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牽牛花同學 第26頁

作者︰蘭亭

「我沒辦法答應。」他的下顎緊縮,卻異常堅持。只要是她的要求,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鍋他都會想辦法做到,但只有這件事他不能答應,尤其駱風又出現了,而這個黃金單身漢還未婚,他的不安全感一天比一天深。

「你……」宋祖沂氣極,只要他不答應,那麼她就得被迫生活在窺視之下,就算她現在就離開他也一樣。「我有哪一點讓你覺得必須被監視?你解釋一下。」

有一秒鐘,他考慮說好听話哄騙她,但他知道那只有惹她更不快。

「你從我眼前消失了九年,我絕不能再重蹈覆轍。」他們的關系就像風中殘燭隨時有可能幻滅,而他愈是怕,那天似乎就愈近在眼前。

宋祖沂轉過身,五味雜陳的滋味並不好受。「好,我答應你,我要離開的時候一定會先通知你,如此這些人就用不著了吧?」

他的心直線下沉。「為什麼你就是不肯再給我一次機會?!」她的話讓他好失望,九年前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

「因為我也絕不會再重蹈覆轍,我不可能像九年前一樣愛你。」只有將心緊緊封閉,才不會再受傷,她已經沒有能力再給他機會了。

他受傷的表情讓她的心緊縮,宋祖沂的眼楮卻瞥向一旁。

「你到底要我怎樣?你究竟要我怎麼做?」絕望和無奈是嗓音中的唯一氣息,血液燃燒的卻是永不放棄的渴望。

「我對你沒有任何要求。」

他知道,但這冷淡的言語于他卻是沉重的打擊,如果她能夠有一絲需要他,那他也不必作出這種惹她反感卻又不得不做的事了。

不接一詞,他轉身走了出去。當門扉隔絕了那落寞壓抑的身影,宋祖沂又坐回原來的椅上。為什麼她要覺得抱歉?她才是被侵犯隱私的被害人啊,為何感覺卻像是殘忍冷血的劊子手?閉上眼楮,浮現的卻是他失望傷心的臉龐。

他們之間沒有承諾。當任楚徇仰頭喝下第二杯威士忌時,他終于發現這段關系脆弱的原因了,只有用婚姻的承諾綁住宋祖沂,他才能有安心的一天,但這件事有兩個天大的困難。一個自然是何昱玫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態度,盡避這九年婚姻對彼此都只有痛苦,她也絕對不會讓他稱心如意;第二則是宋祖沂本身,就算他成功地離了婚,她也不見得就願意嫁給他。難道他這輩子注定活在不安恐懼之中?

「我會失去她,我有預感我會再一次失去她。」任楚徇突然開口低喃,仿佛在對沉默相伴的王舜說話,又似自言自語,握著酒杯的指節已泛白。

王舜看著痛苦而旁徨的英挺側臉,他再一次因震驚而無法言語,從認識任楚徇以來,他的明快果決一向令他欽佩,那幾近冷血殘酷的冰冷幫助他做出不少正確的判斷,被他看上的女人總在沉醉甜蜜中的下一刻,突然地被拋棄,誰也不知道他為何從燃燒的火焰忽然降溫至冰點。他在愛情游戲中來去自如,不曾痛苦,更不可能迷惘,但他為何偏偏對宋祖沂如此特別?或者因為她不容易征服?

「對不起,是我委托的人不夠高明。」王舜慚愧地低下頭。

任楚徇苦笑地搖頭。「用不著自責,我跟她的問題不在于此。」

「宋小姐會因此而離開嗎?」他試探地問,雖然心里並不這麼認為。

他的臉色一變,出乎王舜意料的是,任楚徇真的在害怕,心頭浮現的是那年走進那房內時空蕩蕩的景象,或許她現在正在收拾行李,想到這里他倏地起身,沖了出去。不能讓她走,絕對不可以!

宋祖沂背對著門側躺在床上,听到開門聲卻動也不動,她的氣還沒消,自然也沒發現他松了一口氣的表情。五秒鐘後,被掀開的被子竄人了冷空氣,背隨即貼入溫暖的胸膛中,身軀被他緊緊地摟住,輕輕地摩擦傳遞出極度的眷戀和……恐懼?!

「你要怎麼樣才肯原諒我?九年刑期……還不夠嗎?」

那痛苦的低喃讓她的胸口扎進了千根刺,不堪回首的過往驀地恍然如昨,他們幾乎不提過去,視之為禁忌,宋祖沂更不願再去面對。但今天的爭執卻讓他第二次提起過往,她不會忘記他說過他並不稀罕她,所以對他來說像她這種女人多如過江之鯽,她閉上眼楮裝睡,不切實際的幻想才是最尖銳的利刃,但為何淚水會悄悄地滑落耳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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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先生,你怎麼會在家?!」咬下第一口三明治的宋祖沂被突然出現的王舜給驚得差點噎到,她拿起杯子啜著柳橙汁,眼楮邊左顧右盼。「楚徇沒去上班嗎?」她明明听到任楚徇車子引擎聲駛遠才又進入夢鄉的,現在吃的早餐已經快要算是午餐了。

「老板去公司了,我今天的工作地點在這里。」

她還以為他們是形影不離的。「你不是他的貼身保鏢嗎?萬一他的安全發生問題怎麼辦?」秀眉輕蹙,想起了他上次的車禍。

宋祖沂挺關心老板的嘛!偏偏平常表現得那麼冷淡,或許這正是她高明的手段之一。「有別人代替我的職務,你請放心,我也不是二十四小時全年無休的機器人,我休假的時候老板也一樣安全無虞,所以不會有事的。」

說的也是,她干嘛緊張過度?!「但你今天顯然不是休假,為什麼要留在家里?」

這問題倒叫他不知怎麼答了。因為何昱玫昨天踏進家門,而苦候老板無所得的石晴卻等到了老板娘,情況突然變得復雜起來,老板早上凝重而審慎地將保護宋祖沂免受干擾的重責大任交給他,但常識判斷這話不能實說。

老半天等不到他接話,宋祖沂挑起了眉。「我來猜猜好了,何昱玫回來了,是嗎?」她也找不出其它理由會讓任楚徇作此安排了。

這回卻換王舜吃驚了,再度對這女人刮目相看。「老板指示我听候宋小姐的差遣,做下屬的不必問理由。」他等于是默認了她的猜測。

她哼了一聲,放下食物,已沒了胃口。「他愈來愈狡猾了,你也不比他差多少,難怪如此受器重。」她冷冷地譏刺。

王舜識相地沒接話,連老板都得委曲求全的女人,他可沒膽得罪。宋祖沂自顧自地拿起報紙坐到沙發上時,電鈴響了,片刻,管家陳媽進來通報。

「宋小姐,有個叫石晴的小姐說要找你。」

宋祖沂看向站在一旁的王舜。「石晴小姐是誰?」

他為什麼覺得宋祖沂的問題愈來愈難回答了?「既然是宋小姐你不認識的人,我想你也不需要應付她了。」

「你不說我自己打電話去問任楚徇。」

王舜臉色微變,看她真的要去拿話筒,只好乖乖地招供。「她和老板分手兩個月了,分手後就沒再見過面。」

那就是她之前的……宋祖沂俏臉一沉,雙手悠雅地折疊好報紙放在桌上,然後對陳媽露出了和煦的笑容。「請石小姐進來吧。」

王舜的頭開始痛了。他猜測不到宋祖沂見石晴作啥,但他知道石晴比她強悍多了。果然,隨著陳媽進來的石晴頭仰得高高的,打量情敵的眼神透露輕蔑,王舜發覺眼前的這兩個女人樣貌、感覺竟有六分相似,半年多前老板認識石晴的地點是在畫廊,迷上了她專注看畫的背影。

「請坐。」宋祖沂十分有禮,就像主人家招待貴客。「石小姐喝咖啡、茶,還是果汁?」

「我無所謂。」石晴在她對面的沙發坐下,態度仍是那麼不客氣,瞧了眼靜立一旁的王舜,臉色微變。「你怎麼沒跟楚徇去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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