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她簡直不敢置信。她撿到一百元,有必要鬧到警局嗎?吼!「放開我、放開我,不然我咬你喔!」她威脅。
駱英翔壓根沒把她話當一回事,硬是將她帶出休息室。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霸道?」燦藍氣急敗壞的大嚷。「撿到東西也有錯嗎?」
他覺得她犯了錯還不知檢討,更為光火,手勁更大。
她吃痛,果真依言在他手臂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雖然隔著西裝衣料,但他仍感覺微微作痛,駱英翔擰起濃眉,回頭冷沉的睨住她,對上她不馴的眼神,心猛地震了下。
「你發什麼神經啊?無緣無故跑進人家休息室,拖著我上警局。」燦藍心里一半火大、一半受傷的說。
「你承不承認偷了東西?」他心里也不好受。他以為她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到頭來,仍是抵不過金錢的誘惑。
在她心中,他大概只有請得起她吃幾頓飯的價值。
「嗄?」她愣住。
「把東西交出來。」駱英翔一臉寒冰。
「你很奇怪,就說我是撿來的,干嘛誣賴我偷東西?」燦藍覺得自己在跟猩猩溝通,而自己快被他搞得變噴火恐龍。
「不管是撿來的還是偷來的,都交出來!」他咬牙切齒,就只有她知道怎麼惹他暴怒。
她雖然愛錢,萬一一時鬼迷心竅犯了錯,她一定會承認。但若是沒做的事,怎麼嚇唬她、威嚇她,她都不會臣服。
她就不信,警察會受理她的「一百元案件」!
「我、偏、不!」末了,燦藍朝他扮了鬼臉。
她挑釁成功,駱英翔冷嗤一聲,微眯的利眸蘊藏著危險光芒。「很好!真有骨氣。」
燦藍故意挺起胸、抬起臉,接受他的「稱贊」。
「偷了幾百萬的鑽戒,你真以為可以沒事?」他低啐。
「……什麼幾百萬的鑽戒?」她歪著頭,極度困惑,趨前踮腳,將手掌貼在他的額頭上。「沒發燒呀!還是今天晚上吃錯藥?」
原來從頭到尾,他們都在雞同鴨講嘛!
駱英翔忿忿地撂開她的手,杜絕她的觸踫。
他淡漠的眼神令她不寒而栗,心口悶悶的。
緘默了一會,他擒住她縴細的手腕,往接待客人的大廳而去。「跟我走。」
「很痛耶……很痛!」燦藍氣得用另一只手捶他。
不過,她的攻擊對他而言僅是花拳繡腿,他此時臉色陰鷙,讓人看了無不退避三舍。
來到大廳,在眾目睽睽之下,她才收斂起拳頭。
「帶我來這里做什麼?」她癟著小嘴間他。
「陳夫人,您說您離開洗手間的同時,有個長頭發的女人進去,是她嗎?」駱英翔似在押解犯人般,把燦藍推到胖貴婦人身前。
「對對對!是她。」貴婦人沒有猶豫,第一眼就指認出來。
「我怎麼了?」燦藍不明就里的問,眉頭打了死結,完全模不著頭緒。
「你偷了陳夫人的鑽戒。」駱英翔從起初的質問,到現在陳述事實的口吻,已然定了她的罪。
「翔,你說得太篤定了,不像平常謹慎的你。」好友馬蒼潤站在他身後,壓低音量道。
「她前科累累。」駱英翔決定不再為她護行。
是她先違背承諾,他又何必信守諾言,保密她偷竊的行為。
「哦?」馬蒼潤挑眉,噙著意味深長的笑。「原來你們已經親密到握有彼此的秘密了?」
駱英翔白了好友一眼,沒心思開玩笑。
「你這小偷,快把鑽戒還我。」陳夫人的口氣極戲劇化。
燦藍似乎有一點明白來龍去脈了。她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男人,只見他一臉冰漠,幾天前建立起的良好互動,已消失無蹤。
這卑鄙無恥不守信用的大男人、王八蛋、臭雞蛋,竟然出賣她!
她覺得一陣寒意竄過心底,涼了半截。「我沒偷!不管怎麼逼我、罵我,我都無法承認、也拿不出什麼鬼鑽戒。」她一股腦地發泄滿腔委屈,甚至還負氣的提出要求。「要送我去警局也可以呀!」
「看你長得漂漂亮亮的,個性怎麼這麼惡劣?」陳夫人喘呼呼地指責。
「哼!」燦藍別開頭,嬌美的臉龐滿是倔強。
駱英翔審視她半晌,最後決定如她所願,將她送到警察局。
「翔!」太子幫幾位成員都不贊同他的作法,企圖說服。
「沒關系。」燦藍反過來勸退他們。「我沒有偷鑽戒。」
五分鐘後,在鑽戒失主的堅持,及駱英翔存心懲戒的情況下,她被送往臨近的警局——
***
意外地被拘留了一晚,翌日早上九點多,閻燦藍被無罪釋放。
她站在警局外狹小的空地上,刺目的陽光讓她微腫發紅的雙眼無法睜開,等適應強烈的光線,她雙眸微啟,瞥見不遠處一抹熟悉的身影。
對方發現她正在看自己,才緩步朝她走近。
燦藍杵在原地,沒有回避的意思,卻也不若以往,一見到就忍不住綻放笑容,甚至氣得想磨尖了牙,再用力咬他幾口泄憤!
一道黑影為她遮去熾熱的烈陽,也讓她發紅的眼楮暫時月兌離刺痛之苦。
「早。」駱英翔清清喉嚨,不自在地對她道安。
燦藍決定視他為無物——雖然很困難啦!她的眼角余光,仍不由自主的瞟向他帥氣的臉孔,芳心躍動。
「鑽戒找到了。」他說。
「嗯——」她略略提高聲調並拉長尾音,仿佛事不關己。
「昨晚陳夫人大概有幾分醉意,忘了鑽戒取下後,收在她的手提包里。」駱英翔說明,俊臉浮現歉意。
「嗯——」燦藍的反應仍舊相同,表情不痛不癢、雲淡風輕,其實心里難受不堪。
沉默片刻,駱英翔誠摯的致歉。「抱歉,誤會你了。」
「嗯——」她還是虛應著。
簡單一句抱歉,就想打發她被誤認成賊的心理創傷?
她獨自在警局蹲了一夜,還不時被人「逼供」,徹夜未眠導致她雙眼浮腫,並且還害她趕不上今早速食店的打工,種種苦頭和損失,他以為說句「抱歉」就可以彌補嗎?!
燦藍尚未平息的怨氣,又直沖腦門。
雖然她什麼話都沒說,也沒埋怨,不過,駱英翔從她欠佳的神色與態度不難得知她正在氣頭上。
生氣也是理所當然。
是他太意氣用事,一時被情緒沖昏頭,事後回想起來,對于失控的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
「我要怎麼做,你才願意原諒我?」駱英翔倒也直接求和,沒有一般男人放不段、拐彎抹角的通病。
燦藍背著他掀了掀眼睫,眼珠子滴溜溜轉了轉,是她打歪主意的前兆。
她的沉默,竟令他不安,有也幾分喪氣。
他恍覺,剛剛說的話听來耳熟,熟悉的原因,是因為過去他听過太多女人這樣對他說。
沒想到,如今立場顛倒,這種感覺雖新鮮,卻教人懊惱。
「你還沒吃早餐吧?想吃什麼?」駱英翔征詢她的意見。
燦藍狂咽了一口唾沫,即便離開警局前,她才被招待了一大碗公的咸粥,可是听到有得吃,她很自然的又餓了。
她對食物和魔術,沒有抵抗力呀!
「到晶皇飯店用餐好嗎?」他逕自挑了地點。
晶皇飯店盛名遠播,是揚名海外的「春秋集團」旗下的事業之一。
燦藍心癢難耐。不過,只敲他一頓早餐,實在太劃不來,太對不起自己了。
駱英翔期待她會轉過身來,像以往一樣眉開眼笑、雀躍歡呼。
可是她始終背對著,悶不吭聲,加深了他的歉疚感。
依照前幾次經驗,他以為她一听到吃的,雙眼就會發出像小動物般的光芒望著他,興奮開心的等著飽餐一頓。
然而,這回卻失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