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成年好幾年了。」春風答。
「所以應當可以自己決定。」
「這……」被難倒了。她用單純的腦袋,把對方的話當金科玉律般思考著。
「喂?」久久未听她出聲,韓風疑惑問道。
她自深思中回,慎重地問道︰「可以……再讓我考慮一下嗎?」
「別再考慮了,你難道不心動?」韓風急了,當場想通她口頭上做決定。
抱歉了,飛大顧問,這次不能奉命行事慢慢來。他知道自己太急進,但他看透這思路不太流暢的女人,若給她太多空間遲疑考慮,只怕誤事,何況她需要一大段時間受訓。
「我……我有心動啊!」春風是很老實的。
打蛇隨棍上!韓風擅自定了利誘條件——
「伍小姐,我們願意開的條件十分優渥,一個月,你可以賺得一百萬。如果你現在答應,明天簽約,馬上第一筆十萬塊錢的即期支票就能拿到手,其余分次匯入合約中約定的銀行帳戶……」
他後頭說了什麼,伍春風已經听不見。
耳邊嗡嗡作響,好多蜜蜂追著新台幣跑。
一百萬?!長這麼大,別說是一百萬,十萬塊錢都沒見過。家境窮得緊,每月補貼家用給母親,讓她戶頭存款頂多維持在五位數而已。
利欲燻心唷!如果可以讓她趕緊瞧瞧十萬塊錢疊起來有幾公分厚,她真的很願意考慮並答應!
錢!錢!美麗的錢!漂亮的數字;曼妙的一串圈圈!
「但前提是,你這段時間完全不可以有個人事務。」韓風略略擴大的音量,驚醒神游的她。
「嗯?嗯?什麼?」快快驅走腦袋中飛舞的的鈔票,讓她清醒點,听听還有啥權益。
「你目前的工作恐怕要辭掉,因為必須排出一個月的時間,可以嗎?」
「一個月喔?」伍春風不安。雜志社工作辭掉很可惜耶!不過,一百萬……當然值得!
「明天我謂顧問跟你詳談,我們約個時間。」韓風知道她心癢動搖了!
欲知詳情?下回分曉。他並不說太多,給她一晚的美夢時間去陶醉吧!這足以軟化她抗拒的意志,增加接觸的機會及成功率。
「我……」她吞吞吐吐,最終決定了。「好!可是,我明天只有中午有時間,公司午休的時候,我可以跟你們見面。」
「公司附近有沒有餐廳?」
「有,雜志社對面就是餐廳,我給你公司地址……」她吐出一串地址,然後在他收線後愣愣掛了電話。
一百萬……光想著就會發笑!
便告空檔,秋涼與冬雪集中注意力在春風的電話應答,兩人旁听了小段時間。
「春風,你確定要考慮?」秋涼撐肘打量著兀自陶醉的春風,不贊同的問道。
「別太輕率答應,你要小心!上個月不是才有人在路上跟你搭訕,要你去當模特兒,結果是個神經有問題的色老頭……」
冬雪也以關注的視線投往春風,嚴肅提醒。
朋友的勸阻讓她稍有遲疑,但她好心動。「可是……這次好像是真的。」
「什麼叫做好像是真的?你別傻傻上當了!」冬雪向來最冷靜。
「對咩!上次要不是我們阻止你,你可能已經被奸殺了。那西門町的色老頭後來不是上了新聞嗎?到現在還沒有被抓到哩!」
「這年頭壞人那麼多,你這種人最容易被騙……」
幾個女人湊在一起,七嘴八舌討論著。伍春風這鄉村姑娘的單純個性,時常要她們為她擔心。
「可是……一百萬耶!你們知道嗎?他們一個月就要給我一百萬!」春風的腦袋再度被錢塞滿!
她自己不可思議驚呼著,反倒令兩個女人冷眼以對。
「你神經病喔!用腦袋想一想好嗎?這種天上掉下來的好康,怎麼可能會是真的!他們絕對是騙子!」
「不會啦!今天那兩個男人長得很好看!」春風肯定說道。
冬雪翻了翻白眼。對伍春風來說,長相好看的人都是好人。她哪曉得人心隔肚皮那套防御道理。
「你不妨打個電話回家問你媽,她應該不會答應!」
室友們知道,她向來對母親的意見奉若聖旨。
春風依言撥電話回老家請示。
豈知,伍春風的母親也是見錢眼開的活寶一名,听見有人要拉拔女兒去當模特兒,又開了那般天價,笑得滿口答應。
唉——天保佑她吧!
室友們相信,春風很可能會點頭允諾。
中午時分,炎炎日光讓停在餐廳門口的高級座車更顯奪目。
飛衡遠兩人早到了,提前一個鐘頭的時間,來到餐廳等待。
「顧問,這件事情要秘密進行,是不是該把芭比的造型師撤掉,另外安排比較好?我已經找到化妝師的人選。」韓風忙在筆記型電腦前keyin一串串條文,著手草擬伍春風的合約書。
只要替身計劃成功,日本的發表會將為「頂尖」在國際間的知名度,開創另一高峰,此外,芭比仍會是世人眼中最完美的模特兒,不管她是否蘇醒,抑或是永遠昏迷……他知道她有多在乎這次的成果!
「你真開始安排了?才不過一天的時間而已!那傻女人還沒首肯,你這麼有把握?」飛衡遠謔笑。
韓風對于這樁事情,似乎非常積極?還擅自開價要付那女人一百萬!
他任意妄為,似乎忘了誰是老大。他自作主張開價,等于從飛衡遠荷包里面撈出一筆錢;頂尖的股份,擔任顧問的飛衡遠持股百分之五十,其余股東平均持股,韓風的部分,不過百分之十。
盡避視他如兄弟摯友,但飛衡遠公私分明,事關財利絕對一絲不苟,權責劃分更是壁壘分明。不過,他明白韓風實屬盡職,也明白他的用心是為了維護金芭比最在意的事業江山……
在飛衡遠眼里,韓風擔憂及勞心勞力,他也只能寬宏。
「她會答應的!」韓風志在必得。如果不答應,他會掐著她的脖子逼她點頭。
「芭比……今天第二次手術情況還好嗎?」飛衡遠若有所思瞅著他,徐緩問道。
韓風神色一凜,眸心黯然。「還好,不過也沒什麼好的消息,她家人……很擔心。」
「嗯……」飛衡遠心情也驀地沉重。
「顧問。」韓風整頓心情,開口詢問。「替身的問題,要不要讓伍小姐知道?要對她隱瞞芭比的情況嗎?」
「坦白跟她說明了,免得心頭多個負擔、日後發生糾紛麻煩,依她那傻乎乎性格,嚴肅交代一下,應該會願意保密才是。」飛衡遠忖度後表示。
「這可是顧問的決定,如果有差錯,別找我開刀。」韓風的本意,是打算對伍春風隱瞞的,顧問決定似乎太大膽。
但他仍是信任顧問的每一個決定。兩人配合多年以來,飛衡遠保守時,他就放手去搏;飛衡遠大膽決策時,他就鎮守所有關卡細節。一退一進,兩人曾靠合作無間的腳步默契,拿下無數輝煌戰績。
這次,除了計劃進行如在股掌,也希望幸運之神仍然眷顧。
「你那麼怕那女人壞事?但現在顯然已經搞得非她不行!」飛衡遠眉眼舒緩了開來,有幾分玩笑意味。
「嘖!」韓風緊繃的精神也稍稍松懈。「頂多殺人滅口。」他五指並攏,手刃往喉間一橫。
兩人相視,打趣笑開。
這時,他們口中討論的關鍵人物已經從餐廳外推門而入。韓風向她揮揮手,她走近,怯怯坐下。
「你們好……」春風端坐著,雙肘也拘謹地不敢搭上桌子。
她的視線盯著較為斯文的韓風,與他談的話較多,讓她比較沒有壓迫感。另一名男人,眼神始終玩味又不恭,那安東尼的和煦笑容,似乎不是常常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