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稱錯了,我們之間永遠也不會結束。」
在路燈冷然的青光照耀下,他的眸子泛著灼熱的光,誘惑著她,一如以往教人想永遠的耽溺于其中,她茫然了片刻。
然而心中的痛喚醒了她的理智,她的愛是要選擇人來承受的。
她從不知曉生命會有這樣的跌著和驚心動魄的痛楚,是他教會了她心痛的滋味。那種錐心刺骨的痛感好不容易隨時間的消逝慢慢平撫,他沒事卻又選在這時候出現撩撥作啥?
「你究竟打的什麼主意,你那黑心肝中可有一絲絲的同情與慈悲?難道我被你害得還不夠慘?!還是你覺得復仇得不夠徹底,想再捅我一刀?」
不!不是!他在心中疾呼。」我……」
「宓兒?你在這兒嗎」!」一聲輕喚截斷了亞力尚未出口的話。
「我在這兒。」她高聲回應。是威希,她的救星。
「你沒事吧?」威希自樹叢後現身。他的灰眸將所有的情況攝入眼底。
靶覺亞力似乎松懈了終制,她乘機一甩,疾撲入威希的懷中尋找庇護。
威希察覺亞力桑德斯那兩道灼熱的目光烙在自己放在宓兒肩上的手,那熱力足以讓他的皮膚穿鑿出洞。
「有了新歡,嗯?你倒是挺有效率的,一點也不浪費時間。」亞力無法克制自己的尖酸言詞。
威希只見冷宓眼中電光一閃,像是雷雨前的閃申劃過天際,心下知道這女孩受到了極大的委屈。
「比起閣下能在解除婚約的第二天又火速訂下另一樁婚約的效率,我們宓兒顯然遠不及你。」威希這一席維護的話,獲得她抬頭感恩的目光。
這一切,亞力全看在眼里,而他心中滿滿的酸味幾乎要溢出來。
威希對他威脅的目光視而不見,這男人曾經擁有全世界最真責的寶藏卻不懂珍惜,如今又怎麼有資格嫉妒其他識貨的人。
「時間不早了,該回去了,免得伯父、伯母擔心。」
亞力負氣而去。
威希就著月光望著冷宓黑亮的眸子,心想亞力桑德斯的損失,反倒是自己的運氣了……換個角度來講,若不是他的絕情負心,又怎會讓自己有機會遇見唐地?
這樣說來,他是否該感謝他?
「謝謝你。」她氣息微微不穩。
「別客氣。」
「有你這個朋友真好。」
「哦想做的不只是朋友。」亞力桑德斯的出現強化了他的危機意識,威希下定決心今晚要將深埋已久的心跡說出來。」你可知第一眼我就被你渾身散發的光芒所吸引?」
「不是我的過肩摔?」她企圖說笑,回避那雙過分專注的眼。
他不為所動的陳述︰「「你的感性、你的天真,以無拘無束的形式展現,時而大膽得令人心涼,時而變幻莫測,教人陷入無可自拔的狂戀。」
「你再說了……」她承擔不起呀。
「我知道我非常、非常喜歡你。而你,可有一絲絲喜歡我?」他的語氣咄咄逼人。
「不只一絲絲。」她承認,然而喜歡並不是愛呀!
「夠接近了,用喜歡做為基礎,讓我慢慢來,未來還久遠得很,讓我們一起翹首看看命運會引著我們到哪里。」他眼中雕鑿著殷殷的期盼,卻教她回避的別過頭。
視線穿過了花間的陰影落向不知名處,她想起了那個在月光下喃喃傾訴著愛語的男子,一旋身卻是無情絕義的冷然。
「給我時間,讓我想想吧……」自那之後的第一次,她猶豫了……
第六章
凡羅那城堡的花園里。
風行葉舞,雲卷華舒,午後的陽光伯然,灑在皮膚上酥酥的、暖暖的,讓人昏昏欲睡。
隨著時我與冷茵茵的好事將近,整個城堡里忙得人仰馬翻,她這個伴娘更是沒有多少空間。好容易才從婚禮的彩排中悄悄月兌身,來到她最喜歡小想的花園角落。
躺在草皮上的她看著變幻多端的雲形,身體被風吹得酥麻,她不由得慢慢地、俯懶地垂下星眸……
一個人影在不遠處安靜的眺望著,將她假寐的睡影攝入眼底。
風吹動她的發梢、肩頭、腰肢、……,也許她根本沒動,是自己的心在顫動。
她不該這麼無動于衷的,她的臉不該這麼安詳、恬靜。她的臉上該有一絲淒苦,一勸他的悅惴不安。
他突然憎恨起她安詳甜美的睡態,大步上前。
一大把的照片兜頭落在她臉上、身上,如細致的肌膚被其中一張割出一道細細的血痕。
她張開眼,瞧見了這一輩子最不想再見的一張臉。
「威希是你的什麼人?」他俯身下望,奇異的森冷氣息籠罩住她。
冷宓拋給他冷淡的一眼,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這可奇了,我想你根本問錯了問題,你該自問的是︰你是我什麼人?憑什麼質問我關于成希的事?」
憑什麼?!就連他自己也理不清啊。
「我很倦,你可以走了。」趁著下午陽光正舒服的時刻,她還想好好的補一補眠。
「我這不速之客打擾了你?」他備覺悻悻然。
「沒錯。」知道還不快滾!
她徐徐的閉上眼,當他是耳邊擾人的蜜蜂嗡嗡叫。
半晌,他沒有任何動靜。
她睜開了眼,直瞅著他,」再不走,我放狗出來咬人。」
他笑,」你確定?這些獵犬都和我混熟了。」
「人熟狗乖。狗尚且懂得念舊情,由此可見人不如狗。」她毫不留情的損他。」還有,你不陪你那位嬌滴滴的未婚妻,反倒像個賊似的混過這里究竟想做什麼?」
「你還是佔有一席之地。」這算是另一種妥協。
原來要她退居二線玩二女共事一夫的游戲。
想至此,她不禁冷冷的笑了。
如果」真愛」的定義是,容許對方的一切,只付出,不需索,即使對方離開了也要笑著目送他走,一味的拋下自尊,委曲求全,那她寧可一輩子自絕于愛。
「因為我先拋棄了自尊,才會讓你有機可趁。這一份……我全軍覆沒。」她語帶淒意卻堅定,」但仔細听著,亞力桑德斯!人只會笨一次,感謝你教會了我猜疑與欺瞞、謊言與陰影。別以為我會再放任自尊被你踐踏,你那」一席之地」,留給別的女人吧。」
蘇格拉底說︰「最狂烈的激情,終究以最大的冷漠收場。」這話也是他倆的寫照吧。
「不!我不相信你的心真有你說的這麼絕情!」
他攪起她,一只手扣住她的後腦勺,俯身吻住她。
冷宓掙扎著左右閃躲,但他的吻如影隨形,溫柔但堅持的誘哄著她的參與,他明白她每一處敏感的地方,輕柔如羽翼的吻印在她的耳後、頸間、鎖骨,繼而又回到了她的後……
心底最後一絲理智的弦猝地進裂而斷,她全身宛如無骨的化作一攤水,只能攀附在他身上,回應以同樣濃醇的戀慕和渴盼,隨他一同墜入洶涌澎湃的激情漩渦……回.。
久久,他終于結束這一記綿長的吻。
「響對我還是有感覺的……」他氣息略微急促,手指猶帶依戀地摩拿著她泛紅的唇瓣。
冷宓偏過頭,躲開他滾燙的指尖所散發的灼熱,帶著絕望的認知油然良心底竄升。
是的,她還戀慕著他,和他所帶給她的感覺……
三個月不見他,她就自信把他給忘了,然而今天這一見,久冷的心又發狂了。
想起了那段夜不成眠的日子,一遍遍想著他的溫柔與狂野,然後帶著驚痛、淒楚不安的睡去,每每醒來,眼角還有淚痕。
那份銘心刻骨的愛豈會如此容易從心頭抹殺?然而,她只是個平凡人,怎能承受再一次的粉身碎骨、焚心以火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