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喜悅倒抽一大口氣,覺得腦袋暈眩、心髒差點停掉。怎麼會……怎麼會?他們的朋友,怎麼會遇上這樣的事?!
旋即,她搖搖頭,讓自己冷靜,並緊跟著象牙走出門外。
急忙踏出小巷的路途中,她從口袋拿出手機,想跟畢逍遙說一聲,讓他知道她這麼晚出門,是因為要事。不過……他的手機響了很久都沒接。他在哪里?怎麼沒接電話呢?暫時不管這問題。陶喜悅掛了電話,戴上安全帽,跨上象牙的重型機車。
象牙油門一催,他們往援救Amy的方向疾馳……
第八章
Pub中,眾多客人們的交談與音樂聲浪喧囂,空氣中,滿是迷離的頹廢氣息。
吧台邊,畢逍遙與好友靳行雲正喝酒聊天。
靳行雲問道︰「交往多久了?」
他們聊起畢逍遙的最新女友陶喜悅。
「三個月。」畢逍遙回答;放下手上的酒杯。
「噗──」靳行雲驚詫,人口的生啤酒差點全吐出來。這可是破天荒,畢逍遙的戀情可以維持「這麼久」!
「干嘛?三個月這麼恐怖嗎?」畢逍遙自嘲地撇撇唇角,知道好友夸張的表現是啥涵義。
「你自己知道,三個月恐不恐怖。」靳行雲邪氣地勾起嘴角揶榆著。
畢逍遙挑挑眉,哼聲一笑︰「好像挺恐怖。」
他的心被綁架了,當然恐怖。
朋友們瞧他花心,老對他奚落詛咒,嚷著他遲早會有報應?真是報應。
他沒想過,自己會有對其他女人失去興趣的一天。嘖嘖,為了陶喜悅那女人放棄整片森林?
就拿現在來說,吧台對面,一名火辣女人頻頻朝他放電,若是以往,他老早邪惡地挑挑眼眉,靠了過去。
「她是個很特別的女人……」
啜飲一口馬丁尼,畢逍遙眯起眼來,點燃一根香煙,裊裊煙霧由他溫柔上揚的唇角與臉孔慢慢散去。
靳行雲意外地看見浪子溫柔滿足的神情,他興奮地吆喝著酒保再來一杯,打算與畢逍遙這哥兒們盡興聊聊。
兩名男子在Pub泡了大半夜,要離去前,他們在櫃台邊結帳。
此時,畢逍遙不經意往店門外一瞥──他瞥見熟悉的身影。
來不及出聲叫喚,他見陶喜悅讓象牙拉著,兩人匆匆忙忙往Pub旁那排樓梯上去。
Pub樓上是賓館,識途老馬都曉得。
畢逍遙心頭一窒,她與象牙上了那里?!他心湖里瞬間打翻了五味雜陳的難受滋味,酸意與憤慨糊成一團。
別告訴他,她與象牙是那樣的曖昧關系!
靳行雲見他臉色怪異,攬著他肩膀走出店門時問起︰「怎麼?」
「沒有。」畢逍遙不自在地撇過頭去。方才他自己口中,才說了什麼願意為她這樣的女子安定,多難堪。「你開車嗎?」他問。
「沒,知道要喝酒,我坐車來。」靳行雲預備至路邊招車。
「嗯,我走路回去。」畢逍遙與他道別,他家距離這里只有十幾分鐘路程,靳行雲揮揮手,上了車子離去。
畢逍遙在人行道上來回踱步,頻頻抬頭望向賓館那排樓梯。
他點了一根又一根的香煙,幾乎踏爛了腳下的紅磚道,心頭是壓抑不住的發狂火氣。
他難堪、猜忌,又反覆說服自己,最末仍止不住心頭、憤意──媽的那女人對他說謊?她說她跟象牙只是朋友!
他很確定,她的第一次屬于他,但是,她跟象牙……可惡要命的,到底是什麼關系?
將近一個鐘頭過去,焦躁到幾乎失控的畢逍遙,始終不見方才上了賓館的那對男女,于是,他氣憤離開。
***
夜里,象牙騎著重型機車載陶喜悅回去。
「嗚……嗚……」陶喜悅在他背後一直哭泣。
「哎,別哭了……」象牙一邊騎車、一邊輕聲安慰。
「可是……她好可憐,嗚……」她還是止不住眼淚,哽咽喊著。
Amy跟初識的網友到Pub喝酒,結果不幸被下藥迷奸。她在賓館打電話跟象牙哭訴求救,于是,他們在最快的時間內抵達。
那迷奸她的敗類,早就落跑得沒有蹤影。他們在賓館好不容易安撫了Amy的情緒,然後陶喜悅與Amy搭計程車、象牙騎車尾隨在後,送她回到家。
現在,陶喜悅好難過,她為了Amy哭泣。
Amy不要人陪,也拒絕報警,最後他們離開她住處,象牙于是載陶喜悅回家,但是她沿路哭著,哭得象牙沉重又不知所措。
此刻,她輕抓著象牙後頭的衣服,她好想念畢逍遙,好想讓他安慰她沮喪的心情,她多討厭看到這種齷齪的事情,期負Amy那人渣,真教她抓狂。
「人渣、敗類!欺負我們家Amy,嗚……」陶喜悅詛咒著,激動地靠在象牙背後哭泣。
象牙在心中深深嘆了口氣,這喜子……真是的。
她就是這麼善良,她脾氣直但很講義氣,認識她幾年,她老為了別人哭泣。
機車在她家巷口停定,陶喜悅跨下機車後座,象牙為她取下安全帽,她伸手抹了抹臉上淚痕。
「別哭了。」象牙柔聲安慰。欸……他這麼喜歡她,見她落淚,多不忍心。
「好啦。」陶喜悅癟嘴止住了哭意。「你走吧。」她揮揮手。
象牙坐在機車上,對她說道︰「我看著你進去。」同伴好友才遭遇不幸,他對身邊女性朋友的安全問題將會更加警惕。
「嗯,晚安。」陶喜悅轉身,走入她家的小巷。
「晚安。」象牙低柔對她說。
他車子未熄火,遠遠地看著她走入巷口,進了家門。他深嘆了一大口氣,垂首整理他這一晚的混亂心情。
低頭看著自己讓Amy吐了整身的穢物……
于是,考慮片刻,他將機車熄火,跨下車子往喜悅家門走去。
***
半夜三更,畢逍遙悶悶來到她家門前。
他終究捱不住滿腔火氣與懷疑,失眠大半夜,最後,開車來到她這里。
暗巷中,紅色木門外,他來回踱步眺望著里頭的窗戶,窗簾掩上,但仍透著燈光,她還沒睡吧?
他覺得自己真狼狽,一臉不安猶豫,他走來走去,最末,仍決心按了電鈴。
木門後,很快有了聲響動靜,大門開啟,一張男性臉孔出現畢逍遙眼前。
象牙赤果著上身開門,一見畢逍遙,他睜大了眼楮。
「咦?!」他當然吃驚,因為喜子的保密,他尚未知道她與畢大師的關系。
畢逍遙寒了臉色。
他在心里頭暗罵幾百次髒話。噢──象牙真猛、象牙真行。
驍勇善戰的象牙,才與她在賓館纏綿過,現在還跟她一起回家?看樣子,是一二三四,再來一次,他們剛剛才又「完事」吧?
他──忌妒得快要發狂,胸中一把火在燃燒。
「畢大師,你怎麼……這麼晚來找喜子?」這時刻,象牙也不得不聯想,畢大師可能與喜子有工作以外的關系?
「嗯。」畢逍遙悶聲冷冷回應,對情敵根本不想搭理,縱然他與他曾有業務上的關系。
「可是喜子睡了。」象牙告訴他。
她也為了Amy折騰了一晚,愛困得很,已經在床上蜷成一團。
因為Amy吐了他一身,象牙又折過來跟陶喜悅借浴室。
喜悅跟象牙的交情熟到很信任,以前這票男男女女的朋友,就常來她這兒吃火鍋、烤肉、甚至過夜,也不曾發生過什麼齷齪的事,所以她很放心讓象牙自己在屋內活動。
象牙來這兒洗澡不是第一次,反正他洗了澡就會自己離開,所以陶喜悅安心窩在床上睡覺。
畢逍遙哪知道這等內情?!
很好,她在睡覺,而象牙半果著?這分明不需要多問,他要發狂、他想揍人。不過,他當然沒有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