氨會長沉默很久,「靜子小姐,你想清楚了嗎?我們得罪了鬼冢聯合,朝不保夕的現在,你真的要扛下來?」
她容顏平靜,「這是女乃女乃的遺命。她說我是下一代姬君。」
「從……從來沒有姬君是支那女人的!」有人不能接受。
「無禮!」雄之身邊的小弟大怒,「你對大嫂說什麼無禮的話?快道歉!」
「我是台灣女子。」靜不為所動,「但我還是鹿島家的姬君。」
「的確是無禮。」副會長慢條斯理的說,「我不管姬君從哪里來,既然是鹿島夫人的遺命,再加上是雄之大哥的未過門妻子,的確有資格號令鹿島會。諸多指教,姬君!龍澤染參上!」
鹿島會幾乎沒有什麼阻礙就承認了她的地位。靜的心里並沒有惶恐,只最凝重的皺緊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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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兌離國籍?」月季的聲音幾乎穿破話筒,「靜,你知不知道你在說啥?老女乃女乃過世你不回來,還要月兌離國籍?」她在話筒那邊跳腳。
「發生很重大的事情。不,你不能來,會有生命危險的。我也不會告訴你我在哪里。我們是伙伴吧?拜托你不要問原因,我會平安回來告訴你一切。但是,請你幫我辦好這件事情!」她掛上話筒,知道月季不管怎樣焦急,都會把事情幫她辦好。
「這樣好嗎?」龍澤搖頭,「其實你該回去。只是為了鹿島會,我得自私的將你留下。若是你願走,我也不會攔你。」
「我留下。」她簡短的回答。
「……我知道你和雄之大哥沒什麼。請原諒我得說這樣的謊言。鬼冢聯合和鹿島會有了重大的誤會,處理不當,可能整個鹿島會要全滅。人心惶惶的此時,和會長有婚約的姬君可以穩定局勢。」
「我明白。」她微笑,這樣的淡漠,「請你繼續追尋真相。我會爭取時間的。」
爭取時間?龍澤的心情越來越沉重,「你知道木村直雄會要你……」
「我知道。」她的臉嚴肅而蒼白,「我肩不能挑,手不能扛,連擋子彈都嫌慢。但,我還是有我可以做的事情。請你不要放過殺害女乃女乃的凶手。」她遞出畫像,「這是殺害我女乃女乃的凶手,或許可以當作線索之一。」
「我去見木村直雄。」她站起來,向來吊兒郎當的龍澤,不禁被她的氣勢震懾住,「慢著!姬君,木村直雄不會見你的!他巴不得滅了鹿島會,這麼好的機會他不會放過的。就算你去了……」
「他會見我的。」她蒼白的臉現出溫柔的微笑,「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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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見她?!你不見姬君會後悔的!里見深雪,你不是想知道‘她’的下落?你見了姬君,就可以如願以償了!」奈奈美心不甘情不願的打了電話,掛上話筒,「靜子,這是好辦法嗎?我是希望你們見面,卻不是這種時機。」
「這樣是最好的辦法。」她像是要去郊游,不像是去送死。
「……你跟那個大老粗根本什麼也沒有!」奈奈美跳起來,「你不要小看男人的忌妒心啊!他又愛你這麼久!你告訴他實話好不好?」
「不好。」靜開始整裝,「這樣,我就不再是他最嚴重的弱點了。放心,他不會殺我。頂多頂多,留我當人質,正好可以號令鹿島會。鹿島會也算逃過一劫。等追查到凶手,解釋了誤會,他就會把我放回來了。」
「……好完美的計劃啊。」奈奈美跳得更高,「完美的我想掐死你!拜托你別去當悲劇女主角好不好?你不告訴他,我告訴他……」
「不可以!」靜厲聲,「請你不要這樣。」她又恢復理智淡漠的樣子,「女乃女乃死在我面前,我才覺悟到一件事︰這是極道的最後結果。連聲勢赫赫的鹿島姬君都是這樣的下場,我大約也逃不過。但是,我了解深雪,他的死心眼是沒救了。他若恨我,我的死沒什麼;他若還愛我……深雪還不到三十歲,他的人生還那麼長!」
「靜子,你的死心眼才沒救了。」奈奈美沒好氣,「算了,我不管了。你說的也對,那家伙才不管天災人禍,萬一你翹掉了,恐怕東京會塌一半。不過,」她指著靜的鼻子,「我跟你睹!我賭里見深雪不會放棄你。管他媽的你嫁一千遍,小孩生到滿地丟,他死活都不會放手的。听說台灣有娶死人的習俗是吧?娶你的牌位他都肯!如果深雪真的如我所言,你們鹿島會要支持我當上女首相;我若輸了,我就從政治路上斷念,乖乖去嫁人!如何?」
「你去嫁人吧。」靜被她逗笑了,「你這耿直的脾氣真不適合從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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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死我了!」奈奈美一頓啤酒杯,「老板,再來一杯!」
一郎一面哀悼自己的錢包,一面還得勸這個火爆的高中同學,「哎呀,別生氣了,靜子說得也沒錯……」
「你說什麼?!」奈奈美美麗的眼楮射出殺人的目光。
為什麼每個人都可以用眼楮殺人?他已經被深雪殺了好幾天了,「不、不是啦,我是說,難怪深雪這兒天像是要吃人一樣,脾氣壞得要命……」如果深雪知道之前奈奈美懂得去找他全是因為自己從中穿針引線,恐怕不是用眼楮殺一殺就算了,東京灣的水泥桶地大約有分,「真是曲折離奇的故事呀,沒想到鹿島姬君會是深雪的曙光女神。」
「曙光女神?」奈奈美的火氣小了點,「什麼曙光女神?」
終于有可以降她火氣的辦法了,「就是靜呀!深雪說過,她像是一道曙光,照亮他陰黝的生命。你只听過靜子版的故事吧?我來說說深雪版的……老板,再來一杯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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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島姬君會知道靜的下落?深雪坐立難安的等待著。
他只听聞姬君是個美貌少女,和山本雄之有婚約,來自台灣……難道是靜的朋友?時間為什麼過得這麼慢?他不知道看了多少次的表。
「總長,鹿島姬君來了。」
他深吸一口氣,焦急的想知道靜的消息。
當她抬起頭,深雪短短的窒息了一下。
「靜?」
她那淡淡的微笑一點都沒有變,「鬼冢總長,我是鹿島靜子。」
沉默了許久,深雪說,「退下。」
靜有點受到打擊,深雪真的不記得她了?她正要站起來,「我不是說你!」他暴躁的對市川說,「退下!不準任何人靠近這個房間半步,靠近的人,格殺勿論!」他轉頭厲聲,「靜,坐下!」用中文對她講。
沉默難堪地在他們之間流轉。魂牽夢縈的初會,居然是在這種情形下。
深雪慢慢拿下墨鏡,美麗的眼楮滿是火焰,「你就是來自常綠之島的姬君?」
「我父親是鹿島夫人的養子,我是她的養孫女。」靜沉穩的回答。
「你和山本雄之有婚約?」深雪的聲音開始醞釀怒氣。
「我想你早就听說了。」靜還是那副淡漠的樣子。
「你既然願意做極道之妻,為什麼來日本不來找我?!」他大怒,「寶生奈奈美和你是在日本認識的吧?你明明知道要到哪里找我!」
「……我先遇到雄之的。」
「雄之?你叫他雄之?」深雪氣得要抓狂,「我要殺了他!我看你還可以嫁給誰!誰敢娶你我就殺誰!看有誰有這種膽子!」
「你就只會殺嗎?」
靜冷冷的聲音更刺激他,深雪一把撲倒她,「你是我的女人!我的!我以為你會嫁給你學弟,或者是那個該死的劍紅;若是你走正常人的路,我還可以死心斷念,反正一生這麼長,我總可以搶回你……」他激動的模著熟悉又陌生的臉龐,這樣淡漠的靜!「居然也是個極道中人……我不準!我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