,但看她受驚的樣子,只得大大的嘆了口氣,任她拉著自己的衣角,走往前方。
舞歡喜的雙手不肯放離他的衣袂,快速跟上他的腳步,小心翼翼的不讓自己再惹上麻煩。
終于來到南北交貨的市鎮,這市鎮是水運及陸運中心,所有北方及南方的商人總是每個月會來這兒。
當然,風家堡一切的商行,全是風玄玴一手精打細算,他以拓展堡中的勢力為己任,其它細碎之事,全交由兩個胞弟處理。
從沒見過這麼熱鬧景象的舞歡喜,眨著一雙盈盈水眸,眼里透露著好奇,可小手還是緊抓著他的衣角。
「你最好緊跟著我,否則一旦走失,難保你不會成了拍賣的商品之一。」風玄玴玴冷冷的警告著。
舞歡喜一听,更緊張的不敢松手,小小的臉蛋躲在他的背後。
因為與他靠得很近,他一停下時,她的小臉直接撞上他的背部,一股好聞的味道撲向她的鼻內。他的身上有著淡淡的香味,不像女乃娘說的,男人身上都是臭臭、髒髒的,至少她眼前的男人,有一股迷人的香味,是一種能讓她安心的味道……
如果,他沒退婚的話,如今她就是他的新嫁娘了……
如果、如果……她抿著唇,不再想一些有的沒的,他不喜歡她,她今生無緣當他的妻子。
吸吸鼻子,她將他好聞的味道納入心里頭,她想,她不會忘了這個讓人安心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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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時分,風玄玴玴與人在客棧談著生意,她坐在一旁,倚靠著欄桿,雙眼備感新鮮的看著樓下的景色。
一雙水眸掃視下面景色的同時,她突然听到不遠處傳來的吆喝聲,以及鞭子的咻咻揮打。
一仔細看,她的臉色變了,兩名男子一前一後,他們中間有著老老少少、男女幼小,都身穿破爛的衣裳,手腳都被銬上了腳鐐手銬,只要動作慢了一下,便被最後面的男子鞭打。
她的心一凜,有股沖動想要下去阻止他們的惡行,可是畢竟沒有那個能力,她拿什麼去救他們呢?
小小的雙手攀在欄桿上緊緊抓著,臉上的五官因為心疼,幾乎都皺在一起了。
此時,那群奴隸當中,有一名肥胖的身子跌倒,以致讓整個隊伍都停了下來。
後頭的男人咆哮著︰「起來,想偷懶不成呀!」聲音大的幾乎整個市集都听得到,可沒人說什麼,這似乎是司空見慣的事兒。
被鞭子抽中的女人,踉蹌的站了起來,一張臉垂低,雖然鞭子打在她的身上很痛,可她要是停下動作,落下的鞭子會更多。
看到這幕,舞歡喜的心被擰疼,她將眼光移向風玄玴玴,他恰好與她對了眼。
風玄玴泄看了樓下一眼,卻不以為意,這種閑事他根本無心搭理,倒是被她的表情給吸引住。
「少爺……」如貓叫的聲音般,企圖吸引他的注意。
風玄玴沒搭理她,徑自與旁人說話。
那抽韃的鞭子聲不斷傳出,舞歡喜的心也如同被打中般。
那圓胖的婦人抬起頭,瑟縮著身子,終于出聲︰「爺兒,別打、別打了……」
這聲音好耳熟……她定楮一看,那張污黑的圓臉,是她熟識的……女乃娘!
女乃娘!她在心里急得大喊,可還是不確定,于是整個身子都趴在欄桿上頭,想要看清楚一點。
「你想摔下去嗎?」大手攔住她的腰際,聲音冷冷的,這女人又要添麻煩嗎?
她回頭一瞧,發現與他貼得好近,只是她只在意下面的人影。「那個、那個是我……」指著下面,咽了口唾沫後。「是我娘!」她大喊出來,急忙揪住他的領子。
「少爺,求求你救救我娘好嗎?」看著女乃娘不斷被鞭打著,她的心更疼了。
風玄玴看著她。「那個被鞭打的女人是你的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