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臉色憔悴的芭比,冷眼盯著與她如同復制臉孔的伍春風。醒來之後,當她發現有替身代她赴日,也不管事態與前因後果,她只感到怨恨!
霸道的她,怎能寬容?金芭比舉世無雙,那絕對的完美,唯有她一人!
「你憑什麼代替我!」霍地,安靜室內爆發她尖銳的叫囂。
「芭比,不要那麼激動,小心身子!」韓風慌忙安撫。
她怎能不激動?與替身相形之下,她現在的病容狼狽不堪。
一個不曾經歷苦難磨練的女人,憑什麼敢代她!她幾年的辛苦努力,才換來今日地位。
春風被駭退了一步,緊捱在飛衡遠身側,惶恐覷著。
飛衡遠反手握她,護衛姿態明顯。
見此情景,芭比眼中更是深沉陰鷙了!
「滾!你這女人,給我滾——」芭比咆哮大吼,眼眶燒熾地恨瞪著春風。
擔心事業毀敗,擔心將被取代,擔心飛衡遠的眼,再也不會放在她身上!芭比失控了!
「芭比!」飛衡遠大喝一聲!受了重創才剛恢復,卻依舊不改任性,他不容她如此放縱。
「你不要叫我!你是我的經紀人,怎麼能這樣對待我!」芭比胸口沉沉起伏,怨恨看著他,眼眶漸漸蒙上淚霧。
「我做錯了什麼?」飛衡遠覺得她無理取鬧著實過火。
「沒有人能取代我!」芭比失聲卻哽咽。
「你搞清楚狀況!如果不是你闖禍,事情不會變成這樣!我都還沒有怪罪你,你反過來指責我的不是?」飛衡遠說著,臉色愈加鐵青,怒氣愈加燒竄。
「顧問,不要這樣!她才恢復,禁不起激動!」韓風低聲勸說。
他那無盡擔憂寫在臉上,乞求護短的語氣,讓飛衡遠硬是咽下了不快。
春風不忍地望著芭比,為她感到難過。
而那同情目光,芭比看見了,她憤聲開口︰「你不要用那種眼光看我!我討厭你!非常討厭你!你還不滾!」
春風被凶得委屈,抓緊了飛衡遠的手臂,無言低下頭去。飛衡遠會護著她的,別怕——春風如此告訴自己。
芭比冷眼旁觀,看出她對飛衡遠依賴的情感,妒意在她心中狂燒——
「他,永遠不會是你的!伍春風!你不要妄想從我手中奪走一切!」
「……」春風愣愣望著芭比,然後無措抬頭注視飛衡遠。她要怎麼辦?金芭比對她的敵意如此強烈,把她當仇人般恨著。
「芭比,你腦袋撞壞了?」飛衡遠看著她,為何受創蘇醒後變得更加偏激?
「飛哥,我現在跟你攤牌——我喜歡你、愛你!你難道看不見?你眼中為什麼從來沒有我?」什麼難堪都出盡了,她不在乎當眾人面前再添這一筆,她絕對要逼退伍春風!
「……」飛衡遠沉默,神色煞是嚴肅。
韓風沉重閉上眼;而伍春風胸口如被擊了一記,難受著。
「伍春風,你還不走?這里不歡迎你!」芭比諷刺出口,擺明了容不下她。
春風被羞辱得難堪,心頭激動,挪移了腳步,飛衡遠握住她的手,與她一同轉身。
「飛哥,如果你現在踏出這里,就是選擇她,那麼,我會自殺!你信不信?」芭比撂下歇斯底里的警告。
「芭比,不要這樣開玩笑!」慌的是韓風,他急忙月兌口。「顧問,拜托,別讓她這麼激動!」
病房里,陷入安靜沉悶。
飛衡遠與春風兩人僵著。他的手緊了緊,握著春風當下,意念掙扎。
春風咬痛了後,心中洶涌,不安且受傷。
芭比開出這樣的方式要他選擇,他會選擇誰?她自覺沒有芭比優秀的條件,即便是成功扮演了芭比的替身,又能代表什麼?
飛衡遠抿唇沉沉呼吸。如果,他在日本時沒有要了她,那麼……現在不會矛盾猶豫著是否松手。不免為難思量……單純的她,會否怕他始亂終棄?
這讓他的腦袋混亂極了!若維持著原本純粹的交易關系,他根本毋須顧及她的感受,讓她走了,安撫芭比便是。
前夜的美好,對他來說具有什麼意義?以往,不過是單純的歡愛,他可以對任何人發生情感與關系,但不受任何人牽制。
可她不同——
處子!她把清白給了他。
是的!他後悔了!後悔與一名處子發生感情。他錯了,他要了她。
不想負責。多卑劣!
好自私!因為他明白她要的不只是物質的東西,或是短暫的關系而已。
他給得起嗎?例如現在的決定。
匆匆結束赴日的行程回來,他根本還未去確定兩人的關系,就遇上了這可恨的情勢。芭比的情緒太過度激動,向來她就好強任性,恐怕真會做傻事……
春風心口痛著。他竟遲遲做不了決定?
她哀淒望著他,然後掙月兌,從他手心抽走。
飛衡遠短暫錯愕,但是……他松手,任她去。
轉身後,春風已是熱淚滑下。錯落了手,也掉了一顆心。
病房的門關上。
門外——春風沒有即刻離開。她站在門外,咬唇告訴自己說︰只要他追出來,只要他開了這扇門,她發誓勇敢排除萬難,愛他一世!
門內——飛衡遠沖動箭步一跨,卻又咬牙站住。他沒有追她。
門內的心情煎熬著。他的矛盾在于,不願失去本有的自由與瀟灑的生活,她有滿滿的、充沛的熱情,嘗試數度,打不開他這讓自私給冰封的心。
但事實上,她最後已進駐他心房……
最末,春風碎心離去。
滿心以為返台後就此幸福,卻沒想到金芭比的奇跡蘇醒,會讓兩人的距離再度拉遠。
罷了!這本是一樁交易,功成身退,還留著留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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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衡遠在芭比注射了鎮定劑以後離開醫院,而那病床前痴心守候的,仍然只有韓風。
芭比在藥物控制下,漫長沉睡後才幽幽醒來。
「人呢?都走了?」疲累的她,仍然好強著,一時間就提及這問題。
韓風以溫柔的眸子深深注視著她︰「怎麼不關心自己的身體狀況,還掛著那些事情。」
「飛哥呢?」芭比更清醒了些,忙坐起來,視線慌張尋找。「該死的!他真敢走?他真的不管我死活?」
「芭比……」韓民心痛喚了聲。
周遭多少人都不明白芭比的心眼,但他就是知道她對飛衡遠的愛慕,知道她不甘于被飛衡遠漠視,所以幾年來他只是在她背影守候,不敢妄動聲色。
「我……我真的會死給他看!」芭比又激動了!她氣得發抖,氣到想掉淚。
「你這樣……讓人多難過,會讓多少人傷心。」尤其他心中真痛到淌血。
「你少管!」她就是任性。任性到瞧不見韓風眸中的深情、覺得任何人捧著她都應該。
「芭比,別再自欺欺人,顧問並不愛你!你不能任性對別人鑄成傷害。」
「我金芭比要的,從來沒有人能阻擋!」她尖聲對韓風吼道。
「清醒點!」他也吼,眸中滿是傷痛。「他要的,是冒牌的芭比,不是你!不是你金芭比!」
方才目睹春風離去後,飛衡遠病房內的隱忍掙扎。他明白,那一對,恐怕是動了真感情……
「你……你不可以這麼殘忍!」芭比搖頭抗拒,事實讓她心痛不甘!「我不想听、不想听!」
「殘忍?誰才殘忍?」韓風苦澀地自問自答。
「你在說什麼?」芭比終于正眼瞧他。
韓風意味深長一嘆,幽幽看著她︰「難道我的多年守候,換不到你一個微薄青睞?」
「韓風,你……」韓風的表白讓芭比慌張了。她知道韓風對她向來偏袒寵愛,但她以為那不過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