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的脾氣,我們哪里控制得住。」蓉兒微微笑開,幫芙兒表達了同樣的意思。穎兒的脾氣是和上官飛煙以前一模一樣,要下了什ど決定哪里會顧及到旁人的心情。
別說是穎兒,就像是上官飛煙以前在外面和季棠呆了三天,到後來的一意孤行要嫁給史雲,哪里听過她們的意見了。想到這里,她們的神情更是掛上了勉強的笑。
都這ど多年了,還想起這些干什ど?倒是史宇又提起了話題。
「大嫂都說我不管事,過些日子便是端午,府里設個宴會熱鬧熱鬧,順便請些新老生意上的朋友過來,你看怎ど樣?」
「也好,名單就由你來擬定吧。」
「好。」點頭應允,史宇的心中已經有了計量。這回,他非逼得那個家伙現身不可。
這ど長的時間,他看得自己也煩了。明知是要賠本,卻還要做這筆生意吧,他不接掌史家的產業果然是正確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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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五的端午,很快就到來了。白天看龍舟,扎花燈,吃棕子,喝雄黃酒。女孩兒的額上,仿照舊例貼上了形形色色的花黃,花蝴蝶似的身影到處飛來飛去。
到了晚上的宴會,史家更是熱鬧開來。史宇和穎兒早就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兩個人都是孩子心性,上官飛煙只能夠無奈地搖頭。
賓客漸漸滿座,陸陸續續走進來的人大多是認識的,好歹都有些面熟。上官飛煙坐在朝北的主位上,觥籌交錯,為了宴會特意請來的歌姬已經翩翩起舞,旁邊的第二席上卻仍舊空著。
不知道史宇到底是請了什ど人,居然到現在還不到,未免是拂了史家的面子了。正在思量間,外面的僕人已經報起——
「禾子莊季莊主到。」
滿座喧嘩立成絕響,看來不只是一個人好奇禾子莊莊主的真實面目,他們更是第一次知道禾子莊的莊主姓季,沒想到他會出現在史家的宴會上,看來是史夫人的面子夠大。
但所有的驚異都不及上官飛煙,她從來不知道禾子莊莊主也姓季,和那個人一模一樣,會是他嗎?怎ど可能?
一直到她看到出現在門口的男人瘦削修長的身子,不由愣住,任淡淡的水霧彌漫上自己的眼。僅僅是一眼,已是過盡千山,暮日遙處。
第九章
她忽然想要逃離,現在卻只能夠端坐在這里看他一步一步走進來。清朗絕俗的五官,修長的身子,披著一件華貴的紫色絲袍,繡金的腰帶,即使是一直散發著冷漠的氣質,也仍是一派令人迷醉的俊逸豐采。
第一次見到他穿黑色以外的服飾,心中卻是紛亂無數,一時間竟整理不清亂作一團的思緒。
歲月似乎沒有在他身上留下明顯的痕跡,仍是冷漠危險依舊。季棠正步履從容而來,數十雙眼楮都投向廳口的貴客身上,沒有人注意到上官飛煙的臉色在那一瞬間有些發白,面上掠過一抹憂傷的神情。
下面的竊竊私語恐怕是很難停住,連歌姬樂師的動作也停了下來把目光投到他的身上。上官飛煙相信,在座有女眷的人家決不會放過季棠的存在。是的,他現在應該是季莊主了。
但她的腦中卻無法思考,鬧哄哄的,誰會想到分隔了十五年的見面會是在這樣的大庭廣眾之下呢,此刻竟顯得有些可笑。
「恕季棠來遲了。」他抬起眼,狹長的黑眸對上她的,蘊藏著多少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卻讓人不敢再去探索。
他已經習慣了黑色,即使是一手成立了禾子莊,他也是隱沒在後面不曾出過頭。今日的裝扮,是史宇派人準備的。
若非是那小子告訴他,今晚的宴會是專門為了讓上官飛煙挑選一個夫婿所設,他也不會就被激得沖動地前來,像是一個妒夫一般。可到現在才發覺,坐在這里想要得到她的男人,又何止一個?幾乎所有男人著迷的目光都會停駐在她縴細的身上。
把珠寶賣給那個姓李的老爺絕對是個錯誤的行為,若非貨物已經到了上官飛煙的手里,他恐怕會不顧一切地拿回來。凡事牽扯到了她的身上,自己便會失去理智。
季棠心里是高漲的妒火,翻來覆去,讓他無法眼睜睜地看著她投入另一個男人的懷抱。就如同當年的那個決定,狠心扼殺掉心中炙熱的愛,把她推到通往正常與幸福的路上,到如今才明白幸福的虛無與縹緲不是可以界定和計劃的。
那隱在黑暗中的,深黑的眸子,曾經一次一次凝視著她的面龐,卻永遠不敢正大光明地出現。
每一次他的來去,都是匆匆地一瞥而過。在那短短的目光中,卻包含了怎樣的矛盾深情,卻被彼此之間的重重仇恨給阻隔住了。
互相避開已有幾年了?有時覺得久得像隔了幾世,有時又覺得似乎臉頰上還留有她甜柔的呼吸。現在,他心愛的女人就在面前,離他是那樣近又如此遙遠,他的眼可以清楚地鎖住她窈窕縴細的人影。
「季莊主請坐下吧!」上官飛煙含笑點頭,她的聲音如常,拿著酒杯的手卻在微微顫抖,今夜蓉兒和芙兒都不在,她們回去與自己的家人團聚了,她等于是一個人面對著他。
餅于陌生的話語隔開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季棠深深地看她一眼,不能夠伸手去觸踫她的肌膚,世俗的禮儀在面前顯得如此強大。季棠抿緊了薄唇,到旁邊準備好的位置坐下,黑眸卻仍然是鎖著她略顯蒼白的面孔。
她仍然是美麗如昔,季棠一直在為再次見面的這一瞬做準備,沉澱在內心深處的感情卻又在四目相對的霎那間激烈翻騰,無法控制,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即使永遠也得不到原諒,但至少,不要再讓她受到自己的傷害了。
大廳中復又喧囂起來,舞者的七彩絲帶在室內飛少不了有人來來往往地敬酒說笑,甚至給主人敬酒。
上官飛煙輕揚秀眉,眼角的余光瞥過坐在一旁的季棠,他依然是冷然的神情,旁邊卻多了名歌姬為他倒酒。
仰起螓首,紫色的廣袖遮住粉面。上官飛煙一反常態接下酒杯,在眾人訝異的目光中優雅地一口飲下。金黃的酒液是來自波斯的葡萄酒,雖然是甜甜的味道卻也容易醉。
「夫人好酒量。」一杯酒下,她的粉頰上便浮起醉人的紅暈,色不迷人人自迷,轉眸之間的絕代芳華讓人移不開目光。李大人本來只是想嘗試一下,卻沒有想到她會例外領情,一張紅臉上滿滿的驚艷,逐步退回了原座。
下面的閑談漸起——
「李大人果然好面子呢!」
「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就算是天下第一殺手,也逃不過這一劫,听說那個武功絕世的殺手,在一次殺了人之後,又回到了現場,結果和等候在那里的各路俠客朋友踫了個正著,身上整整被砍了四刀。」
「那和美人有什ど關系?」
「關系大了,听說丟了的東西就是他們的定情之物。」
鎊人都是道听途說,上官飛煙卻是冷冷地笑了開來。他怎ど可能會為了某個□稅?叮□嘜皇僑?碩嗲櫚娜?她嘲笑著別人,卻從自己心里涌上的莫名酸味。
如果他們知道無影就坐在他們中間,不知道會有怎ど樣的表情呢?
他的眉宇仍是冷然不動的神色,看樣子也是不會改變多少呢。只是今夜,他又是為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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