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組長……」部下靠近他低語了幾句。
「找到了?」他把所有玩世不恭收起來,眼中精光四射。
——*×※×*——
「退下!」
靜決然的站起來,轉身就要離開。
「我不是說你!」部下早退光了,惟恐退得慢點,他們那個比鬼還可怕的總長會把矛頭指到自己頭上,那可能比九霄轟頂還恐怖,「我幾時會要你退下了?」
「我只是你的人質。」靜又坐下來。
「見鬼!見鬼!見鬼!」深雪在一邊摔東西。靜倒是喝起茶來。
等他摔得差不多,怒氣比較平息的時候,靜閑閑—句又讓他火起來,「摔夠了沒?如果不夠,我這里還有個茶杯。」
他恨恨的搶過茶杯,正要摔,別見杯緣還有淺淺的唇印,不知道為什麼就摔不下去。
靜不喜歡化妝,不過天氣干燥,她會搽一層薄薄的護唇膏。只有一點點櫻虹的護唇膏在雪白的杯緣上,看起來就是很惹眼。
或許靜的一切對他來說都很惹眼。
忿忿的喝掉剩下的半杯茶,他咚的一聲坐下來,一個人生悶氣。
「還要不要茶?」
他把杯子一伸,靜又斟了半杯給他。「燙。」
只一個字,就化解了他滿腔委屈。
「我討厭你提他的名字。」控訴著。
「誰?雄之兄?」
深雪跳起來,「什麼雄之兄?他叫山本雄之!不,那個笨蛋、大老粗、腦筋灌水泥、沙豬……」
靜撐著臉,不可思議的看著這個人人懼怕、提到名字都會發抖的鬼冢總長。他現在這樣大跳大叫,哪里有一絲人上人的樣子?
「……總之,不要叫他雄之兄!」可惡,這麼親昵的叫法!
「好吧,」靜扶扶額頭,「山本雄之。」
他氣呼呼的別開勝,靜又斟了半杯茶。
「喝吧。」
「不要叫他的名字!」
本嘟嘟的喝完,「不要當我是小孩子。」
「你長大過嗎?」靜嘆口氣。
他強硬的把靜抱到膝蓋上,「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他—把摔了墨鏡,「看我!我已經是日本的萬鬼之王了!」
「那是因為日本黑道沒有能人,一個小表頭就能統治他們。」靜任他抱著,再嘆口氣。
唉?
「我讓你看看我是不是小孩子!」他一面蠻橫的物她,一面扯著她的前襟,他想到山本雄之魁梧雄壯的身影,突然覺得自己這麼努力的鍛煉,還是不夠渾厚,不是說君子不重則不威嗎?
「我不要你想著山本雄之!」他野蠻的侵入靜嬌女敕的嘴,吻得她的唇都腫了,「看著我!想著我!我不允許你想任何人!」
靜有點喘不過氣,「……你接吻的技巧怎麼都沒進步?」
什麼!
他正想進一步證明證明他的接吻技巧,市川在門外咳嗽了一聲。
「做什麼?」粗暴的聲音連市川都瑟縮了一下。
「總長……等等有迅獅的董事會議……」
「叫他們去死!」更粗暴的聲音傳出來,市川的頭都痛了。自從深雪十一歲以後,就沒看過他這麼孩子氣的亂發脾氣過。
「怎麼?我是妲己?偏偏我姿色又平凡。」靜掙月兌一些,她肺里的空氣快被深雪擠完了,「這個姬君當的沒意思,前面都快冠‘亡國’二字了。」
深雪粗喘著,深深的看著靜。
忍不住模模他的臉頰,「去吧。我會在這里。我答應你,沒有你的允許,我不會離開。」
他戀戀的撫著靜的唇,「我會回來印證的。」
深雪一離開,這個宴客廳突然變得很大、很空曠。靜輕撫著自己紅腫的嘴唇,心底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低頭看到自己敞開的前襟滿是深紅的吻痕,一地狼藉的碎碗破杯,突然笑了起來。
罷剛的情景和對話……實在不像久別重逢的戀人哪。
听見靜清脆的笑聲,外面的人倒是滿頭霧水。
——*×※×*——
一離開宅院,深雪又恢復那種冷漠自持的樣子,可見只在姬君的影響下,他才會短暫的失控。
市川不知道自己是喜是憂。他服侍深雪已經有十幾個年頭了,一直覺得他超齡的早熟和深沉。當別的孩子還熱衷嬉戲的時候,他已經在會長嚴厲的教育之下,眉頭都不皺。
不管發生什麼事故,他都能冷靜沉著的處理。深雪十八歲從台灣回來以後,更連表情都沒有了。會長要他到美國受特訓,市川爭取要跟他一起前往,會長卻嚴厲的制止他。
「如果連這關都闖不過,」會長待孩子如恨賊寇,「當什麼繼承人?還是乖乖死在異國輕松點。」
等他受完特訓回來,原本只是冷漠不多言的少爺,簡直像是優雅的野獸一樣,全身充滿了殺氣。
他變得冰冷、無情。有時看著地俊秀的五官,會有大理石雕琢的錯覺。
以為他這一生都得這樣度過,沒想到姬君的出現,讓他顯露出人性的一面。
人生的際遇,誰能了解呢?遍尋不獲的靜小姐,居然以姬君的身份,出現在少爺的面前。
這對少爺到底是好還是不好?的確以姬君為人質,鹿島會只能俯首稱臣,但他也知道,鹿島會不滿的情緒已經一觸即發。畢竟奉為神明的姬君又是會長的未婚妻,居然被扣留在鬼冢聯合,總長還揚言不生下下任姬君不肯放人,這種侮辱,鹿島家的死士不會沉默的。
雖然知道不妥,但是深雪少爺卻是這麼快樂(?)。
還有謀殺鹿島夫人和放冷槍的凶手……姬君交出來的凶手肖像,幾經比對,又是令人頭痛的人物。
「這是可能的凶手。」他將資料遞給深雪,「關西右京組的特攻隊隊長右京蘭。」
「可能?」深雪冷笑,「根本就是他了吧?」
棒著照片,那男子的眼神還像是在挑釁,眼底有著嗜血的清光。
「右京組大概也出事了。」深雪翻翻他的資料,「養著這樣的豺狼,不被反噬才奇怪。」
「右京組組長上個月就腦中風了。」
「腦中風還是腦門挨槍?」深雪笑笑,「沒關系,正好我也需要發泄。」靜搞得他心煩氣躁的,「注意他。」
他充滿自信地走出車外,像是準備出獵的獅子。
——*×※×*——
堡作時的全神貫注,才能夠讓靜稍微離開一下他的腦子。
等告一段落,他立刻站起來,沒給那群董事拍馬屁的時間,也不像以前那樣冷冷的耍弄他們的阿諛。
他急著回去看看靜。
一想到剛剛靜接電話的無奈,他自己都會發笑。
「先生,這是第十二通電話了,」靜一面默誦著「愛是恆久忍耐不發怒」,才能夠勉強心平氣和,「什麼事?」他們的話題幾乎都扯完,靜相信深雪連她晚餐吃了什麼都一清二楚。
他問第十二遍,「你現在在做什麼?」
短短的沉默以後,靜終于抓狂了,「我還能做什麼?我在跟你講電話!你以為我會多工作嗎?專心辦你的事行不行?別再打來了!」
一想到能讓靜失控,深雪那樣歡欣的笑聲,讓市川覺得非常訝異,司機還差點撞到電線桿。
他們總長會發出冷笑以外的笑聲?
驚駭過度的司機歪歪扭扭的把車開回來,深雪拍拍他的肩膀,語氣輕松的,「人不舒服?嗯?不舒服要說。早點下班回家陪老婆吧。我不出門了。」
司機瞪著被老板拍過的肩膀,帶著哭聲撲向市川,「市川先生,我不是故意的,老板是不是要開除我?以後我會更努力的,請總長別……」
市川同情的拍拍他的肩膀,「沒的事,明天還是來上班。總長心情不錯。」一面搖頭跟上去。
心情不錯?他搖搔頭,老板這個禮拜像是魔鬼一樣,到處砸東西不是?這種心情不錯的表現方式真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