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秦浩邦白他一眼,拒絕與匪類攀談。
「秦浩邦啊。」殷恪對他的敵意不感生氣,反而很有趣的上上下下打量起眼前眉目漂亮的少年。
「你看什麼看!敝老頭!」秦浩邦被他古怪的眼神看得發毛,脾氣來了。
「浩邦!」桑芙然好笑的警示著進入叛逆期的秦浩邦。
對于這種無禮的稱謂,殷恪還是沒生氣,一雙銳利的眼楮卻愈眯愈細,不住打量著,對他縴秀的身材大感滿意,心中突地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感覺,澎湃激動的難以壓抑,忽然熱切抓住了秦浩邦的手,問出了十分欠揍、並且馬上得到報應的一句話︰「你願不願意當我的女裝模特兒?」
※※※
秦浩邦的那一拳打得很重。
不但打青了殷恪的半張臉,還招來了眾人的注意,當然也包括「他」。
當秦練堂氣勢凜然的朝她走來時,她避不了那雙陰鷙的黑眸,心髒幾乎要跳出胸腔,卻只能怔怔地看著他。
他看起來熟悉又陌生,那五官輪廓確實是她思念的臉龐,?內斂的成熟氣質,卻好陌生。
他沉穩的命令秦浩邦道歉、並要他帶殷恪列「春居」擦藥後,冰冷的視線便大膽狂放地瞅住了她。
「你,回‘冬居’等我。」他無視于旁人的驚愕,命令得那麼理所當然,仿佛六年的空白不曾存在過。
于是,她也真的乖乖听了命令,「回」到了「冬居」。
自從上了大學,她搬出秦家後,就未曾踏入「冬居」,雖然經常回山莊,但卻都去住「春居」的客房。此際,終于回到了這里。
看著銘刻于記憶中,未曾一日忘懷的景物,她怔怔出神了良久,眼神落至庭院中的樹木,才嘆了口氣,嘴角浮起淡淡的笑。她的紅豆樹,終于長大了呵。
走到樹下,她伸手撫模著粗糙強壯的樹干,隱動茂密的枝丫間,忽然滾落一顆圓小血紅的相思豆,正巧落在掌心里。
就著月光和屋廊下的燈光,她這才驚喜地發現,庭院竟落了一地的相思豆。
想著從前再怎麼努力呵護,總結不出的相思,竟在離去之後,累累滿枝丫。
收攏掌心,緊握似血的種子,仿佛看見了年少的自己,埋下小樹時的惡作劇心情。總有一日,她要離開。那時的她是這麼想的,對著翠綠的小樹苗,企盼著離開後,相思落在他頭上,讓他偶爾記掛起遠離的自己。
真傻。離開之後的相思,原來是落在自己身上。
「桑芙然。」一聲清脆的女聲自身後揚起。
「可湲。」桑芙然轉過身,看見當年與秦練堂同去的靳可湲也回來了。「好久不見。」
「嗯。」靳可湲掃她一眼,不怎麼熱切。
「剛剛在大廳怎麼沒看到你?」桑芙然倒是很真心的感到高興,她和靳可湲從前雖然不太有接觸,但怎麼說也算是老朋友了。
「喏。」靳可湲的表情滿是不甘願,卻伸手遞上一盤餐點給她,瞥見她錯愕的表情,不悅解釋著。「練堂哥要我拿給你的。」
「謝謝。」她接過餐盤,只見里頭是幾樣她喜歡的糕點,心里涌起莫名暖意。
他,還是像從前一樣,雖然嘴里不說,但心里總還是惦記著她。
「我有男朋友了。」躊躇半晌,尚不肯離去的靳可湲忽然開口︰「姓狄。」
她意有所指,簡單厘清了自己和秦練堂的關系。
「嗄?」桑芙然一愣,才反應過來,綻開溫和懇切的笑容。「恭喜你。」
她一直以為秦練堂會跟靳可湲在一起,尤其是身處異地的長久相處下。
「嗯。」靳可湲應著。她可不是為了討那一聲恭喜才說的,雖然沒有人清楚六年前,練堂哥跟桑芙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回想起來,她總對自己年少時,跟她說過要和練堂哥訂婚的事情耿耿于懷。
壞人姻緣是要下地獄的,她雖然個性有點小氣,不過還不想當壞人。
「練堂哥從沒忘記過你。」靳可湲欲離去的腳步停駐半晌後,才認真開口︰
「不要再傷害他。」
第九章
宴會結束時,已是晚上十點多了。
送走最後一個客人,秦練堂直奔「冬居」。
盡避口頭上他不願承認自己是在意她的,但他卻無法否認,一整個晚上他不停擔心她會偷偷離開,為此他還特地借口讓靳可湲送食物過去,順便確認她還在。
隨著「冬居」的接近,他緩住腳步,安靜地抑制下自己的躁動,不願讓她看見自己被嚴重波動的情緒。
恢復了平日的冷靜,秦練堂回到了「冬居」,一點也不意外的在後院的門廊地板上看見她。
她從前就喜歡待在那里,看書、發呆、跟每個不速之客閑聊。
此刻她安靜地靠坐在門邊,除了那身太過惹眼的晚宴服外,一切都是那麼寧靜美好,仿佛她未曾離開。
走近些許,才發現她竟睡著了。
夜里的風輕輕襲來,打散了她額前細軟的瀏海,那張連沉睡時也安靜恬適的模樣是他牽牽掛掛、不曾放下的容顏。
落坐在她身畔,冷凜的黑眸透出了罕見的溫柔,他並未驚擾她,只是凝視了她許久,眉宇緊繃的紋路才稍稍放松。
眸光滑過她的臉龐,落至線條優美的雪白頸項,卻又微微蹙起了眉頭。
那個叫殷恪的家伙!居然設計這麼暴露的衣服給她穿,他忽然覺得秦浩邦那拳還打得太輕。
雖然殷恪罷才已經跟他解釋過他和她的關系,但一想起在大廳上,殷恪恣意摟著她,甚至放肆打量她的模樣,心中的妒火怎麼也平復不下。
殷恪是不知者不罪,而她呢?竟就這麼任著其他男人摟抱!
黑眸一沉,他彎身攔腰抱起她。
「啊?」桑芙然被忽然凌空的不安感驚醒,輕聲驚呼,一抬頭就看見那張暌違已久的冷酷俊顏。「練堂……」
「閉嘴。」秦練堂的嗓音帶著濃濃的憤怒,尤其當他的手掌觸及那絲滑伏貼著嬌軀的柔軟曲線,想起別的男人也曾享受過這種觸感,心中妒火更熾。
秦練堂抱著她,大步走回房間,一把將她拋向床上,憤憤地解開衣物。
「練堂,你、你……」看著他態若自然的寬衣舉動,桑芙然從床墊上坐起身,尷尬得嫣紅了臉頰,結結巴巴了起來。
秦練堂寒著一張臉,松開襯衫前扣,見她驚慌失措的模樣,想起殷恪方才跟他說過,這六年,她一直沒有男朋友。而她慌亂的模樣,正好印證了她對情愛之事依舊陌生如故,陰霾的黑眸淡淡閃過一抹愉悅。
他不能說他一點也不介意她在這六年是否信守承諾,因為他真的介意!真的很介意!她是他的,他不準任何人踫她。
秦練堂走到床邊,俯身,簡單將她壓回床上,扣住了她的雙手,溫熱的胸膛壓迫住她的柔軟,黑眸凜凜直視著她,其中閃動著的火焰,正如同桑芙然記憶中,在那夜里與她纏綿過的熠熠眸光。
「練堂……」桑芙然心跳得好快,因為他的陽剛氣息、因為他吞噬人的黑眸、因為他挑逗般磨蹭著她的胸膛,臉頰緋紅難抑,光是注視,就讓她不自覺輕喘。
靶受到在身下起伏的柔軟,那雙鷹隼般的黑眸翻涌深沉,當視線移至她頸窩處那圈淡去卻不曾消失的牙印,深藏的之火迅速蔓開。
他俯身貼住了她的頸側,粗糲的舌尖舌忝過那圈印記,或輕或重的,令她敏感得泛起輕顫,而後重重咬合上那圈印記,一如當年般,力道狠重而決絕。
桑芙然痛呼了一聲,緊緊咬住下唇,忍下血腥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