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你又做了什麼勾當?」她那黑不溜丟的眸中閃過的一絲精光引發他的警戒心。
冷宓笑得更神秘了。」沒什麼……」
那個軟骨頭不過是為了茵茵繼承的大筆遺產才巴過來。父親大人兩三下就模透了他的底細,不過並沒有讓茵茵知道,以免她難過。
倒是她看不過去用了狠招。
謀略一,先有意無意的透露茵茵的遺產是以信托基金方式,三十歲之後才有權動用,讓那家伙著慌動搖。
謀略二,那家伙色膽包天,她冷大小姐就投其所好.設計好一個仙人跳的圈套,讓茵茵撞見他不忠的事實。
這一招果然讓茵茵解除了婚約。
雖然事後被父親狠狠揍了一頓,說什麼傷了茵茵的心,但她私下還是認定自己做了明智的事。
與其不忍傷害而繼續欺瞞茵茵,不如讓她早日看見那臭男人的真面目,否則代價是一輩子的後悔莫及。
「你如果做了什麼傷害茵茵的事,我……」時毅持穩的形象,總因為茵茵而破功。
「別著急!我辦事,你放心。」冷宓拍拍他的肩安撫著。
「你辦事,我心都涼了一半。」這話立即引發場枕頭大戰。
打打鬧鬧中兩人終于倦了,任憑一地狼藉,索性枕著月光,橫陳臥地。
月亮高高掛在雲畔,一室從喧囂漸漸暗靜。
幽暗中似乎還听到一聲輕噸的吃語︰「茵茵……」
「茵茵!這兒!」希斯羅機場大廳一個聲音引起大家的側目。
冷茵茵轉頭,微微一笑。
「對毅。」
時毅只點點頭,接過了她的行李,這自朝前頭走去。
「怎麼啦?冷宓見她愣愣地,開口問道。
「時毅他……是不是很討厭我?」莫名的,他的冷漠傷了她。
「沒事,他一向那副陰暗不定的樣子。」心底暗暗補充,你若知道他心底對你的感情之豐沛,鐵定嚇得你半死。
「是嗎?」總覺得他對任何人都笑顏以對,唯獨到如老是冷著一張臉。
也許他很瞧不起自己,畢竟自己是個很失敗的女人。想到此她又不禁黯然神傷,設注意前頭的時我轉過身來,斂眉垂睫暗暗打量著她的一舉一動。
她的美總是能奪去他的呼吸。宛如出塵的仙子,香靨深深,姿態媚媚,雅格奇容無與。
瞧見她落寞的表情令他心一緊,想要接近她、安慰她……不由得大步一跨,接著又躊躇地止步。
安慰茵茵?他憑什麼?
她是堂堂大小姐,億萬家產的繼承人,被眾人捧在手心的明珠、寧馨兒。而他,不過是一個在黑街上逞的斗狠、連父親都不知是誰的雜種……他憑什麼?
當冷茵茵含著企盼的眼神看向他,對我卻又一個轉身退自大步向前,不想再見到那個勾起他無止盡的情債卻又無法燭及的臉龐。」
他們倆—個是天,一個是地,他這份感情只能埋藏在心底,深深地,永遠不容見天。
亞力桑德斯三十歲的第一天,就以一個極荒誕的早晨做為序曲。
先是頭痛欲裂的醒來,接著又被一個從浴室傳出的恐怖尖叫聲繪差點嚇出心髒病,原來是那位被遺忘大半夜的紅牌蒂娜小姐。這位瀕臨歇斯底里的」生日禮物」,被亞力差人負責打發走。
送走了女人之後,他才發現室內一片狼藉。
冰雲差人送來的肖像,多了一個」賤狗」般的黑眼圈外加兩撒胡子;幻影的賀禮——來自拉丁美洲的上好煙草全被浸在酒精里,這酒正巧還是昊帝差人自蘇格蘭高地捎來的威士忌。
包別提冥皇的那份終夜被遺忘在浴室,最後卻落得」退貨」的大禮。
這全都要感謝一個天外飛來的小女孩,而她卻消失無蹤!
「沒有人見過她。難道她是鬼不成?」他對著電話筒大聲咆哮。
此刻的他黑雲罩頂,沒有一個人敢靠近他三尺內。
這些全都得感謝該死的她!他心情跌到谷底。
這些該死的守衛是在做什麼?人怎麼進來的都不知道……可見他引以為做的保全系統出了問題。
調出當晚大樓所有出人口監視器的錄影帶,偏偏就是沒有這位不速之客的影子。
懊死!難道她是從天上掉下來不成
等等!他在想什麼?百層的高樓,根本不可能!
「通知守衛室,更換一批新的保全人員。還有,差人將頂樓的監視錄像帶送來。」
第二章
冷宓敵不過冷茵茵的哀求,一大清早就被她拖到畫廊賞畫,對著眼前五顏六色的抽象畫,缺乏藝術細胞的她呵欠連連,一點也不給面子。
「啊!」身邊傳來一聲低低的贊嘆。
「怎麼啦?」她睡眼惺似的問著,這已經是第三次听見冷茵茵的贊嘆聲,真搞不懂有什麼好值得大驚小敝的,她覷了眼面前的那幅畫,完全瞧不出有什麼特別。
「瞧這幅畫!作者的用色大膽、運筆不羈、取材獨特,簡單的幾個筆觸完全表達出他心里晦澀孤獨的意境,我敢保證這個畫家僅以時日一定會名揚國際,」」
「是嗎?」冷宓听了冷茵茵的話,不禁多瞄了幾眼,只見畫里一團一團雜亂無章的顏色,實在看不出所以然。」再怎麼看都像是丟在垃圾場里的一堆廢棄物。」她的評語馬上為自己贏來一記白眼。
「那你就錯了,再仔細瞧瞧這幅畫,畫中色彩的互補、層次都經過精心設計,卻又不流于匠氣……」冷茵茵試圖為她解說藝術之美,那頭的冷宓只是左耳進。右且出,邊打混視線邊流向周遭的人群。
看畫還不如看人來很有趣,瞧瞧這些慕名來觀畫的人,美其名是藝術之旅,其實還不是相互爭鋒奪芒。忽然,左前方的一陣騷動引起了她的注意。一大群人圍著一個男人,男人正朝她這方向迎面而來。喲!這麼有派頭……她一時興起很想看看這人的廬山真面目。
那人的視線也正巧往她這方向掃來,兩人視線交會的瞬間,宓兒頰覺五雷轟頂。是亞力桑德斯!
「這幅畫的黑暗面表達在畫布上形成一種特殊的……」
冷茵茵終于發現宓兒的不對勁。」稱怎麼那副表情?」
「什麼樣的表情?」她冷汗涔涔,心不在焉的頻頻往另一個方向瞄去。慘啦,這回可往哪兒躲去?
「急急如漏網之魚,惶惶如喪家之尤,淒淒如過街老鼠,哀哀如甕中之鱉。」
她白了冷茵茵一眼。有必要說得這麼傳神嗎?算了,先溜再說。
「喂!你要去哪兒?」冷茵茵在後面叫喚。
「解決生理需求。」她咕嚨一聲算是回覆。
溜上了一樓來到化妝室門前,冷宓才正要慶幸自己躲過一劫,右手卻被一只有力的手硬生生嵌住。
她直勾勾的瞧進亞力桑德斯那雙深不見底的藍眸。」哎呀!是你……好巧……你也要上廁所嗎?男士在那邊。」說罷;企圖月兌身尿遁去也。
但他不為所動,手勁始終不曾放松。
「走!」他拖著她往另一個方向行去。
「你干嘛?放手……」她死命掙扎,但徒勞無功。
「跟我走,我相信我們得好好該談。」
「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她大叫,引起了其他人的側目。
冷宓高傲的抬頭,示威似的照了他一眼。怎樣!大庭廣眾之下,你能奈我何?
覷見了她臉上的得意,亞力靛藍色的眸子閃過一絲狡獪,倏地扯開嗓門大吼︰「你怎麼可以不告而別?要知道你肚子里已經有了我的骨肉,孩子不能沒有父親!」
這一吼引得圍觀的人群竊竊私語。
唉!原來是小兩口吵架,這女孩子有了孩子還這麼任性,實在太不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