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冷霄的臉色陡然陰沉,五官布滿殺氣,一剎那,吉祥還以為自己看走眼了。「當當、當……然。」
「那就好,別讓我失望。」玉冷霄朝空中拍了幾掌,外頭忽然響起巨大聲響,原本被木條封住的門窗,瞬間都被拆下,屋內重見光明,而先前被吉祥破壞的門,也恢復了舊觀。
「玉冷霄,等等——」吉祥喊住了他。「回去之後,我該怎麼找你?」
「自會有人帶你來見我。」玉冷霄瞧了她一眼,收回視線,轉向身旁的心月復吩咐︰「阿全,送步姑娘回去。」
「是。」
目送玉冷霄離去的背影,吉祥這才松了一口氣,依稀靶覺空氣中還遺留著屬于他的蘭香。
一個男人身上有這味兒,還真是挺奇怪的一件事,他說……他允許她染上他的味道,這是什麼意思?
難不成是要她……
轟——
吉祥的臉蛋燒了起來,她搗著臉,不敢相信自己腦袋瓜竟會出現這麼婬穢的思想。
吉祥臉上的潮紅漸褪,轉為怒火。
可惡,玉冷霄那家伙,不僅用舌輕薄她,還在言辭上佔她便宜,她絕對、絕對不饒他。
「安兒啊!大姊呢……最近遇到一位來自西域的古董商人,他願意將古董以低價賣給我,所以這幾天,我都會留在他那,看能不能挖到一些價值連城的寶貝,听以這間客棧,暫時就先交給你打理,可以嗎?」
撒了個謊,吉祥格外心虛。答應玉冷霄入伙,雖然危險,但這未嘗不是一次還清債務的好機會。
「這樣啊……」求安深知古董在吉祥心中的重要性,面露淺笑,點點頭。「大姊,放心,客棧就先交給我吧。」
「那……你自個兒要當心,有什麼困難,就拜托上官翼照顧,別一個人傻傻撐著,對了,小四說她最近會回來一趟,如果我還沒回來,你就幫她接風,福兒最近身體有點虛弱,要好好照顧她,知道嗎?」
眼見求安沒起疑,吉祥松了一口氣,抹了抹滿額的冷汗。
「知道了。對了,大姊,你不是才離開個幾天而已,干麼交代得這麼詳細?」
求安突然這麼一問,又讓吉祥飄出滿身的冷汗。
她哪能承認她這回要做的事,是極有可能喪命的?
吉祥一急,抹汗的動作更頻繁了,偏偏啥都不能說。「哎呀,安兒,你就別問這麼多了,我跟他約了時間,我先走了。」
「大姊小心,早點回來。」
「知道了。」
吉祥拔腿就跑,不敢再多擔擱一刻,就怕會不小心露了馬腳,那可慘了。
慌慌張張跑出客棧,玉冷霄忠心耿耿的心月復阿全,早已候在外頭多時。
「步姑娘!步姑娘!」阿全一見到嬌艷的吉祥,興奮地揮手。
「阿全,抱歉,讓你久等了。」吉祥喘著氣。
「步姑娘,公子已經等你多時,請跟我來。」
還沒弄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她一進門,就迎面飛來一件上等絲料的衣衫。
玉冷霄直接要她換上,害吉祥連開口問的機會都沒有,滿肚子的疑惑,在一踫上他清冷的嗓音時,啥都忘了。
別說要問,倘若她在他面前能夠不發抖,她就謝天謝地了。
她從來就沒怕過什麼人,可不知為何,只要和他獨處,一遇上他,她仿佛成了死棋,只能喘氣干瞪眼。
就好比現在,他要她換裝,她就得換,總好過惹惱他,換來淒慘的下場。
玉冷霄的絕情,可不是玩假的。
半晌,換裝完畢,一陣尖叫聲從屏風後傳來。
「喂,玉冷霄,要我穿這個會不會太過分了?」
棒著屏風,吉祥漲紅了臉咆哮,搗著半開的襟口,只要她輕輕彎下腰,里頭的春光全泄了底,完全被看光了。
「吉祥,你應該還記得,是你親口要求我帶著你,如果你听過我的名字,就應該知道,我玉冷霄身邊只能跟什麼人吧!」
是了,在遙安城里,有誰不知道玉大少的風流,若說妓無情,那麼縱橫花叢的玉冷霄,就更絕情了。
青樓花魁,莫不對他又愛又恨,至今仍然沒有一個人,可以待在他的懷里超過兩日。
「當然知道,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風流嘛。」她沒好氣地回堵他。她生平最討厭的就是這種男人,他們最好落得全身長瘡,爛死算了。
「呵呵。」偌大的廳堂,傳來他的笑聲。「吉祥,你真會逗我開心,不過那句話你可說錯了,那叫枉死,若一個人是死在唯一一朵最名貴的牡丹花下,那才是風流。」
玉冷霄還是一貫的從容,掛著淡笑的唇角,讓人瞧不清楚他真實的情緒。
「風流就風流,哪來這麼多藉口?反正你還是得死在女人的手上,又有什麼差別。」
「當然有差別,如果死在你乎上,情況自然又另當別論。」
「你、你、你在說什麼鬼話?玉冷霄,我警告你,不準在口頭上佔我便宜。」吉祥吼得很用力,卻怎麼也無法抑制逐漸竄熱的雙頰,以及飛快的心跳。
玉冷霄啜了口酒,愉悅的心情,絲毫沒有受到吉祥惡言的影響,笑了笑,他繼續說道︰「你唯一可以跟在我身邊的身分,只有青樓舞妓,如果你不習慣,那麼我勸你還是待在府里,免得壞了我的事。」
「青青青……樓舞妓?」這可不在他們當初約定的條件內,他分明是故意找她麻煩,好逼迫她主動放棄。
「你穿是不穿?再耗下去,我可要幫你穿了。」
咬緊牙根,吉祥氣得七竅生煙。「行,我穿。」
吉祥躲在屏風後,根本不敢現身,強忍住月兌掉單薄衣衫的沖動,緊緊抓住幾欲曝光的襟口,滿身不自在。
「喂,我好歹也是個未出閣的黃花大閨女,萬一讓人撞見我穿成這個樣子,以後怎麼嫁人?」
「別擔心,我娶你不就成了。」
「嗄?」他剛說什麼?他又在說什麼鬼話了?
玉冷霄已經走到屏風邊,趁著吉祥發呆的當頭,拉開她的雙手,替她整妥了衣衫,該拉的拉好,該披的披好,還為她別上一支名貴的金釵。
她縴細的鎖骨引人遐想,即便是逛遍花叢的玉冷霄,在看到她脂白的肌膚時,眸色也不禁加深轉濃,鼻息漸促。
「真美!」他由衷贊嘆,忍不住探出指尖,輕觸那猶如絲綢滑膩的水膚。
他想擁有她!
這個快速在他的心里滋長、蔓延。
全身莫名起了一陣輕顫,吉祥恍然回神,卻赫然瞥見玉冷霄過于逼近的深邃黑瞳,毫不避諱釋放他眸里的,放肆地凝望著她。
天啊!他的眼神……
她倒抽了一口氣,著實被嚇到了。
察覺自己指下肌膚的抽緊,她眸中的驚慌告訴他,她在害怕。
「你在怕什麼?」
她的反應,讓他有些驚訝。他對人一向虛情假意,鮮少將真實情緒表現出來。
此刻,甚至不需要言語,她卻輕易察覺到他對她展現的?
呵,這世間真有人可以看透他嗎?
他拭目以待!
「你想怎麼樣?我們條件不是都談好了?你不能傷害我。」他太危險了,吉祥懦弱地退了一步,不敢靠他太近。
她像極了一塊美玉,讓他有收藏的。
聞言,玉冷霄趕緊收斂眸中的不懷好意,笑了笑。「你很聰明,我好像愈來愈欣賞你了。」
明明是句贊美,吉祥卻听得冷汗直流,小臉刷白。「感……感謝……厚愛,我我我我……心領了。」
「呵呵,走吧,該干活了。」玉冷霄放肆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