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她僵住了身子。
是呀,難道真讓母親給人踢出醫院嗎?
陰琦心中悲苦。她沒得選擇,不是嗎?打一開始就沒得眩咬住下唇,她緩緩搖頭,然後放棄了掙扎。
她屈服的舉動雖順了他的意,卻莫名地使他更加不悅。
「看來你很有當情婦的天分嘛。」
听到他的嘲諷,她乍然驚醒,但卻只能低下頭,盡量不迎上他嘲弄不屑的眼光。
看她一副小媳婦的模樣,讓原本還能控制欲火的歐陽訣,內心燃燒起熊熊烈火,將她置于床上,然後拉下自己褲頭的拉鏈,俯身壓住她。
「剛才讓你滿足了,現在換我了。」
第三章
傍晚,橙色的夕陽,透過落地玻璃窗灑落滿室。
歐陽訣坐在床邊的小沙發上,專注的雙眼,端詳著床上的陰琦。
夕陽余暉斜射在陰琦的臉上,讓她原本白皙的臉,綻放出玫瑰色澤。他的視線慢慢往下移,當他接觸到她高聳的曲線隨著呼吸緩緩起伏著時,濃黑的眉頭立即為自己再度被挑起的生理反應而緊蹙著。
不可否認的,他在她的身上得到了歡愉。
看來,她得到她想要的職位了……
本噥一聲,床上的人兒從昏睡中漸漸地蘇醒。
張開茫然的雙眸,陰琦一時間不知自己身處在何方。她慵懶地伸展著身子的同時,一股陌生的疼痛將所有的記憶似海潮般,強行灌入她停擺的腦袋里。
霎時,她心跳失速,不顧身體的酸疼,急忙起身向後靠,然後將被子緊緊抓在胸前。
慌亂之余,一個不容她懷疑的事實,如雷般地劈進她心坎里——她跟那個男人上床了,一個她才認識不到兩天的男人!
天哪!她真的做了……
兀自欣賞夠了她驚慌失措的神情後,歐陽訣沒費時去關切她,反而起身走到窗前,背對著她。
「把衣服穿上。」
陰琦忍著移動身體的痛楚,不敢多耽擱時間地迅速下床,撿起四散的衣服。
歐陽訣低頭點燃一根煙後,視線向前,打算給她一些時間整理儀容,但卻又不經意地看到玻璃窗上所反射出的那個凹凸有致的身影。
霎時,他唇角微微勾起,而原本已經恢復幽黑冰寒的瞳眸立刻冒出熾熱的火花。
吸口煙,竄紅的煙尾濺出一絲火花,他透過玻璃,看著她將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風,甚至將衣領最上頭的鈕扣,都給扣上。
嘖!有需要嗎?不嫌遲了點嗎?他輕蔑地想。
有衣蔽體,多了基本的保護之後,陰琦頓覺勇氣倍增了不少,忍著身體的酸痛,她盡量讓自己離那絲絨大床遠一些,然後又不會太靠近他。
「我……得到這份工作了嗎?」抖著聲,她努力將意思表達清楚。
歐陽訣回身沒回話地看著她。
陰琦再次望入他復雜深幽的眼瞳,時間像是停了下來,只是一會,她便又一次承受不了地率先移開視線。
將垂遮臉上的發絲撥開,她深吸口氣,決定再問一次。
「呃……」
「過來給我一個吻。」截斷她的囁嚅,歐陽訣語調雖平淡,卻也足以讓人明白它是句不容置疑的命令。
陰琦看著霸道的他,從他毫不掩飾企圖的眼底清楚的得知,這是個考驗!
躊躇了一秒後,她便放下矜持,緩緩走到他的面前,踮起腳尖,毫不猶疑地讓自己微顫的雙唇貼上他性感的薄唇。
雙唇相交,她試著探出自己的舌,在他的唇齒之間徘徊……半眯起雙眸,瞳底閃過一道微妙的變化,他冷睇了她一會,便伸手環住她的腰,讓彼此的身軀貼合,同時壓住她的後腦勺,張嘴含住她誘人的丁香,與自己的舌尖交纏——直到陰琦覺得空氣都快被他吸取殆盡,她就快要窒息時,他的唇才緩緩離開她。
歐陽訣深邃如潭的黑眸,鎖著陰琦顯得有些紅腫的櫻唇,然後再移到她充滿迷醉的眼。
「看來你學得挺快的嘛!小情婦。」他陽剛的臉上,展露一抹邪佞的笑意,手指輕撫她的粉頰,出聲輕諷道。
陰琦心頭有如被大榔頭重重一擊,原本漲紅的雙頰,立即轉為有些蒼白,她狼狽地看了他一眼。
歐陽訣冷鷙一笑,放開了她。
「恭喜!這個位子是你的了。」
听到自己盼望得到的結果,她怔了一下,說不出心頭紛擾的感覺,不過,可以確定的,絕不是喜悅。
抬頭迎上他明顯堆著輕視的雙瞳,她咽下苦澀,試著微彎嘴唇,「謝謝!」
「謝謝?謝我什麼?」
歐陽訣先是揚了揚眉,唇邊掛上嘲諷,然後才故作恍然的表情,殘忍地說出一個在天武門里已不算秘密,但對她來說卻是一個遲來消息,「喔!我知道你謝我什麼了,你一定是在謝我這個無緣的未婚夫,竟然還肯不計前嫌地收留你當情婦,對吧?」
未婚夫?
盯著他對自己譏笑、不屑的神情,陰琦心中既是困惑又是難堪。「我……不懂。」
「不懂?原來你並不知道啊!」狡猾染上他邪氣的眼,他緩緩吐出一個令她震驚的消息,「原本大家以為你父親是犧牲奉獻的大英雄時,門里前任的四大執掌,曾經將你指給我,作為我妻子的人眩直到大伙知道你的父親死,是他罪有應得的。」
陰琦乍听到這消息,還來不及咀嚼吸收,歐陽訣便忽地靠近她蒼白的小臉,在她耳邊無情的說著︰「所以,已經淪落到只配替我這個無緣的未婚夫提鞋的你,的確是該說謝謝,畢竟我將你晉升為情婦了,不是嗎?」
一說完後,歐陽訣並沒有興趣知道陰琦的反應,他邁開步伐越過她,往門口的方向走去,臨出房門前又惡意的對她說了一句︰「明天記得準時來上班!我的情婦保鏢。」
陰琦呆愣愣地看著他消失的身影,屈辱的淚液在眼眶中打轉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陰琦才成功地止住自己的眼淚,她機械性地離開休息室,踏出早已空無一人的辦公室,然後一個人在街上走了許久。
當天晚上,當她滿身疲憊地回到家時,她一再堅定的告誡著自己,人已經身不由己了,千萬別連心都跟著丟了。
這不是她丟得起的啊!
時間過的飛快,轉眼間,陰琦跟在歐陽訣的身邊,已經兩個月了。
今早他待在總部,說是有要事與紅武堂堂主謝雋相談,故她偷得半日閑地來到醫院,探望病情已趨于穩定的母親。
向護理站要來輪椅,陰琦推著母親至醫院後方的庭院散步。
「這兒的景色不錯!我們就在這休息一下吧。」陳湘蘭溫柔地對在她身後推輪椅的女兒建議道。
陰琦听話地選了個有大樹遮陽的地方停下來。雖說現在是冬天,但以台灣幾乎是四季如春的天氣而言,暖陽可也是蠻毒的。
確定陽光不會直接照射在母親身上後,她繞至前頭貼心的說︰「媽,我去投瓶礦泉水給你。」她記得離這不遠有台販賣機。
「別忙,我不渴。」陳湘蘭拉住欲離開的女兒,「難得休假,別為我累壞了自己。」
陰琦對著母親笑道︰「累壞?怎麼可能,我又沒做什麼。」
真是孝順的孩子啊!陳湘蘭欣慰的想。她知道自從丈夫意外走了之後,承受不了打擊的她,有幾次在鬼門關前徘徊,所以舉凡丈夫的喪事及自己的一切情況,都由女兒這副單薄的肩膀扛著,才雙十年華的年紀,教人心疼呀!
想到天人永隔的伴侶,陳湘蘭在還沒有又掉入悲痛的深淵前,趕緊振作起來。
她不能再讓女兒擔憂了。
「你在天保做得如何?還習慣嗎?」將思緒轉開,陳湘蘭關心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