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丹尼爾真的被他搞糊涂了,或許該說從踏上台灣這塊土地開始,他的神經就一直處在錯亂的狀態之下。
總裁的情緒他完全抓不準,更是不明白。
「別吵,你沒看我還在讀這篇報道嗎?」史恩的目光游移至征人啟事一旁的文章上,往下繼續看。
這是美國瓊斯集團第二代繼承人史恩•瓊斯的助理昨天發給各大傳播媒體的一份征人啟事,以如此正大光明的方式來應征情婦,也只有行事低調、作風神秘的史恩•瓊斯做得出來。
只是這個驚世駭谷的作為,會不會在向來淳樸的台灣挑起軒然大波?畢竟台灣富商豢養情婦通常是暗地經營……
而不重視外貌,局限于姓宋女子的應征條件,更是令人匪夷所思。
史恩•瓊斯究竟是何心態?想必在情婦人選出爐後,即會真相大白。
「沒錯,我會滿足所有台灣人的好奇心。」
從筆座上抽起金筆,史恩圈起報紙上的所有姓宋女子,目光深邃而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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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你到柏翠山莊去應征。」鑫華時報的社長辦公室,宋容濤扔下手中的報紙,對著剛被他叫進來的女兒命令道。
「爸,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要求我什麼事?你要自己的女兒去當一個男人的情婦?」宋萲舞瞪大的雙眼滿布驚詫。
史恩•瓊斯應征情婦的廣告,她一早到報社就听到幾位女記者高分貝討論著,想不知道都難。
「我告訴你,我的腦子再清楚不過了,我不但要你去應征,而且還要你非錄取不可!」宋容濤的口氣堅定無比。「我還沒和你算帳,為什麼前幾天你去訪問史恩回來,沒讓我知道他就是紅極一時的羅倫•諾頓,甚至還未將這個消息報道出來?」
「爸,我並沒有得到瓊斯先生的允許,怎能擅自公布?」她沒有膽子冒險挑釁史恩陰晴不定的脾氣。
「為什麼不能?如果每則新聞都要獲得當事人的準許,那麼還有新聞可以報道嗎?」
本來鑫華時報可以搶在瓊斯集團親自對外承認史恩的另一個身份之前,奪得獨家的先機,卻因為他的白痴女兒不懂得把握而失去一次大好機會!
宋容濤話鋒一轉,「算了,只要你被挑上成為史恩的情婦,就當是你將功贖罪的補償。」
「不,我不要……」宋萲舞的身軀僵冷得有如冰柱,她想不透父親為何如此堅持地逼迫她?
「如果你認為自己是我宋容濤的女兒,你就得去。」
宋差舞想澆醒他的混沌,「爸,你不是很注重名譽嗎?你難道不曉得我一時成為史恩的情婦,報社的聲譽會因此而受損,你可能也會遭受到朋友的指點——」
「我管不了那麼多了,我只要你想辦法接近史恩,讓他愛上你。」宋容濤的眼神像磨光的銅片,灼亮刺人。
「要吏恩愛上我?」宋差舞淒苦地扯出一個笑容,「爸,那是永遠也不可能的奢望。」
「誰說不可能?你有沒有想過史恩為什麼會指定姓宋的女人?說不定就是那天的采訪,他對你一見鐘情了。」
「他不會對我一見鐘情的……」宋萲舞知道,如果真有一見鐘情這回事,早在七年前就發生了。
面對她,史恩不會是個浪漫的男人,那段譏評猶縈繞在耳,拋也拋不去,甩也甩不開。
她很清楚自己多麼渴望他愛慕的目光,但連一絲愛意也沒有的情況下,她如何期盼更多?
她也想相信父親的話,當作史恩應征情婦的條件是因她而定,可是……這怎麼可能?
宋萲舞拼命地搖頭,而且加倍地猛烈。太多太多的問題、太少太少的解答,她幾乎被紊亂的思緒給逼瘋了。
「你母親是教你這麼忤逆我的嗎?我花了那麼多錢撫育你長大成人,現在不過要求你為我做件事情,你竟端起這張臉給我瞧;」宋容濤怒視著她。
他心里已經有個計劃成形了,而她竟不願意配合!她知不知道他等今天等多久了!
「爸,你已經有報社了,根本不該貪圖那些榮華富貴,為什麼還要我去當史恩的情婦?那對你有什麼好處?」
「你這是在質問我嗎?」宋容濤逼近她。
「我沒有……」宋萲舞發現他的雙眼中似乎閃過一絲什麼,令她即使在悶熱中仍打著冷顫。
怕她起疑心,宋容濤奮力隱藏住自己洶涌的情緒起伏,試著換張表情,「小舞,爸這麼做也是為你著想,我曾听你;媽說過你欣賞羅倫,我這是在為你安排,制造機會啊。」
「爸,那已經是以前的事情了,七年前的羅倫拒絕了我,你認為七年後的史恩會接受我嗎?」宋萲舞的問題連自己听了都心酸。
「你難道不想再試試看嗎?」
「我不想當史恩的情婦,我要的不是這樣的關系……」她的眼楮里轉過千思萬緒。
「你……」她軟硬都不吃,宋容濤氣得暴跳如雷。
「隨便你怎麼想,反正我是決定了,等會兒我會請攝影師送你到柏翠山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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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小姐,首先感謝大家來應征,現在你們手中都有一張資料卡,請你們先填上自己的大名,還有在父親欄寫下令尊的姓名,然後交束給我。」丹尼爾對著擠得滿坑滿谷的女人說道。
「他說什麼啊?」一個打扮入時的女人側頭問著坐在身旁的宋萲舞,「不好意思,我的英文程度破得可以,他的話我一句也听不懂。」
「他的意思是要我們在這張資料卡上寫下自己和父親的姓名交去即可。」宋萲舞大略翻譯。
環顧著大廳內交頭接耳的女人們,她一點也不訝異會有這麼多的女人來角逐唯一的一個名額。
單憑史恩登在報上的那張相片,即使不諳他在商界擁有多大權勢的女人,也會因他的長相而趨之若鶩。
那名女子又難為情地笑了笑,「可是資料卡上有這麼多空格,我和父親的名字到底該寫在哪一欄?」
「這里……和這里。」宋萲舞比給地看。
女人快速地落筆填了資料,邊寫邊抱怨道︰「既然他們要的資料這麼簡單,干嘛大費周章地準備這種復雜的資料卡,折磨人嘛!吧脆分張白紙下來,填上兩個名字不就得了?若怕分不出哪個才是應征者的姓名,就在名字前打個勾、做個記號,這不是比較省事嗎?」
看著已經忙著補妝的女人,宋萲舞好心地提醒,「小姐,這里加了一條附注,它特別規定除了填寫中文名字外,還得寫上英文名字。」
「什麼?!」女子飛快地拿起資料卡猛瞧,最後發現自己一個字也不懂,又放回桌上。「這是不是整人的戲碼啊?征人啟事也登得像白痴也能錄取似的,來到這里卻不是那麼回事。喂,你會不會覺得受騙了?」她滿臉不悅地問宋萲舞。「我……不知道……」她是被趕鴨子上架來應征的,對于眼前的狀況,根本來不及仔細思慮。
女子不爽地哼了聲,「我倒覺得這是有錢人的惡作劇,哪有這樣應征情婦的嗎!不看長相、不問年齡,只在乎名字和老爸叫啥,根本是在耍人,他怎麼偏不問我媽叫什麼?」
她拉拉雜雜地發泄出心中的不平,為自己請了一天的假不值,不但全勤獎全飛了,還得扣掉一天的薪水!
陌生女子的疑問亦是宋萲舞的納悶,她不知道史恩在想什麼,在他心中又盤算著什麼樣的計劃?
他是道地的美國人,為什麼想在台灣應征情婦?他難道不曉得存在的第一個問題就是語言隔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