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明,別再說了,若你真想調查你父母的死因,那麼你該好好地愛惜自己的身體,不要讓敵方有機會連你一起除掉,請一個保鏢對你而言絕對不是件壞事。」成季里並不心疼收藏的寶貝換了主人,他有他的計劃。
「可是——」一張表情豐富的心形嬌靨浮現他的眼前,未明有些訝異幾面之緣竟會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難道上天早就注定她會成為自己的保鏢了?
搖搖頭,他暗笑自己也會有這般宿命的想法。
「拋開你的男性自尊,反正外界知道的你是個百分百的女人,他們不會取笑一個大男人被小女人保護的。」
「算了,我也想看看你那唐三彩的價值,你看人的眼光這回最好不要出錯了。」接受季里的說法,他是得好好活下去,父母的死才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相信我。」成季里的表情高深莫測。
傍他一記白眼,未明忍不住想埋怨他的先斬後奏,「你要把她安排在哪里休息?你要知道一般時刻我是不能見人的。」
「是嗎?我倒覺得你的應對能力向來驚人。」
記憶還很清晰,有一回未明接受電視節目的專訪,因為當天他的飯局與會議排得滿滿的,無暇補妝,結果主持人眼尖地發現他的下巴冒出黑色的東西,當成季里還在攝影機旁擔心不已時,機智過人的未明立刻要求暫停,進入化妝間補妝。
他們兩個都心知肚明,那些黑色物體是穿過超薄膠膜而猛然冒出頭的胡碴。那幾天未明實在忙昏頭了,連處理胡子的時間也沒有,才會發生這種烏龍事件,平日的揚名企業總裁不會這麼大意的。
幸好那個主持人接受未明的解釋,相信那是不小心沾粘了發屑,而電視節目播出後,那一段被剪掉了,這才不至于又得花費唇舌說明一番。不過這件事情可成為他日後嘲弄未明的笑柄了。
「總之你得為她安排一個房間,而且離我愈遠愈好,我受不好她突然又給我闖進來,哪一天搞個措手不及就慘了,年輕女孩最擅長大驚小敝、呼天搶地了。」
「未先生,她可是你的保鏢,和你離得遠遠的,你想要她保護誰?」
未明不會對她無意吧?那個喚山蝶的女孩感覺就像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人,她是一塊璞玉,這是他對她的印象。她自然未染塵埃的氣質猶如一位沉睡的公主,正等待著王子的吻來喚醒,在她身上他嗅不到因為頻與外界接觸而感染到的市儈、虛假,如此的氣息該是未有會喜歡的。
「那該怎麼辦?」未明原本就沒打算要那個掐螞蟻都掐不死的女孩來保護,他不認為她有那個能力,但礙于是季里的一片心意,他不便給他難堪。
季里認真思索了好一會兒,「我先下樓去幫她辦理今晚的住宿登記,明天我們就搬到你位于香港的別墅,我會請杜媽從澳門來照料你的生活,兩個月的時間算是長的了,那兒出入的分子較不復雜。」
「隨你。」雖然這麼一來以後得花上一段坐車的時間才能到達九龍,不過那兒的確清靜多了。
「你太慢不經心了,這可攸關你的人身安全!」
「好,我懂,以後我身邊就有兩個管家婆了,你不曉得稍早那個女孩有多厭惡看到我的腳毛,還建議我去鐳射除毛……」
「真的?嗯,她的建議不錯呢,你可以參考喔!」成季里說完後,不顧未明的表情,自顧自地笑了開來。
「去你的!」未明踢他一腳,不悅地解下膠膜與假發,他不知道何時自己才可以用真面目面對大眾。
◎◎◎
「我們必須約法三章。」一等到山蝶進到書房里,未明立刻開口。
「約法?為什麼?」山蝶出過那麼多的任務,沒踫過這樣的事情。
未明站了起身,他發現自己沒有辦法正視著她與她談話,她的存在為他沉悶的書房增添了縷縷真實的女性芳香。
他受不好那少女沁人的幽香鑽進他的算子,驅動他的感官。
「我需要寧靜的辦公空間,所以第一點,你不準沒經過允許就擅自進入我的房間或書房,懂了嗎?」突然發現自己說話的口吻像在叮嚀年幼學童似的。
他必須收斂自己,或許這只是一種偽裝,假裝成無欲的伴侶,事實上凡心大動,他不能和女保鏢太過接近。
「這是當然的,我有職業道德。」
「是嗎?那你怎麼解釋昨天的行為?」覺得她的話有漏洞,未明抓緊就猛戳。
「那只是……一種掃招呼的方式嘛……」山蝶臉紅,她不喜歡這個女雇主,像是從來不給人台階下似的。
她膽怯的笑容看起來是那麼純潔,幾乎就像是個年輕的小女孩,事實上她也是,粉紅色的嘴角微揚,奇妙地變得性感無比,剎那間,一股前所未有的強烈感情淹沒了他。
天呀,他究竟著了什麼魔?難道是他太久不近了?他對自己搖搖頭,自覺像荒謬小說的男主角,才見面就墜入情網,這真是荒唐!即使自知不可能,但還是令人相當沮喪。
肯定就是太久沒有女人了,也許今夜應該恢復男兒身,偕同成季里到缽蘭街去找女人發泄。
「第二點,你不能和我太過靠近。第三點,別常和我說話。我希望你都可以做到。」
「對不起,除了第一點,其余兩點我都辦不到,因為那不是一個保鏢應該遵循的。」未明的高度迫使山蝶得抬頭看他。怎麼會有女人長這麼高?不怕交不到男朋友嗎?或許正因為她處事與一般的女人不同,所以特別難以相處吧!山蝶歸結出造成未明性格怪異的原因。
「如果你想要做我的保鏢,你就必須听我的話。」他氣憤難平,沒有人敢一再反駁他的話。
商場的詭譎多變他都能就會了,一個小女孩更不用說了。
「就是因為要做你的保鏢,所以才不能听你的指示。」
「你想和我玩繞口令?」未明的脾氣真的上來了。
「你是我的雇主,我怎麼敢?只是保護你的安全是我的職責,我怎麼樣也不能疏忽,一旦和你距離過遠,發生事情的時候我如何來得及救你?還有,我必須常和你說話,才可以明白你常和哪些人來往,幫你過濾可能想要你性命的敵人……」
山蝶愈說愈覺得不自在,大概是雇主就在自己身邊吧,她認為自己不只是病了,甚至有可能是瘋了,否則為何每當未明在她附近時,她便感覺自己的身體清楚地傳達出興奮的情緒?
「你還真是盡責呀!」未明冷哼出聲,他不明白季里腦子在盤算著什麼,可是這個女孩實在不該再鬧下去,他自始至終都不感覺有人敢要他的命,他也相信沒有人動得了他。
听出雇主的反諷,但山蝶不以為意,「謝謝未小姐的稱贊,這才是我該做的。」
一聲禮貌的稱呼——未小姐,在未明的耳里听來實在很不是滋味,扮女裝這麼多年,他第一次不習慣別人如此的叫喚。
「我——」看到她期待的眼神,未明想拒絕的話溜到嘴邊後硬生生地夭折。
「你也認同我的話嗎?」
「是……不!」未明的聲音出奇的尖銳,因為他發現自己差一點就妥協,幾乎月兌口說好,由于她柔膩的音調。
挫敗地垮下雙肩,但山蝶並不放棄,「你不要讓我回去難以交代嘛,我們出任務從來不失敗的,絕對忠誠的完成雇主的委托,所以你我各退一步好不好?」
「你想怎麼做?」未明發現自己還是屈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