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雨嫻狐疑地挑了眉,「這就是你的答案,這麼無所謂?」
「雨嫻……」
「你還想騙我嗎?史恩根本就是羅倫,就算發型、穿著不一樣了,但我依舊認得出來。」
「我們不要再說這件事了,好嗎?」宋萲舞哀求道。
七年也沒那麼久,可以讓一個叛逆的男孩月兌變成明辯是非的男人,讓愛幻想的女孩變成頭腦冷靜的女人。
然而七年後,史恩變了,他變成他想成為的樣子,而她卻仍在原地踏步,對他的愛意毫無因時間的流逝而減少。
「不好。」章雨嫻沒有商榷的余地,「我看到報紙了,鑫華時報取得瓊斯的獨家新聞。」
「你說你看到了,那麼還需要我的答案嗎?」
「我就是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史恩會在那麼多的媒體中特別鐘愛你們?」她真的想不透,比起鑫華時報,更享盛名、閱報率更高的報社還有很多,要不也有電視奉,為何他會獨挑宋容濤的報社?
「雨嫻,你注意到那篇獨家新聞的采訪記者嗎?」她知道依好友的個性,自己極力想隱瞞的遲早不會再是秘密,于是決定先坦承一切。
「我沒仔細看,怎麼了?」章雨嫻不解她突兀的問題。
「是我,是我去采訪的。」
「啊!」章雨嫻吃了好大一驚,「你……他……」她指著好友,卻表達不出完整的意思。
「如果你是要問他有沒有認出我,答案是沒有,他對我一點印象也沒有,他忘了七年前在香榭飯店里曾有一位女歌迷送了生日禮物給他。」
憶起史恩乖張的表情、冷冽的笑聲,自我調侃的淺笑瀾上了宋萲舞的唇角,直至再也禁不住流下的眼淚。
他的步伐、聲音、神韻、微彎的嘴角、魁梧的身影都像是烙在她的靈魂上一般熟悉;而她卻像是毋需存在的影子,在他心中多待一秒鐘都容不得。
「小舞……」已經太久太久沒看到好友如此的神傷哀怨,章雨嫻一時間慌了手腳、亂了方寸。
「雨嫻,我好怕你會看不起我,因為我現在已是史恩的情婦了!」
章雨嫻心中一悸,「你瘋了嗎?」她激動地抓著好友
的雙肩,「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居然做出如此荒唐的舉動?」
「我爸爸一定要我去——」
「他叫你去你就去,你有沒有自主意識?宋容濤算什麼父親,不要也罷,竟然將自己的女兒推人火坑。」
章雨嫻現下只想拿一支大郎頭狠狠地往好友的胸口一敲,敲醒她盲目的心。
「我不知道,不知道爸爸為什麼要逼我,但我真的好喜歡這種知道他就在身邊、有機會跟他在一起的感覺。」
他依舊是她年輕時的渴望,她好想用一段美麗的回憶去抹殺那日悲淒的記憶,但她可以嗎?
「羅倫究竟對你下了什麼蠱,你又對他著了什麼魔,為什麼七年都過去了,你還看不清你們兩人之間的差距?當他還是歌星時,你們有距離,現在他身為瓊斯集團的總裁,更是你觸踫不得的身份,你的腦子能不能清醒一點?」章雨嫻愈罵愈氣惱,「你到底愛上了他哪一點?」
「我……」
宋萲舞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說方能讓雨嫻明白自己的心事,她只曉得她愛史恩的理由不是因為他俊美的臉龐、魁梧的體魄,或迷人的嗓音,她愛的是他這個人。
「史恩真是個變態,選情婦還挑姓,若不是你以前姓倉不姓宋,我還真懷疑他是存心羞辱。」
章雨嫻從來沒有如此恨過一個人,但她真的寧願羅倫•諾頓,或是史恩•瓊斯不曾出現在這個世界上,那麼小舞可以成為她家的一分子,再也不用忍受這些愁苦與不公平的對待。
「憑他的名諱,多的是女人心甘情願跳上他的床,他更大可從美國空運來三妻四妾,為何偏要染指台灣的單身女性,勾惑你這個早巳將心送給他的女人跳入他的陷阱?」
宋萲舞無言,想到史恩的撫觸,想到他的藍眼珠所流露出的眼光,還是激動不已。
她知道他改變的原因,因為他真正的愛早已給了某個人,以至于現在以這種浪蕩的方式麻痹自己。
「小舞,聰明的女人是讓自己過最好的生活,這是女人對自己的責任,你懂嗎?」章雨嫻有種預感,這回再讓小舞和史恩扯上關系,將會沒完沒了。
她的手覆上了好友置于桌上的雙手,想給予安撫,卻在觸模到那不尋常的溫度時,往她的額頭探去。
「你怎麼了?為什麼渾身發燙?」
「我沒事。」宋萲舞避重就輕地回答。她僅能讓雨嫻知道這麼多,因為怕自己所有的防備會潰決。
「還說沒事,你的手腕怎會紅成這樣?還有傷口?」
章雨嫻不肯罷休,繼續逼問。
「雨嫻——」
「該死,你該不會從來赴約前就不舒服了吧?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說,這是不是史恩干出的好事?」她三緘其口的模樣,教章雨嫻不得不如此猜測。「我帶你回去,要他向你道歉,給我一個交代!」拉著她沒有受傷的手臂,章雨嫻的怒火沸騰。
她的至交好友不是生來讓他欺侮的!
「不要,雨嫻,我真的沒事,這是我自己不小心弄傷的,不關史恩的事……」宋萲舞不肯離席,懇求的目光望著好友。
雖然她十分講究禮節,但要別人因不愛她而向她道歉,那是彌補不了傷害的。
「快一點半了,我得回報社了!」她匆匆躲離章雨嫻的視線,不顧咖啡廳其他客人的注目,推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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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絲,你看到那個女人沒有?」史恩一回到別墅,將西裝交給了管家,漫不經心的問道。
「哪個女人?」羅絲仍為早上的事生主子的悶氣,現在又听到他問話的口吻,眉頭都揪起來了。
史恩驚詫在瓊斯家幫佣多年的管家會以如此的語氣同自己說話,緊眯起雙眼,「羅絲,你知道我指的是誰。」
才一天的光景,扣掉上班的時數,她和羅絲相處肯定不超過兩個小時,而在這麼短暫的時間里,她居然就已收買了他管家的心,與她站在同一陣線?天知道這個看他長大、在家中佔有非常地位的管家,可是未曾用如此嚴厲的語調與他說過話。
「少爺,人家宋小姐有名有姓,而且她的英文名字叫雪兒,你可以這麼叫她。」羅絲嘆了口氣,雖然不曉得雪兒是哪兒惹得少爺不開心,但雪兒是個好女孩,她一眼就可以瞧出來的。雪兒和少爺以往交往的女人典型迥異,一絲嬌氣也沒有。
「羅絲,我只問你她在哪兒,沒問你她叫什麼名字。」史恩低吼。他干嘛知道她叫什麼英文名字,他只要曉得她叫宋萲舞,這樣就夠了!
「雪兒在樓上休息。她的身體好象很不舒服,早上看她整個人病懨懨,全身熱呼呼的,剛才下班回來問她有沒有去看醫生,她只是對我笑了笑,我一時看呆了,根本忘了她沒有回答我——」
「你說完了沒有?」史恩不客氣地打斷。
「少爺,我不敢過問你昨晚為什麼將雪兒綁在床上一整夜,但她的生病絕對和昨夜的赤果月兌離不了關系。」羅絲只要想到那一張帶淚的病容,心就揪疼了起來。
「去幫我叫她下來。」
「現在她應該睡著了吧,我剛才上樓問她晚餐想吃點什麼,她告訴我她不想吃,只想好好睡一覺。唉!這年頭的女孩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都生病了還不好好補充營養,早、晚餐都不吃。」今早無論她怎麼苦口婆心的勸說,雪兒堅持不吃早餐就是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