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王南吃痛,握緊長戟,準備浴血一戰。
就在這個緊要關頭——
「福姑娘!當心啊!」
猛地,這個聲音傳進刁不害的耳里。
納福?那個聲音听起來好似虎兒,他們兩個在這里?
這怎麼可能!
刁不害還沒厘清思緒,忽然肩上一陣劇疼,抬起頭一看,赫然是王甫的長戟,趁著他失神時,沒入他的肩里。
「刁不害,對戰最忌失神,你可讓我逮到了空檔,今日你非死不可。」
刺中了刁不害,王甫信心大增,轉動手中的長戟,試圖一舉貫穿他的身軀。
「福姑娘!快走!」
虎兒急切的嗓音又傳來了,刁不害強忍住痛,以眼角余光四處搜尋他們兩人的身影。
丙然在王甫的身後,發現浴血保護納福的虎兒,以及一臉驚慌的納福。
懊死的!他們在這里做什麼!刁不害無聲低咒。
眼看一名官兵手上的長槍,就要從後方刺穿納福縴細的身子,刁不害一急,顧不得肩上的劇痛,大掌握住長戟,猛力一推,直接推出他的體外,頓時血如泉涌。
他沒時間止住肩上的傷口,任憑血水汩汩流下,提著大刀往虎兒的方向奔去。
沒意料到他竟能掙月兌他的箝制,王甫楞了好一會兒,連忙追上。「刁不害!別想逃。」;
「唔……可惡……痛死我了。」胸口挨了一刀,虎兒疼的哇哇叫,卻也不敢放下納福一個人逃命。
「虎兒,你快走,別管我了。」對於讓自己和虎兒陷入這樣的危機,納福自責不已。
「我哪能走——」扔下她回寨,他同樣死路一條,那還下如留下來力拼,說不定還有活命的機會。
突然,納福感覺背後一陣刺痛,背心逐漸淌下一股濕黏……
「殺了你這美人兒還真可惜!」耳畔傳來官兵婬邪的笑聲。
「不準傷她!」
倏地,傳來一聲虎吼,接著就看見一抹迅如雷電的身影,持著一把沾滿血跡的大刀,惡狠狠砍斷那只刺傷納福的手臂。
「啊——啊——我的手!」官兵哀叫出聲,搗著斷臂倒臥在地,痛的四處翻滾下已。
「納福!」
刁不害一個飛身,急忙扶住納福癱軟的身子。
「師父!你總算來了。」忙得焦頭爛額的虎兒見到刁不害,當場噴淚。
「回寨再和你算帳。」刁不害不忘撂下狠話,連忙將插在腰際的鋒利短刀,遞給虎兒御敵。
「知道了啦!」嗚嗚,他真的是無辜的。
「刁不害!納命來。」王甫拿著長戟追了過來。
「該死!」
由於肩上有傷,懷中又抱了個人兒,使得刁不害根本無法使出全力御敵,虎兒同樣忙著御敵,無法幫上忙。
眼看王甫的長戟,又往他的胸口來,左右兩邊又有官兵襲來,刁不害心口一凜,當機立斷——
他揮動手上的大刀,飛舞一圈,砍退了左右方的官兵,而改以背對著王甫,好保護胸前的人兒。
「唔……」長戟沒入刁不害的背,他旋即吐了一口鮮血,腥濃的鮮血飛濺在納福的臉上,嚇醒了她。
納福一睜眸,就看見滿身、滿臉鮮血的刁不害,嚇了一大跳。「刁、刁……刁不害你……」
「刁不害,你可真糊涂,暴露這麼大的罩門,今天你死定了。」
王甫陰狠一笑,轉動長戟,長戢又沒入了一些。
「師父!別殺我師父!」
解決了手上的官兵,虎兒拾起地上的長劍,就往王甫胸口刺去。
「這是哪里來的臭小子!」王甫一時沒有防備,被刺中了胸口。
虎兒不是王甫的對手!
刁不害對虎兒的擔心,化成強烈的殺意,他挺身向前走了幾步,月兌離長戟對他的箝制,然而許多血流不止的傷處,讓他近乎力竭。
納福親眼目睹刁不害額上,漸漸浮現出一團藍光,他的眼神一變,轉為嗜血暴,和原先的他,列若兩人。
「刁、刁不害……你……」
眼睜睜看著他的額前,浮現當初她所見到的大凶卦象,納福倒抽一口涼氣,胸口一陣發冷。
「在這里等我!」他咬牙喝道,將納福放在一叢隱密的草叢俊方,拖著大刀往王甫的方向殺去。
「王甫!你的對手是我。」
他一把推開虎兒,舉起大刀繼續和王甫對戰。
看到這般駭人的模樣,一般人早已嚇的尿褲子,王甫也不例外,當場怯戰,拋下長戟往回跑,刁不害也立即追了上去,展開一場獵殺。
「行了!」
一道沉郁的嗓音,自納福頭頂傳來。
當她听到那熟悉的嗓音,以及空氣中濃臭的血腥味逐漸散去,納福才敢放下遮住雙眼的掌心。
抬眸,見到的是咧嘴輕笑的刁不害,他滿身、滿臉的鮮血,早已分不清是他自個兒的,抑或是別人的,而他額上的記號也已消失不見。
「師父,都點好了,一共是四十萬兩,還有一批古董。」虎兒早忘了月復上的傷處,積極參與他人生的第一場求生戰役。
刁不害回頭,對眾山賊喊道︰「回寨。」
「哦!刁爺萬歲!」下頓飯有了著落,大夥發出熱烈的歡呼聲。
納福听到如雷貫耳的呼聲,還有看到遍地的官兵尸首,這場戰役是山賊贏了。
刁不害彎腰抱起發楞的人兒,在她耳邊低聲道︰「回寨之後,再好好算一算這筆帳。」
「嗯。」
輕應了聲,疲累至極的納福,沒有掙扎,順從地偎進他準備好的臂彎。
是該好好算算,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夜深時分,燭火燒得熾烈,堆起層層的燭淚。
嘶——
刁不害撕開納福背上的衣衫,懷中的人兒不安地瑟縮了一下。
「你……真的不閉上眼嗎?」
納福咬著唇,臉埋進那堅實的胸膛,壓抑住溢滿心的羞怯與自卑。她的身體這四年來早已千瘡百孔,慘不忍睹,連她自己都不敢看,何況是他?
「你去那做什麼?」他沉聲責問,挾著濃濃的不悅。
思緒轉了轉,納福思忖該怎麼回答才好。
忽地,她背上的傷處一陣清涼,他替她上了藥,大掌輕柔摩挲著她的肌膚。
「刁不害,你——」她驚呼。
「別說話,我在運氣。」他壓下她的身子,讓她更偎近他。
納福順從閉上嘴,不作抗辯。
或許是受傷了,又或許是累壞了,她沒有抗拒他的援助,也沒有力氣維持冶漠的面具。
他沉穩的心跳,熨燙了她的雙頰,烘熱了她的心窩,隨著逐漸失控的心跳,她的臉頰也益發熱燙。
他的手指按著她背上的穴道,指尖傳遞來的熱度,適時解除了傷口的疼痛,也催發了藥效,甚至……撩撥了她的心緒。
在他仿佛擁有魔力的指尖按摩下,她逐漸松懈了戒心,主動將身上的重擔,一點一滴轉移給那自願讓她依偎的胸膛。
她從來沒想過依靠別人,她的天賦是用來保護她所愛的人,因此為了姊妹們,她怎麼犧牲部無所謂,她也早習慣別人的依賴,獨自一人承受所有痛苦折磨。
受了傷,自個兒舌忝舌忝就會好……她一直這麼相信著。
忽地,腰際一陣發癢,納福猛然回神,抬眸就望見刁不害眸中,隱隱灼燒的佔有望……
納福紅著臉推開他的胸膛,逕自拉起外衫,避開他的灼灼視線。「多、多……多謝,不打擾你了。」
納福起身,離開床榻,急著逃離刁不害的視線範圍,他的眼神讓她充滿恐懼與不安——
那是一個男人盯著一個女人,才會出現的表情,她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