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老板長得又帥又有型,「遺忘」里有不少女客就是沖著老板來的,嘗試勾引老板的人自然不在少數,可就沒看過他理過哪一個人。
再說,她剛剛也只能算是暗示,老板就更有理由不理人家了。
想到這里,阿海不由得對小小投以同情的眼光。
「沒有人會有興趣抱個醉鬼上床的。」
清冷的嗓音在阿海吃驚的注視下緩緩傳來,也讓小小的心跳瞬間加速到一百。
這是她第二次听到他開口了,頭一回,就是他們初遇的那天,他僅是短短對她說了句——沒事吧?
再听到他的嗓音,竟如她記憶中那般好听,小小一時間差點就慌了手腳,但最後她還是努力克制自己,淺淺微笑問道︰「如果我不喝這杯酒,你想我的機會可不可能大一點?」
一陣沉默。
正當小小以為他不會再開口時,那淡然的嗓音又輕輕響起。
「可能。」
說著,石鴻飛轉過頭,首次將總是緊緊注視他的視線主人納入眼中。
只見那巴掌大的小臉上瓖著一對大得不合比例,卻又非常漂亮的貓兒眼,此刻貓兒眼更是張得大大地,仿佛在挑戰眼皮的極限;勾畫精巧的檀口微張,像是不敢相信方才听到的話語……看起來非常可愛,也……非常稚女敕。
只消一眼,石鴻飛就看穿了她的偽裝。
什麼豪放女的語調、準備勾引男人的宣言,不過是她的偽裝。真實的她,該是如同她眼底所流轉的純真光采。
不過,外表的豪放或許只是種偽裝,但她眼中閃耀的堅決卻是不假。
她是真心想勾引他上床。
非常難得地,石鴻飛對眼前可愛的小女人起了興趣。
別人想要勾引他,也得看他願不願意接受勾引,但這一回……
石鴻飛很樂意陪她玩玩。
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又如何?
扁瞧她這半年多來的種種辛勞,就值得他對她多一分興趣。如今她終于主動出擊,石鴻飛也樂得接招。
就在阿海跌破眼鏡的情況下,這兩人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起來。
阿海覺得自己臉上,現在肯定掛滿了小丸子似的黑線。現在是什麼情形啊?!兩個明明都是沉默寡言的人,現在居然聊起天了?!
雖然老板幾乎只是偶爾搭理兩聲,但比起阿海老覺得自己是一個人自言自語,眼下的情況根本就不知好上多少倍咧!
如果老板這麼容易開口,那他之前演那麼久的獨腳戲……會不會太冤枉了些?
而另一個他總以為是沉默寡言的女客,今日也一反常態,相當熱切地與老板攀談著,雖然說話的內容相當空泛,而老板的反應也只是偶爾理理,多數的時候仍不主動開口。可比起跟他的相處模式,老板的反應簡直可以稱得上是非常難得。
就在阿海在一旁欲哭無淚的同時,聯手害阿海欲哭無淚的兩人,卻像是毫無所感般繼續閑扯淡——
「我叫做小小,請你記住這個名字。」即使明知他可能不會記住,小小仍然誠心要求著。
餅了今晚,他們應該就沒機會再見面了,小小並不認為自己能在他心中留下多深刻的印象,但她仍然不由得盼他至少能記住自己的名字。
石鴻飛黑眸微眯,是他看錯了嗎?
當她說出要求的一瞬間,他仿佛在她臉上看到了絕望。
她的嘴明明在笑,彎彎的眼眸也表達出「她正在笑」的訊息。可不管她的表情做得多好,那笑意卻未達眼底。
可當石鴻飛再定楮想看清楚時,她的笑容卻是甜甜蜜蜜地,哪里還看得到一絲半毫的絕望來著?!
「我的名……」
石鴻飛剛要說出自己的名字,卻發現自己的唇上多了雙縴軟的小手。
「不要。」小小微笑制止。「不必告訴我名字。」
躲在一旁看好戲的阿海這下可看呆了,老板還是頭一回要報出名字,為什麼這個叫小小的女人,居然不想听?
太奇怪了,她明明是喜歡老板的,不是嗎?
為什麼她不想知道心上人的名字?真是太奇怪了。
正當阿海被名為「疑惑」的小山壓個半死的同時,小小又笑道︰「我想要的,只是一夜,僅此而已。」
在石鴻飛波紋不動的沉靜目光下,小小如此說道。
沒有錯,她要的僅是一夜。
多的,她不能要。
……也要不起。
第二章
漂亮的夜景!
踏進旅館房間,小小一瞧見正迎著房門的落地玻璃窗,腦中便自動浮現這句贊美。
雖然窗外因今晚的多雲,而顯得一片漆黑,無星也無月,但點點閃耀的商家霓虹、遠方住家的燈光,以及川流不息的紅白車燈,種種色彩不一的人造光線,組成這幕冰冷卻又迷人的夜色。
許是旅館也懂得這夜景的美麗,所以,除了走道兩側點上幾盞暈黃的小燈外,房中不見其他光源。
「進去吧。」
冷然的嗓音由背後響起,將小小從神游中拉回現實,也讓她想起自己會出現這里的理由——跟她身旁的男人上床。
說不緊張是騙人的,就算先前做過再多的心理準備,但當事到臨頭時總事教人害羞嘛。而且對象還是自己暗戀多時的人,這教她更是緊張三分。
不行!這樣下去她一定會臨陣月兌逃的。
她閉上眼楮,深呼吸一口氣。
再次張開眼楮時,小小已經直直往室內走去。
床,就在走道最底處,背景正是那一大片美麗的夜色。
沒有分神去看走道兩旁的門扉後面是什麼,小小像是背後有什麼東西在追趕她似的,用著越來越快的步伐,迅速地走到床邊,然後「砰」一聲倒在床上……
石鴻飛從她身後看到了一切。
原本,他還對她越走越快的行徑感到不解,但在看到躺在床上的她一臉松了口氣的模樣後,石鴻飛幾乎忍俊不住。
明明很害怕,為什麼還要勉強自己?
石鴻飛不知道答案。
事實上,他也不想知道答案。
對他而言,他們不過是即將分享一夜激情的陌生人。
她要一夜。他就給她一夜。
除此之外,他不想知道更多的事情。
他月兌下手工西裝,隨手將西裝擲在床上,不料這小小的動作,竟引得小小瞬時彈跳起身,看到她這麼大的反應,石鴻飛心底難得地浮起一抹同情。
石鴻飛表面上仍是不動聲色,一邊扯開領帶,一邊往浴室的方向移動。
「我去洗澡,半個鐘頭內不會出來。」石鴻飛心想,他的暗示也夠明顯了,擺明了告訴她——想走就趁現在。
放走到嘴的美食,並不會讓石鴻飛覺得可惜。比起放走美人,與一個心不甘情不願的女人上床,更教他難以忍受。
他的床上從沒出現過不情願的伴,以前不曾有過,以後也不會有。
小小呆呆地看著在石鴻飛踏進浴室前,被他隨手扔在門邊的領帶,直到他的身影隱沒門後,她還好一會兒功夫沒回過神。
他以為她後悔了?!
好吧!她承認自己在害怕,但她絕對沒有後悔的意思。因為錯過今晚,她的最佳受孕時間恐怕也錯過了。
她的月事一向準時,所以小小可以很輕易的推算出最佳受孕時間,雖然這賭注的風險不小,而且失敗的機率也很高。但小小寧可承受失敗,也無法忍受自己什麼都不做,坐以待斃地等待相親日來臨。
因為她那混蛋老爸說了——相親只是個程序,事實上,對方已經同意娶她,到時相親宴上,除了讓兩人見面外,就是要討論婚事了。
听听這是什麼鬼話?!相親宴上直接討論起婚事?!
所以,除非造成讓對方絕對會退婚的事實,她沒有別的選擇。盡避她沒有辦法離開那個家,至少,她的人生得掌握在自己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