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再見到代班醫生,不用擔心煮的咖啡沒人暍,不用回到空無一人的家,不用……掛念著他!
圈住她的腕鏈讓她感到幸福,伴著他工作讓她愉快振奮!
報告完畢,冬雪看了下桌上的咖啡杯——他一口也沒喝?!
怎麼回事?她邊整理病歷,邊偷偷瞄著平拓人。
若有所思的專注神情,微蹙的眉心,讓他看起來心事重重。她太了解他情緒的小動作!瞧他右手不停反覆甩轉筆管,表示他正處于焦慮。
這樣子的情形很少見,即便是去年診所被病患抹黑控告的時候,也不見他有這樣的表情。他今天心情不好!為什麼?
沒有女人來煩他、沒有病患客戶敢吵他太久、沒有不如意的事,那會是為了什麼?
「平醫師,我幫你把咖啡換掉!」冬雪決定試探一下。
「不用了!我不喝!」平拓人毫不考慮就回嘴。
「今天的咖啡不好喝嗎?」她不曾遭此拒絕,更疑惑了!
「沒有!」
「那……你為什麼不喝?」冬雪的口氣很輕,打量著他的視線也小心翼翼。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羅唆?」瞧她今天春風滿面,他就莫名不爽。
他的嚴厲如刺,讓冬雪頓時受傷。幾年來,平拓人從沒用這麼冷酷的口吻跟她說話。
「你今天心情不好嗎?」冬雪隱忍胸口那股難受,悄聲關懷問道。
「不用你管!」他的語氣惱怒,當下根本不想跟她說話,只是忿忿轉身朝向窗外,不再面對她。
冬雪只覺得無辜!
出國前,他明明還好好的,也慢慢在他臉上看到難得的笑容。現在,他的笑容又少了,惡脾氣似乎更甚。
不管他方才的惡言惡語,她逕自拿起桌上的咖啡杯,往茶水間走去。
哼!可惡,居然莫名其妙轟她?!她多欣喜他返國,多雀躍他回到診所,他怎能如此?以往的溫情和善呢?氣不過哪!她怎能白白捱他悶氣?
她重復著以往的步驟,在咖啡機加入適量的水,但卻多舀了兩匙咖啡粉——第一匙,報復他的頑劣;第二匙,笑自己自作多情。
「唉……這杯咖啡一定很苦,苦到無法下咽。」只因為它加入了冬雪現在的心情——苦澀!
再度將咖啡送上他的桌面後,她預備轉身前去午餐,平拓人開口,打斷她的腳步——
「你下班自己回去!我今天不直接回去。」說罷,他又是一陣惱怒。自己干嘛要跟她交代行蹤?
「喔!平醫師,你要去哪里?」冬雪順口發問。她或許不該這麼多話?
「我有應酬!」平拓人口氣冷淡;心里……很不踏實。其實並沒有應酬,只是不想與她同車回家。
「好!請小心!」冬雪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自作多情?他先前的關愛與友善,只是他一時興起?或許,她不該任自己心中的情愫擴大吧……
「你要小心我老弟那過動兒,他可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平拓人在她踏出門口時,又冷冷追加了句。
他刻意不想早點回去。心里面卻不安、不放心。
「哦?你覺得會發生什麼事嗎?」冬雪挑釁地問他。
「我怕你被他生吞活剝了!」誰知道那性觀念開放的兔崽子會做出什麼事!
冬雪蹙眉。怕?!他會怕?這是否代表什麼?唉……別磨人哪!她怕自己又會多想了!
「對我來說,你比令弟更具威脅。」她吐出心中想法。
她相信,盡避大而化之的平拓崇,老是毫不顧忌的勾肩搭背親近她,但還不至于侵犯她。在她眼中,他只是個小弟弟;真正的大野狼,是眼前這一匹哪!
「你……」平拓人舌頭打結了,無法理解她的話意。
冬雪拋下話後,便舉步離開,留下獨自氣悶暴躁的平拓人。瞧她婀娜離去的背影,他焦躁擰眉、伸手往額頭一拍,癱在椅上。
視線一瞥,他瞧見桌上那杯咖啡……嘆了口氣,還是把杯子端到嘴邊。
細細啜了口——
「噗——」馬上狼狽地噴出整口咖啡。這麼苦?!
懊死,她整他?!真是好樣的,她愈來愈敢惹他了!
第七章
一回到家,冬雪都還沒坐下來休息,平拓崇那小子就冒冒失失從樓上奔到她這兒來。
「大美女!我們晚上再去看電影!」平拓崇咧著一貫的陽光笑容。
近來他的追求動作頻頻,雖然他的言行舉止總故作輕松、吊兒郎當,但絲毫不掩飾他對她的企圖。
「下好意思,我今天很累,不想出去。」冬雪頹喪瞅了他一眼,實在提不起興
「怎麼啦?一臉愁雲慘霧?」他納悶問道,美女今天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冬雪不吭聲。真要她說,也不知如何對他講起。
「嘿!別這樣嘛!瞧你多沒精神!」平拓崇嘻皮笑臉逗著她。「不去看電影沒關系,這樣吧!我們叫外賣來家里吃,你今天別忙晚餐了!反正老哥交代了,他今天不回來……」
「……」冬雪仍是沉默不語。
他自顧自叨叨說著。「!反正別管他,我打電話叫外賣,你喜歡吃披薩還是炸雞?」
「隨便吧!」冬雪隨口應他。心情低落,也提不起勁、懶得煮了!
「那就披薩羅!送到樓上好嗎?」
「好!」她由著他決定。
平拓崇興沖沖打電話,冬雪則先盥洗沐浴,換上居家服後,步上樓去。
隨後,陰霾一掃而去,樓上的公寓中充滿笑聲——
平拓崇侃侃而談兼耍寶,冬雪也漸漸拋卻不愉快的心情,隨著他夸張逗趣的言語發噱失笑。
她倚坐沙發上,盤起雙腿、大口咬著披薩。輕便的背心、短褲,難掩她凹凸有致的身材與白皙長腿。
坐在對面的平拓崇,早就因為興致高昂,大而化之月兌了T恤打赤膊。虎背熊腰的身材,小麥色皮膚,十足健康大男孩的形象。
兩人各抓一瓶啤酒,不知不覺已經暍完一打。滿桌滿地杯盤狼藉,但冬雪感到愉快盡興,起碼她不需要獨自面對空蕩蕩的房子。
「然後……你知道嗎……」平拓崇正敘述他在美國發生的糗事,藉以博得佳人一笑……
在他高談闊論的小段落,冬雪不禁發問︰你真的沒穿衣服?!」在酒精的催化下,她也多話了起來。
「對啊!你想想看,在高速公路上耶!一個沒穿衣服的大男人,誰會停下來救我?」
「那後來怎麼辦?」冬雪隨他夸張的表情撫掌燦笑。
「後來……終于有輛休旅車停下來。我想了很久……牙一咬,心一橫,就上了車!」平拓崇又遞了瓶啤酒給她,冬雪大方接下。
「為什麼?有人在高速公路上把你救下來,你還要考慮?」她疑惑且期待。
「因為,那是個黑肥婆!足足有兩百五十磅!而且她的眼楮,一直盯著我那話兒瞧……我哪有勇氣上車!」他撇唇皺眉,表情痛苦無奈。
「噗——哈!」冬雪把含在口里的啤酒給噴了出來。「呃!不、不好意思!」失態了,挺糗的。
「沒關系,連我都覺得好笑!」平拓崇聳聳肩,又灌了口啤酒。
「然後、然後呢?」冬雪急切想知道,原本充斥心中的黯然心情早一掃而空。
「後來……總要好好答謝人家救命之恩吧!」雙手一攤,平拓崇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
「你用什麼報答啊?」冬雪的眸子陡地瞠大發亮。
「我……我……奴家無以回報,只好以身相許……」平拓崇耍寶地改變音調,嗲聲嗲氣外加一記羞怯媚眼。
「不會吧?!你沒騙我吧?」冬雪笑到癱在沙發上。「你真敢耶!厲害、厲害!佩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