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緯轉身走入浴室,發現里頭準備了新的梳洗用品,他開始打理自己。
幾分鐘後,他跨出浴室,客廳和廚房里都沒有見到舒若汶的身影,他再度走到她未關緊的房門前敲叩,從門縫里瞥見舒若汶又窩回床上睡大覺時,他推開門,走到床邊。
「舒若汶?」他輕喚。
眸光落上她擺在床頭櫃上頭的相框,司徒煒伸手拿起,見到相片中的她與一名男人,兩人側著臉正在接吻,他斂眉,再望向睡得香甜的舒若汶,突然變得心浮氣躁起來。
「舒若汶!」他吼她,伸手推推她趴在枕頭上的腦袋。
舒若汶驚醒。「你進來干什麼呀?!」見他拿著她的相片,她趕緊爬起,奪了回來。「不要亂踫我的東西。」
「那就是你的男人?」他月兌著她。
「是啊。」舒若汶伸手擦擦相框,朝相片中的男人印上一吻後,將相框擱回床頭櫃上。
瞧她一臉甜蜜,司徒煒更火了,又伸手推推她的頭。「快起來煮東西給我吃,我快餓死了!」心中突來的詭異情緒,被他歸咎于過度饑餓之下衍生的煩躁之氣。
「去你的,囂張成這樣?!」舒若汶氣得推他卻不慎壓上他月復部的傷處。
司徒煒悶哼了聲,翻起T恤下擺察看,幸好紗布上沒有滲出鮮血。「舒若汶,你這該死的——」
「冰箱里有稀飯,我去熱給你吃。」舒若汶吐吐舌頭,怕他又發飆,趕緊跨下床,沖出房門。
司徒煒準備朝門口走去,陡地,腳步一頓,他緩緩瞪著那張相片中思愛的情侶,覺得十分礙眼,大手一揮,將相框揮落至垃圾桶中。
舒服多了!
他噙著笑,緩緩走出房間,往餐桌前坐下。
幾分鐘後,舒若汶端著熱騰騰的清粥和幾盤小萊上桌。
司徒煒見了,一臉不滿。
舒若汶趁著他未開口前,迅即說道︰「要吃就吃,不吃就拉倒!」
他低咒了幾聲,開始進食。
舒若汶笑了,走回房里的浴室進行梳洗。
喂飽肚子後,司徒煒走到客廳,拿起電話撥打給「威捷」的副總裁,待電話接通後,吩咐他後天記得到總公司替他參加一場重要會議。
講沒幾句話,听見舒若汶的腳步聲,他趕緊結束通話。
舒若汶怒氣騰騰地殺到他面前。「為什麼把我的相框丟進垃圾桶?」
這男人真的囂張到欠扁耶,對于她救他回來這一事,他一點感恩之心都沒有,竟然還敢亂丟她的東西I
「我沒有。」打死不承認。
舒若汶瞪了他一眼,偏過頭望向餐桌上的空碗盤,叉腰怒罵。「喂,你真當自己是大爺啊,吃飽連碗都不會洗呀?」
司徒煒舉起包裹紗布的右手。
舒若汶低咒幾句,自己收拾起空碗盤,拿到廚房里清洗。
「你不用工作?」他跟著走進廚房,閑聊著。
「怎可能不用工作,等著餓死啊!」她忽然想到了什麼,偏過頭瞅著他。「對了,我們只能收留你到你傷好了為止。我們這些窮人家是沒什麼多余的錢,來自養你這位大少爺的。」
司徒煒點頭。「你做什麼工作?」
「管那麼多做什麼。」洗好碗盤,舒若汶推開他,走出廚房。
「脾氣真壞。」司徒煒抱怨,跟著走到客廳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觀看節目。
舒若汶咬咬下唇,忍住想破口大罵的沖動。她脾氣壞?那他這人也好不到哪去!
忽地,門鈴響了。
舒若汶走到門邊,從門板上的小洞望出去,看見來者是住在二樓的鄰居,她才安心地開門。
她咧開燦笑,望著年近五旬的婦人。「王媽,有事?」
王媽想將手中裝滿金黃芒果的塑膠袋遞給舒若汶。「來,我們家老頭昨天回山上摘了一堆芒果,我拿了一些過來給你們。這些芒果很大、很甜的,你們一定要試試。」她口中的老頭,就是樓下開獸醫診所的王伯。
「這怎麼好意恩,老是拿你們的東西。」舒著漢微笑,伸手推拒。自從他們三姐弟搬來這間公寓後,王伯和王媽兩夫婦知道他們父母早已辭世,對他們充滿了關愛與憐惜,常煮一些好料的請他們,或是拿一些水果來。
「跟我那麼客氣?拿去!」王媽硬是將袋子塞入她懷中。
「謝謝王媽。」舒若汶抱著一大袋芒果,道謝著。
「那我走了——」王媽正想離去時,正巧瞥見坐在沙發上的司徒煒,她推推老花眼鏡,正想瞧得仔細。「他……」
舒若汶笑容一僵。「他是我親戚,前幾天剛從南投上來玩的。」
「親戚?幄。」王媽點頭,轉身走了幾步,想想不對勁,又轉過身。「他怎麼會是你親戚?我記得不久前,新聞還胡亂報導你懷了他孩子呢!」
听到她的話,舒若汶嗆咳了起來,想不到王媽的記性那麼好。
「他叫司徒……司徒什麼?」
舒若汶趕緊把王媽拉進屋內,在她耳旁悄聲解釋司徒煒會在這的原因,還不斷央求她千萬別把消息泄漏出去,免得引來記者,甚至會引來想追殺他的凶手。
王媽听了,沉肅著臉,緊盯著司徒煒。
「王媽……」舒若汶看看王媽,又轉頭望望司徒煒,擔心會在無意間害了他。
王媽沉吟一會兒,才道︰「受了刀傷?那我得趕緊回去炖些補品,來給他補一補。不然老和你們吃那些沒營養的食物,身子不容易好啊。你們放心,我一定不會告訴別人他在這的事。」
舒若汶感激地一笑。「謝謝王媽。」
「那我先走了。」王媽離去。
必好門後,舒若汶捧著芒果放到客廳的桌上。
「她和你是什麼關系?為什麼要送你水果?」
「只是鄰居而已。王媽一直把我們三姐弟當成自己的孩子來疼,常常有什麼好東西都會拿來和我們分享,還時常擔心我們會不會吃得不夠營養呢!」
「她自己沒小孩?」
「有一個兒子啊,和我差不多大,在高中當老師呢——」舒若汶一頓,瞅著他充滿疑惑的神情,立即猜中他心中的想法。「在這世上,不是只有親人之間才會有真摯的感情,就算是對沒有血緣的陌生人也會……」
司徒煒向來對陌生人總是冷漠對待,所以她十分明白他無法體會毫無血緣關系的人,卻彼此關心的那種感覺。
司徒煒微勾嘴角,不予置評,伸手拿起芒果。
「喂,芒果很毒的,你受了傷,還是不要吃的好。」舒若汶拍開他的手。「葡萄補血,晚一點我再去買回來給你吃。」
她的關心,讓他的心瞬間沁入一絲感動,黑這的瞳眸緊凝著她。
電話突然響起,舒若汶接起,一會兒過後,她的臉色越來越沉重。幾分鐘後她結束通話,再度急著撥打電話。
司徒煒察覺她的不對勁。「你怎麼了?」
既著改沒有回答他,另端的電話一直沒有接通。她迅速丟下話筒,沖回房間抓了一把鑰匙後,急著要出門。
「你去哪?」
「我……我等會兒回來。」舒若汶匆促交代,沖了出去。
司徒煒沉下臉,沒有多加思索,便追隨她出去。
追到樓下時,瞧見她正好坐入一輛計程車內,司徒煒跟著坐了進去。
「你跟出來干嘛?給我下車!」舒若汶瞪著他。
司徒煒堅持不下車,由于舒若汶趕時間,只好吩咐司機開車。
「發生什麼事了?」瞧見她慌亂的神色,他十分擔心,忍不住想陪著她。
舒若汶沒有回答,耳畔不斷回響著方才那通電話中的內容……
***
十多分鐘後,計程車在一棟大廈前停下。
舒若汶迅速下車,沖人大廈內,司徒煒尾隨著她,一間搭乘電梯上了九樓。