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
白雨芙心口顫了一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眼前的荊舞兒像是變個人似的。
「雲少夫人死了,雲少夫人死了……我已經勸過了哥哥了,他還是決定殺了她……」
荊舞兒抖動著雙肩,低頭啜泣著,菱香害怕的退後一步……雲昕夫人不是少爺殺的,不是……
白雨芙內心揪成一塊,弄影真的殺了雲昕……這怎麼可能……他怎麼這麼殘忍……
「應該是昨天晚上,送飯去的丫環說雲少夫人全身發黑,死在床上,一定是哥哥覺得嫂子太接近她,雨芙,弄影哥哥擔心你會染上像她一樣的瘋病,擔心你太同情她,會作出傻事,所以才會處置了她,雨芙,你千萬別怪哥哥啊。」
荊舞兒不忘觀察菱香的反應,想知道菱香究竟是不是昨晚偷听的人。
「雲昕……我一定會努力救你出來的,沒想到……」
白雨芙早已承受不了打擊,全身癱軟的坐在椅上,神情痛苦,她一定要去問弄影他為何要殺了大姐,她沒礙到他什麼啊!
「嫂子,弄影哥哥現在正在忙,你晚一點再去吧!」
荊舞兒急忙攔住白雨芙。
「我……不行……我一定要去找他。」
攔不住白雨芙,荊舞兒只好作罷,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菱香與荊舞兒。
「菱香……你……」
荊舞兒一步一步逼近瑟縮在牆角的菱香。
「我……舞小姐,菱香幫你沏茶去。」
菱香急欲逃離荊舞兒身邊,全身不停的發著抖。
「不用急著去……我還有話問你呢!」
「舞小姐想問些什麼……」
「你昨晚有沒有打從紅懺軒附近經過啊……」
「我……沒有……我……」
菱香拼命的搖手否認。
「是嗎?那這個瓷壺碎片,你可曾見過……有沒有印象是誰的啊?」
荊舞兒自懷里掏出一塊茶壺的碎片,正是菱香昨晚揣在懷里的那一個。
「我……有……沒有……沒有……我沒看過……」
菱香滑下豆大的汗珠,膽戰心驚地看著荊舞兒。
「是嗎?那最好,不過我警告你,有些話是說不得的,亂說只會害死白雨芙,你應該舍不得她和沈雲昕同樣的下場吧!」
「菱香……絕對不敢亂說……菱香什麼都沒見著。」
「呵呵……算你識相。」
荊舞兒帶著滿臉的笑意離開,菱香仿佛自鬼門關走了一遭,原來這一切都是舞小姐搞的鬼,菱香仿佛可以預知自己的死期將近。
第九章
白雨芙不敢相信荊弄影會為了那個該死的理由殺了沈雲昕,殺一個對他毫無作用的人,能干些什麼。
白雨芙忍住淚水,一路飛奔至御閣,用力的踏上御閣的木梯。
「弄影……弄影……你當真要讓我恨你一輩子?」
白雨芙一見到荊弄影隨口就是一陣痛批。
「你在瘋什麼?」
荊弄影根本還不搞清楚狀況為何,就見到哭了滿臉的白雨芙當面指責。
「你說……你為什麼要殺了雲昕……她什麼都沒做啊……我也听你的話……沒去找她,為什麼你還要傷害她……」
白雨芙使勁捶打著荊弄影的胸膛,這里曾是她最眷戀的地方,如今卻是冰冷,無一點血性,為什麼要這麼殘忍。
「你到底在說些什麼?」
荊弄影根本是有听沒有懂,難道雲昕真的死了……最近左思右想了一陣,發覺三年前的事發生的十分突然,而那個凶手應該還在府內,荊弄影為調查三年前事情的真正原因,已待在書齋好幾日,幾乎都沒出過門。
「雲昕死了……你為什麼要毒死她……為什麼……只因為我要救她出來嗎?」
白雨芙帶著不肯諒解的眼神盯著荊弄影,這就是要跟她相伴一生的夫君嗎?她不要這麼殘酷的夫君,她不要,如果可以選擇,白雨芙情願自己不知道這些事情,安安靜靜的和荊弄影過日子,兩人的關系根本不會像現在一樣鬧的這麼僵。
「雲昕……她的死與我無關……」
荊弄影更加確定那個幕後黑手還繼續在荊府內為非作歹,現在不能打草驚蛇,一定要步步為營,才能揪出那個蒙面人,荊弄影故作冷靜,如果這是那個主使者所希望看到的話。
「你怎麼可以說出這樣的話,雲昕的死怎麼會跟你無關,是你毒死她的啊。」
「那又如何,那是她罪有應的。」
「荊弄影……我對你真的是太失望了……」
白雨芙深吸一口氣,退出荊弄影的懷抱,如果他肯給她一個解釋也好,可是他卻連一個解釋也吝于給她……他究竟把她當成什麼,無嘴有耳的乖乖千金嗎?遵從丈夫的一切決定,即使是錯誤的?她白雨芙無法做到……
「太失望……這句話應該是我說的才對。」
深沉的黑瞳隱藏著些許不舍的柔光,隨即被陰郁的眼神所取代。
「我恨你……我恨你……夫妻情義自此……恩斷義絕,我無法忍受自己的相公竟是如此殘暴之人。」
賓燙的淚珠不停的翻落,白雨芙的心這是真的被傷得好重,自己真是看走眼了……荊弄影果如傳言所說冷心殘血之人,所以才會禁妻、弒妻,他根本不是一個人……是一個視人命如草芥的禽獸。
「不可能,你永遠是我荊弄影的女人,沒有我的允許,你不可能踏出荊府一步。」
「你是不是也想象對待雲昕那樣……把我關起來……」
白雨芙的喉嚨都哭啞了。
「如果必要的話,我會這麼做……」
「不可能……我會想盡一切辦法逃出去……」
白雨芙的語氣堅決,態度更是決然。
「別逼我把你栓上鏈子……這樣對你一點好處也沒有。」
「你……是禽獸……不是人……我真的看錯了。」
「是嗎?你怎麼不想想你在我懷里嬌喘的模樣,放浪的吟哦,這些可都不是我逼你做的,不是嗎?」
「你……既然你不放我走,我干脆一死了之。」
白雨芙忽轉個身,眼看就要朝身後的柱子撞了上去,荊弄影急忙將厚實身軀擋在柱子前,白雨芙全身的力氣全撞在荊弄影的胸膛上。
「你在做什麼……」
荊弄影顯然被白雨芙這種莽撞的行為給惱怒了,深沉的黑瞳多了點不穩的流光。
「你干什麼不讓我死,我連主宰自己生死的權力都沒有嗎?」
白雨芙對著荊弄影高聲哭喊著。
「你沒有,你嫁入荊家的第一天開始,你就沒有了生命的自主權,只有我能讓你死,可惜我現在還不想讓你死,所以你只能給我活下去,在這樣自尋短見,我絕對不會讓白家好過的,我就拿你姐姐來補你的位子,你听清楚沒?」
「不行……姐姐她要嫁人了……你不可以亂來……」
「哼……沒有我荊弄影做不到的事。」
「你為什麼要這麼逼我……一定要讓我這樣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嗎?」
「沒錯……你早在嫁入荊家前早該打听清楚了。」
「我恨你……荊弄影……」
「我早跟你說過,我不介意多一個人恨我……來人啊……把少夫人關到柴房去。」
「不要……放開我……不要……」
兩名壯漢隨即扯住白雨芙的手臂,輕而易舉的架往柴房,白雨芙一點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直到白雨芙的身影消失了,荊弄影這才喘了一口氣,癱坐在椅上,眼神里淨是復雜的神色,這真的是他願意見到的嗎?
「啪啪!啪!」
荊舞兒高興的掌聲,慢慢地走進荊弄影的書齋。
「弄影哥哥……我正想來告訴你,那個女人把沈雲昕那個賤婢給放走了呢!」
荊舞兒一抹寒徹冷心的邪笑掛在嘴窩上,更是讓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