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雪笑著制止他,「市川,一郎是你的兒子,卻是我的同學呢。」他靠回沙發,「一郎,你們父子也好笑,父親是極道人,兒子卻干警官?」
兩個人異口同聲。「他才不是我老爸!」「他才不是我兒子!」
冷哼一聲,「他早把我趕出家門了不是?」
「我才不想要你這種不肖子!」
「老爸,你小心點,不要讓我抓到你,我一定會請你去牢里頤養天年!」
「你才小心點,插手黑道火拼的時候,別讓我打穿了你的頭!」
看著這對父子怒目相視,深雪難得的笑出來。「一郎,我的司機很循規蹈矩,不會違規停車。警視廳多加把勁如何?一定有我的犯罪證據的。」他交叉著手,「只是你們太不用功了。怎麼?就為這個來找我?」
「我改行去寫小說算了,老是被廳長罵,還要听你譏諷我。」一郎抱怨,「當然不是。你不是說我可以寫你的事情?」他丟了一本草稿,「這是我寫的。到底你的曙光女神找到沒有?」
深雪的表情一黯,「還沒有消息。」他翻了翻,「我會拜讀的。」
「我看你趕緊別干警察了吧。當鷹爪子鞠躬哈腰的很過瘴?」市川冷言冷語,「不過,當作家?你要不要鏡子?需要的話,我派人送一面給你。別浪費少爺的時間了。」
「你留著自己照吧!死老爸!」一郎站了起來。
「怎麼樣?!」市川也卷袖子。
「好了!」深雪大喝,「要打出去打。」
听著外面呼喝的聲音,深雪搖搖頭,這對父子打招呼的方法令人難以了解。
他專心的看著這部草稿,往事一幕幕地在眼底流轉。心口微微刺痛,這是終身無法痊愈的心疾。
一郎鼻青勝腫的進來,「深雪。」
「寫得很好。」他揉揉鼻根,「真的很好。」
「祝你早日找到曙光女神。」一郎拿起帽子,「對了,你那件近郊開發案,還是松一松手吧。有議員盯上你了。」
「議員?不是議長?」深雪恢復冷漠的神情。
「議長還能用錢打發呢,這女人可是根可怕的。」想到她,一郎打了個寒顫,「她綽號叫驅魔娘娘,才進議會不久,整個議會天翻地覆。打不死,罵不退,送錢不收。听說她後台很硬……」
「寶生奈奈美?」深雪听聞過她,「怎麼?她對那個案子有什麼意見?」
「不是有個開雜貨店的婆婆不願意遷離?」一郎把帽子戴好,「現在她要幫婆婆出頭了,你可小心些。」
深雪冷笑,「她若擋得住我,盡避來試試看。」
好整以暇的等寶生奈奈美上門,「讓她等。」他吩咐秘書。
「是。寶生議員說,為了節省大家的時間,請您先看看這個紙條。」
他伸手拿過紙條,上面只寫了一行中文字︰
當雪深的日子
深雪只覺得腦們轟然一聲,「叫她進來。」
「唉?」秘書愣住了。
「沒听到嗎?」深雪失控的大怒,「快叫她進來!」
秘書狼狽的跑出去,跟他這麼久,還沒見過總裁發怒的樣子。
「你好,我是寶生奈奈美。」奈奈美充滿自信的進來。
「然後呢?」他大吼。
「然後?‘當雪深的日子’嗎?」她逼近一步,「當雪深的日子,春天就要來臨。冰與霜哭泣著,在稍頭垂著淚,點點滴滴……」
深雪一把抓住她,「她在哪里?」
「對不起,我不能告訴你。」她昂首,「我雖然是女人,也嚴守著‘信義’二字。她要我不能告訴你她的去處,撕裂了嘴也不能說。」
深雪從齒縫一字一句的逼出來,「我起碼有一千種方法讓你說。」
「她是我的密友!」奈奈美一點都不害怕,「你覺得……‘她’會希望看到你的一千種方法嗎?」
深雪松了手。
「我帶來她的口信。她希望你放手,饒過那個可憐的婆婆。婆婆想在她的小店老死。她的日子也不多了,請你成全。我帶來了更改的計劃書,我相信這不至于使你的開發案損失太多。」
「放著!」他勉強讓自己鎮定下來,「我只想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她很好。」奈奈美回答,「我只能告訴你這麼多。對于你信守誓言還戴著墨鏡……她希望你不要自苦若此。」
「沒有見到她之前,我不可能自毀誓言!」深雪深吸一口氣,「要等我,叫她一定要等我!」
奈奈美驚異的看著這個人人懼怕的極道君王,「……‘她’已臨不惑之年……」
「就算到八十歲滿臉皺紋斷手斷腳,她還是我的人!」天啊,他已經忍受不住了,「逃到天涯海角也還是我的人!」
「……她會是你惟一的弱點。」奈奈美不忍起來,「她不是討厭這種宿命才……」
「我會不知道?!」他一拍桌子,所有的東西都一跳,「我這十一年苦心經營是為什麼?就為了當上萬鬼之王可以去接她!到那一天,就算她不願意,我也會把她捆來!去她媽的什麼弱點!」他把所有東西都掃下來,「她逃好了!我一定會找到她的!我一定會去接她,就算是為她死也沒關系!就這樣告訴她,听到沒有!」
奈奈美嚇著了,被這個俊秀男子的氣勢震懾住,「我會轉告。」
等奈奈美走了以後,他勉強自己平復下來,聲音還是帶著焦躁,「把寶生奈奈美的資料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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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閱寶生奈奈美的資料。去年才回國的小女人,父親在大藏省。支持她龐大競選經費的是……鹿島家?
「鹿島夫人?」果然是很硬的後台。
「不,是鹿島小姐。鹿島夫人的孫女。」市川回答。
他想起那個背影,有點失望。千金小姐的消遣?極道玩膩了,改玩政治?這些千金小姐真是令人受不了。
回國……他重新審視奈奈美的資料,靜難道在美國與她相識?照時間點來推算,是有可能的。
「派人到華盛頓查看看。」深雪吩咐。市川卻動也不動。
「市川!」
「深雪少爺,」只在沒有人的時候,市川才會這樣叫他,「我很清楚靜小姐在您心目中的地位。現在卻不是能接她的時機。您要知道鬼冢健次……」
「喪家犬有什麼好怕的?」他勃然大怒,「快去找!」
「現在還不是時候!」市川急了,「讓靜小姐安靜的躲在人海里吧!若是讓人知道靜小姐是您惟一而重大的弱點,鬼冢絕對不會放過的!」
「除了那只喪家犬,全日本有誰敢違抗我?!」他站起來,「市川,我命令你全力去找!我說現在就是時候!」
市川張了張嘴,還是頹然的說,「是。」
他當然知道市川說得對。但是……就差一步。難道要為了那只喪家犬放棄?
早晚會滅了那只喪家犬,或許連關西的勢力一起陪葬。我要每個人都知道,我就是萬鬼之王。
誰也別想動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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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躺在情婦的身邊,他還是冷著臉,墨鏡也沒拿下來。
喘息韌定的涼子擁住他,豐美的唇吐出蛙惑的言語,「總長,你好久沒來,涼子好想你啊……」曲線玲瓏,令男人血脈賁張的嬌軀緊緊靠著赤果的深雪,他卻閉上眼楮,沒睬她。
涼子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她將頭發留得極長,盡量不施脂粉,只要是總長的喜好,她都盡力達成了,甚至為了總長去學中文。
的確得到了他的身體,心卻連邊都模不到。
「戴著墨鏡睡很不舒服吧?」她大膽的伸向深雪的禁忌,「我幫你……啊——」還來不及靠近,深雪已經扭過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