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不願意負責就算了,反正你也不打算強求,不是嗎?做完決定,該結婚就結婚,結不了婚就一拍兩散,反正你家經濟情況絕對足夠多養一個人。」
「可是我……」梓潔的說法听起來是沒錯,可為何她一想起日後可能得孤孤單單養育小孩的景況,心頭就有種被撕裂的疼痛。
「你怕他的決定會傷害你,對不對?」汪梓潔見她猶豫,口吻溫柔下來,卻仍舊一針見血。
「嗯。」舒子馨原本停住的淚水又滾落下來。「我怕他不要我。」
「笨蛋。」汪梓潔摟摟她的肩頭。「哪個男人會舍得不要這麼美麗的女孩啊?
就算他不要,那又怎麼樣呢?你這麼可愛,難道會少個人愛你嗎?像我,被男人拋棄了好幾次,不也還是活得好好的?!」
「梓潔。」舒子馨終於破涕為笑。「那些不要你的男人都瞎了眼。」
汪梓潔是標準的美人胚子,加上一雙桃花勾魂眼,該是萬人迷,偏偏運氣不怎麼好,老是被男人甩,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對,他們都瞎了眼。」汪梓潔不在意地笑了。「所以,這些事情你都不要煩惱了,如果硬是要想,那就多擔心一下肚里的小寶寶吧。」
「嗯。」舒子馨低頭模模平坦的小骯,想到有個小生命在這里成長,有種奇異的感覺漫開,近日以來的煩悶稍稍落地,此刻才感受到即將成為母親的喜悅。
孩子會像誰呢?像自己多些,還是他呢?
不過沒關系,像誰都無所謂,就算蔣承禮下願意娶她也無所謂了,她會好好保護這個小孩的。
舒子馨暗暗下定了決心,不自覺綻開了溫柔笑顏。
∼∼∼
恆韞律師事務所
「哇!那個男人好帥喔!」
「是二十六樓非常保全的行動組組長,蔣承禮。」
「你怎麼知道?」
「除了你,全公司女人都知道啊!他可是女人的夢想啊!又高又帥,听說還很會打架。」
「不知道他來我們公司干嘛?」細碎的討論聲在會客室外面漫開。
「借過。」一道清冷的嗓音,在這群喋喋不休的女人堆身後揚起。
汪梓潔神色高傲,完全不同於與好友談笑的溫和表情,自她們之間穿越過去,直進會客室。
「不要臉的女人,該不會連同棟大樓的男人也勾搭上了吧!」
「丟光我們公司的臉!」
酸氣四溢的耳語刻意揚開,卻一點也沒打亂汪梓潔的心思,她冷冷一笑,反手將這堆心眼狹小的女人關在門外。
「蔣先生有何貴干?」汪梓潔對著沙發上的男人出聲,直指核心的問。
「舒子馨呢?」蔣承禮也不客套。
「你會不知道嗎?」汪梓潔水杏明眸有著濃烈的挑釁。
她也曉得蔣承禮當然知道子馨在這里,才會找上門,只是居然花了三天的時間才來,未免也太沒誠意了吧。
「很好。」很聰明的女孩子。蔣承禮精銳的褐眸透出贊賞。「她還好吧?」
「當然好,也不過才三天,區區三天沒有閣下保護是死不了的。——汪梓潔刻意加強語氣,話中的不滿顯而易見。
「你的意思是,我這三天派在外頭的兄弟攔下來的幾個鬧事混混,全都只是意外?」蔣承禮明白她指的是什麼,慵懶地回答,不願意讓舒子馨的好友對自己有任何誤解。
自從他發現舒子馨逃走,在震怒和焦慮之後,他馬上下令追查,追蹤不到半小時,舒子馨的行蹤已經被安全掌握住,他同時做了不主動找她的決定,下令一批精英人員二十四小時暗中保護監視。
之所以會這麼做,一來是想讓彼此冷靜一下,再來,梁勤致的事情一直沒有定案,加上新接的案子都令他忙得不可開交。
而他今天之所以會找上門來,是因為梁勤致的事情已經處理到最後階段,他不能再放任她逍遙快活,必須親自保護她的安全。
汪梓潔默然凝視著他,表情逐漸緩和。
「你既然什麼都知道,何必找我?」汪梓潔掃了他一眼,追加一句。「如果你來,是想從我這里打探到子馨出走的內情,那恕不奉告。」
「我不會那麼小家子氣。」蔣承禮站起身,揚起諷然的慣笑。「我只是來通知你,晚上我會把子馨帶走,不管你們願不願意。」
「我這等柔弱女子擋得住你嗎?」汪梓潔不疾不徐地反問。
「邏輯上跟現實上來說,答案都是否定的。我只不過來表達個禮貌罷了。」蔣承禮走到門邊,諷然一笑。
這人真是瘋狂!
看著蔣承禮離開視線,汪梓潔的水燦杏眸染上笑意。
看來子馨多慮了,連對子馨的女性朋友都要宣示主權的男人,怎麼可能會放過她?
∼∼∼
凌晨兩點,暗夜的台北街道冷清無人,偶爾幾輛計程車出現,很快又在下個轉角消失。
「說話!」冷冷的男聲揚開在密閉的車廂內。
蔣承禮果然信守承諾,把舒子馨抓了回來。
被他從睡夢中挖起來的舒子馨,還在睡眼迷蒙之際就被丟上車,渾然不覺大難臨頭。
「舒子馨,你不要以為不說話就沒事。」蔣承禮視線直看著前方,握著方向盤的手指,因為怒氣而緊握。
「說什麼?」神智逐漸回來,舒子馨有些緊張,有些不悅。
她根本沒有心理準備,要怎麼開口?
「不要裝傻!」蔣承禮的耐性幾乎要到達極限。
當日,他發現舒子馨不見之後,心頭的焦慮真的只能用熱鍋上的螞蟻來形容,他還破戒在組員面前發了極大的火,一方面想盡快找到她,好掐著她的脖子搖醒她的蠢腦袋,一方面也責怪自己對她口氣不佳。
懊死!他已經讓步太多了!這根本就超過他的範圍。
「我還不想說。」舒子馨出乎意料的倔強地回答。
「原因?」蔣承禮的口吻陰冶。
「還不是時候。」至少要等她想清楚怎麼開口吧。
「不要敷衍我!」
「為什麼我問你結婚的事情,你就可以說不是時候,為什麼我就不能說不是時候!」真是只準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這兩件事情不能混為一談。」
「我就偏要混為一談。」
「舒子馨!」蔣承禮眸光冷冽地瞪她。
「看我干嘛?你專心開車。」她可不希望肚子里的小寶貝有任何損傷。
舒子馨話才說完,一陣突如其來的撞擊忽然襲來,她反射性的護住了月復部,額頭卻不偏不倚的撞上置物箱。
好痛!
「你沒事吧?」蔣承禮口吻急切帶著關切的問,眼神卻很快移至車外。
舒子馨這才發現到不知何時,前面已經多了兩部車子,幾個染發刺青的年輕人拿著長刀棍棒,從上頭跳下來。
想找死是嗎?很好!他現在火大得很,正想打架!蔣承禮眯起褐眸,在黑暗里揚起冷酷的笑。
「你待在里面不要出來,玻璃是防震防彈的,只要不出去就不會有事。」蔣承禮一面吩咐,一面按下車上一堆儀器中的某個按鈕。「兩分鐘之後,我們的人就會到。」不等她反應過來,蔣承禮月兌掉西裝外套,跳下車,並反鎖車門。
「不要去!承禮!」舒子馨試圖打開車門,發現經過特殊設計的保全用車,全都被遙控上鎖,無法從里面打開,她拍打著車窗驚呼著,對方一共有八個人,手上不是拿著長刀,就是鐵棍。
報警!對!報警!舒子馨顫抖著在皮包里翻找手機,恐懼和擔憂的淚水,不停滑落。而舒子馨的擔憂,蔣承禮是暫時沒空理會了,他毫無畏懼注視著眼前的敵人,褐色的眼眸里燃燒著戰斗的火焰,嘴角揚起辛辣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