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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禧情夢緣 第26頁

作者︰藍蒨翎

「那也就是說,您十分滿意我當您的女婿,更甚于那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堂弟嘍?」

听完他的話之後,賈永群忍不住嘴角勾起了一絲笑意。

「哈哈哈……沒錯!你很聰明!我就是這個意思。除此之外,你知道我為什麼比較滿意你嗎?」

「為什麼?」

「因為啊……之前那個賈亦鋒太不會做人啦!上我家都幾十次了,才送過一次酒給我,而且還是一般的高粱酒而已!哪像你?第一次來就送酒,送的還是珍貴的金門高粱。你說,我會比較呷意誰當我女婿啊?」語畢,他又朗聲大笑起來。

賈永群也陪著他笑了笑,不一會,他又斂起了神色,凝重嘆道︰「可惜,有選擇權的人不是您,是小湄。」

「那又有什麼不同!她是我的女兒,我們父女一條心,想的都是一樣的……」

「是嗎?」他垂下了頭,心里毫無把握。

「哎喲,安啦!安啦!」殷父起身上前,一把拉起了他。「我的女兒,我會不了解嗎?告訴你呀!你那個姐姐……喔,是你那個堂妹,她來找過她談話之後,她就再沒開口要我向你提離婚的事了。你知道這代表了什麼嗎?她已經在試著原諒你啦!」

「真的嗎?!」他有絲驚喜,不太敢相信。「那她為什麼還是不願見我?」

「這……她內向嘛,你又不是不知道!尤其是這感情的事,你就別太心急了,走走走!」殷父硬是拖著他往外走。「陪我到前頭那小吃店喝兩杯去,我好久沒沾酒味啦!」

兩人離開殷家大門之後,殷湄才打開房門走出來。方才兩人之間的對話,她從頭至尾,一字不漏的全听見了。

一大早,殷父在客廳里看報紙,卻見女兒穿戴整齊,背著皮包,像是要出門的樣子。

他喜出望外的站起來。「女兒,要出去啊?」

在家里關了兩個多禮拜的女兒,終于肯走出家門了,殷父自是十分高興。

「嗯,可能下午才回來。」

「昨天……我和亦鋒在客廳里講的話,你都听見了吧?」殷父站在她後面。

殷湄微微一愣,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您是故意把他留下來的?」

「是啊!因為我知道你一定會偷听。怎樣?是不是回心轉意了?願意回賈家去了?」

「爸!」殷湄穿好鞋站起身,回頭說道︰「對方愛不愛我,您看得那麼重要’為什麼您就不替我想想,問問我是不是真的愛他?」

「難道你不是嗎?」

殷湄沉吟了一會,才回答︰「我是認錯人了。」

「那又怎麼樣?這七個月來,你對他沒有絲毫懷疑,難道不就是因為他有更正吸引你的地方?」

殷湄不語,因為她無法否認。

「如果不愛他,昨晚你也不會偷听我們講話了。」

殷湄轉身打開了門,不願再和殷父繼續這個話題了。

「女兒啊,你要去哪里?」

「我去看亦鋒。」

咦?看亦鋒?

好現象!看來,他們有復合的可能了。

殷父樂不可支的大笑著。

第十章

殷湄又再度來到墓園看賈亦鋒。

這回,她事先準備了一束淡雅的百合花——因為這是他生前唯一不討厭的花。

她呆呆的站在墓碑前看著他,覺得像是有千言萬語想告訴他,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驀地,她身後響起了一個聲音——

「我從來沒想過,你會有站在這里的一天。」

殷湄回過頭,看著來人——常裕昕。

她不懂他話中的意思。

「一個多禮拜前,我才被通知這出戲不用演了。」

「原來你也幫著他們隱瞞我……」她終于懂了。「為什麼?!你是亦鋒最好的朋友啊!」

「就因為我是他最要好的朋友,我才不忍心拒絕他,看著他帶著遺憾離開這個世界。」

「遺憾?!讓我投入另一個男人的懷抱,他就不會遺憾了嗎?」殷湄一臉哀怨,她始終不懂,他是怎麼想的。

常裕昕看了她一眼,隨即上前兩步,自顧自的說起來。

「去年農歷年的時候,他打了一通電話告訴我他的病情。當時,我根本不敢相信,以為他是在開我玩笑。後來,他提到你,要我絕不能告訴你……說著說著,他還哭了起來。一听到他哭了,我就知道他絕不是騙我的;因為他這個人是從不曾在人前落淚的。之後,我就趕到了美國去醫院看他。」

「原來,你還到美國去看他?」

「是的,我在那里待了一個星期,也見到了他的堂哥賈永群,也就是你現在的丈夫——賈亦鋒。」

「于是,你就參與了他們的計劃?」

常裕昕點點頭。

「他們兩個主角老早在著手進行計劃了,我這個配角除了不能喊卡以外,也只能幫忙配合,不然還能怎麼做?」

「你可以勸他啊!」

「我試過,可是根本勸不動。亦鋒很堅決,就好像抱著視死如歸的精神……總之,他是非做不可。他那樣的堅決和專注,還是我認識他那麼久以來,第一次令我覺得感動。」他看著她,頓一頓後又說︰「你知道嗎?那個星期里,他每天和他堂哥說著你的事,你們的事,一遍又一遍的,不畏病痛的每天躺在床上說著、教著……不斷的提醒他,他有什麼樣的小動作、習慣,你的興趣、個性,還有你們之間曾說過的話,曾有的默契、協定,連我這個局外人在一旁看了,都替他覺得累了……所以說,小湄,我根本勸不動也不想勸了,只有遵照他對我的臨別遺言,瞞著你從旁協助他的替身。」

「你這個配角倒挺稱職的!完全沒露出任何馬腳,我真佩服你!可以掩飾得這麼好。」

「其實,不只我,尤其是——你現在的丈夫,他為了這件事所付出的努力及辛苦,更甚于亦鋒。」

「是嗎?」

「你想想看,他十二歲就移民到美國,離開台灣十八年了,這麼長的時間,他哪里還會記得台北的街道?還有他的國語,本來還帶了些許的美國腔。他每天不斷的看地圖、念報紙,還錄下亦鋒講話的音調,反復練習,為的就是不讓你看出破綻。甚至,他原來是個左撇子,為了演好這個角色,他努力訓練自己的右手,這種種的努力,我想你知道了之後,不會不打從心里折服、感動吧?」

殷湄深深看了他一眼。

「看來,你也是站在他那邊的,你也希望我回賈家去,是不是?」

「小湄,我們每個人都愛你,都不希望看到你痛苦,只想你快樂。一開始,當我勉強答應亦鋒之後,我還樂觀的想,也許這不失為一個權宜之計,因為在若干年後,倘若你們分手了,到時就算你知道了亦鋒的死訊,也就不會那麼難過了;可是……後來我才知道我錯了,你們兩人感情之深濃,要談分手根本是不可能的。小湄,我認為你沒有被不公平的對待,因為你只有獲得,你並沒有失去啊!」

「我不懂,我獲得了什麼?可我失去的……」她攤攤手,看了一眼墓碑。「你們都看到了啊!」

「不,你沒有失去!你不像我失去一個親如兄弟的好友,不像賈爸爸、賈媽媽失去了他們唯一的兒子,因為我們都經歷了他死亡那一刻痛不欲生的傷痛。當你發現這一切真相的時候,你已經將對他的感情轉移到另一個你同樣深愛的男人身上;所以,其實你比我們都幸運。」

為什麼?他和賈子璇都是相同的論調?殷湄茫然了。她真的不算失去嗎?得失之間,該如何衡量才是對的?

「還記得他回來那天,我替他接風嗎?」常裕昕見她不說話,又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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