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他撥打自己家里電話,響了一會後轉進答錄機,他開始對話筒說話。「燦藍,在的話就接電話。」他重試了幾次,並未奏效。
他才想起可以直接打給大樓管理員,對方告訴他,閻小姐中午就把磁卡退還,離開了。
忙了一場,駱英翔泄氣的靠著椅背,失去了一貫的冷靜與從容。
他在焦急什麼?才一晚沒見,便把自己搞得緊張號兮,活像個笨蛋。
若被好友知道,肯定被取笑到天荒地老。
手機今天送不出去,可以明天送,何必急于一時?
看來他真的醉了,而且醉過頭,才會讓他失去理智。此刻,他迫切想看到那張熟悉的臉龐、熟悉的笑容、熟悉的蹩腳魔術,想听她說些言不及義的廢話、或者是令人發噱的怪論點。
以往的戀情幾乎是一觸即發,感覺上愛得精彩、愛得瘋狂,但也容易厭倦、冷卻。
交往期間,他們上高級餐廳、涉足高級場合,女友以他為中心,繞著他旋轉,反而扭曲了她們原本的個性,只是成為他會喜歡的樣子。
可是燦藍不同,她看似依賴他,卻又可以沒有他,遵照自己的步調與思想過生活。
反過來,被制約的人是他。
他想好好經營這段戀情,照顧她、保護她、寵愛她。
「司機先生,還是到台北市……」駱英翔改變到燦藍住處找她的念頭,向司機重報地址,回到他居住的大樓。
他想,明天就可以見到她——令他動心的女人。
***
豈料,這一等,駱英翔等了好幾個明天。
星期三晚上,他接到一通電話後,立刻從父親安排的飯局中月兌身,也不管身後父親的責罵聲有多響亮,與錯愕羞憤的女方,自顧自地走出駱家豪宅。
他跳上車,趕至LionHeart男公關俱樂部,停好車直沖內部最小的休息室,他沒敲門就擅自闖入。
「砰」地一聲,門又被關上。
「呃……」燦藍剛穿上工作服,襯衫扣子都尚未扣齊,手僵著、張著嘴,怔愣的睜著美眸盯著入侵者。
駱英翔緩緩走近,他每逼近一步,燦藍的心跳就愈急促,酡紅的粉頰也愈加滾燙,一口氣梗在喉頭,就要窒息。
他……看起來好恐怖,一副要把她拆吃入月復的模樣……
她不禁皺眉凝想,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需要他來興師問罪嗎?
駱英翔在離她一步的地方停下,不發一語,就僅是斂著眉,緊緊地、牢牢地瞅著她的眉、她的眼、她挺直秀氣的鼻,她粉紅色微噘的唇,以及來不及遮掩在布料底下的雪白胸口,眼神放肆。
燦藍被他肆無忌憚的目光看得渾身不自在,攏緊衣襟,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與他拉開些距離。
「Hi!」她呵呵干笑,故作輕松的打招呼,企圖打破這詭異、又令人心跳一百的氛圍。
駱英翔的胸口起伏著,發揮極大的自制力,才壓下想將她擁入懷中的沖動。「為什麼好幾天沒來上班?」他的口氣陰沉得嚇人。
「我去工作……」燦藍不敢看他過于火熱的眼楮,現下的他感覺和平常不太一樣,給她莫大的壓迫感。
他趨前一步,目光深沉。「去哪里工作?」
到底是什麼工作的待遇超越了俱樂部,那麼吸引她?
「去香港的酒店……」燦藍倒是有問必答,心中一半忐忑、一半疑惑,直覺有什麼事即將發生。
听到酒店,駱英翔俊臉立即鐵青,咬著牙質問道︰「你就這麼愛錢?」
他的火氣不斷高漲,焚燒著胸口。
他因為她無故曠職而想念她、掛心她,但她卻一心只想著錢,而她的工作地點竟然是酒店?!
他的口吻和眼楮里透著一絲絲輕藐,讓燦藍的心猛地往下墜沉。
「真奇怪,我愛錢礙著你了嗎?」她揪著心口還擊。
自己就可以莫名其妙不來上班,她幾天沒來,他就跑來對她大呼小叫,問東問西,哪來的雙重標準!大男人主義。
回到台灣、來到俱樂部,能夠見到他的喜悅,全被他無禮的態度搞砸了,像兜頭被淋了一頭冷水,開心不起來。
兩個人都動了怒。他眯眼冷睨著她,她瞠大星眸瞪住他,「哼」的一聲,加強氣勢,不服輸的個性展露無遺。
她就是這樣和其他女人不同,才值得他另眼相待。
「需要錢可以告訴我。」終于他退讓了,姿態軟化。
燦藍還是生氣。「告訴你做什麼?你是提款機還是印鈔機?」
就是因為想趕快把欠他的錢還清,她才答應陪owner去香港出差,確認俱樂部分店設置事宜,順便在owner朋友的酒店當洗碗工,多賺點錢,而且還在酒席間表演了魔術,獲得熱烈掌聲,滿足了她的虛榮。
Owner甚至告訴她,等香港分店營業,可以讓她過來工作。如此一來,讓她的魔術表演揚名海外的夢想,似乎達成了一點點。
她很想把這些事告訴他,可是沒有他的電話號碼,因此打算等回國後再講。
她回來了,但他卻湊巧沒來,听說是跟某位千金小姐相親。
他嫌她愛錢,那他又老是跟千金小姐扯上邊,貪圖什麼?
千金小姐有什麼好?她覺得乏味極了。
駱英翔凝睇著她氣得泛紅的臉蛋,長睫下半垂的眼,鼻梁下因氣惱而嘟翹起的唇,都成了誘惑他品嘗的弧度。
他再跨前一大步,一手撐在她身後的牆面上,讓兩人的身體輕輕貼靠在一起,低聲說道︰「我不介意你把我當提款機或印鈔機。」
他沙啞的嗓音,在她耳畔繚繞,惹得她一陣輕顫,肌膚上泛起淡淡的粉紅及無數小絆瘩。
嗚哇……他不是駱英翔吧——
「你……你是誰啊?」燦藍推拒著他的胸膛,頓時感到口干舌燥。
駱英翔攫住她貼在胸前的手,一手攬住她的縴腰,加重手勁,讓彼此之間幾乎沒有空隙。
他的親匿舉動,讓她嚴重缺氧,滿臉通紅。
「你是……哪來的冒、冒牌貨?」她費力地把話說完。
「也許,這才是真正的我。」駱英翔聲音喑啞,以指月復滑過她的粉頰,細白柔膩的觸感極佳,令人迷戀。
燦藍像只金魚般,微啟的小嘴吸吐著氣息,還是忍不住回嘴。「你都是這樣對你的客人吧!」那橫亙在心窩的嫉妒與酸意翻攪成一團。
她以為自己的口吻夠平淡、夠冷靜,卻忘了自己從來就沒有說謊的天分,自然泄露了真實的情緒。
駱英翔勾起嘴角,輕輕觸踫她小巧的貝耳,剛沐浴餅的她,散發著一股清甜香氣,仿佛一顆糖果。
「你在吃醋嗎?」他在耳際輕聲呢喃。
「唔……」燦藍縮著頸子,一陣陣前所未有的酥麻從腳底往腦門直竄,覺得下一秒她就要融化成一灘水、一灘泥。
他的唇移到她的唇畔,若有似無的踫著那櫻花色的柔馥。
她被他身上好聞的氣味沖昏了頭,神魂顛倒,再也無法開口,美麗的眸略嫌呆滯地膠著在他帥氣迷人的臉上,她不知道自己的心髒,是不是停了……
下一秒,駱英翔蜻蜓點水般的細吻,轉為狂烈熾熱,似要把她的芳唇吞噬,大掌扯開她始終護在胸口的手。
他吻得更深更野,佔有她的氣息。
燦藍任他奪取,自己也有樣學樣地回應他,愛潮洶涌。
激切的熱吻持續了好一會,直到燦藍感覺肺里的空氣快被抽干,才戀戀不舍的逃離。
駱英翔盯著她嫣紅漂亮的芳容,伸手整理她散亂的發絲、為她扣好襯衫的金色鈕扣,那屬于男人的渴望仍蠢蠢欲動。
他喘著氣,沒再踫觸她,恢復一貫的風度,但那雙有力的黑眸蒙上一層深沉的灰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